魏冷枫目光深测的瞅了一眼立在小桥上的魏越,冷哼一声,又拥紧甄仪的身子,在她耳畔故意吹了一口气:“影儿!你如此模样见到四皇弟,还如此坦然镇定,本王非常佩服你的演技,四皇弟看到你这般的勾引本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甄仪淡淡一笑,道:“王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是您先勾引妾身的,把这责任推到妾身身上,太不公平。而且王爷在这儿猜测,还不如直接去问越王爷在想什么好,您好说是么?”
语毕,觉得这样再依在魏冷枫的怀里定会被呕死,方才因为突然见到有人看着自己煽情的模样,才会一时乱了阵脚,现在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纨衣袭裤在现代可以当作秋装睡衣,而且对于现代人来说,这种穿着算是十分的保守了。
突然间,甄仪挣脱魏冷枫的怀抱站起身,扯了扯零乱的前襟,目光坦然的迎上不远处的魏越,见他目光紧盯着自己,并没有一丝的尴尬,甄仪淡淡一笑,非常大方的向他点点头。
伫立在小桥上的魏越心中一阵,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居然不带一丝羞涩的向他打招呼,难道,她真的对他死了心?
魏冷枫见甄仪突然挣扎着站起,也漫然的起身站在她的身旁,倒想看看甄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她坦然自若的穿着纨衣袭裤大方的向魏越点头,魏冷枫目光一敛,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不在乎此时自己狼狈的模样。
好一会儿,魏冷枫愣在一旁,心想,这个柳影儿难道不怕魏越伤心?或是这是她故意这样做好打消他对她的芥蒂?
虽然不太了解柳影儿与魏越之间的关系,甄仪却从魏越的肢体语言中读懂了一件事,就是魏越心理是有柳影儿的,要不他也不会吃惊得伫立在小桥上一动不动,目光透着冰冷的寒气直直的想看穿她。
甄仪有些汗颜,柳影儿的身体依旧,但是驻扎在她躯壳内的灵魂已是别人,现在的柳影儿已经不是魏越心中的那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如果他知道柳影儿也许已经死了,他会怎样?
她管不了他的想法,也不在乎他的想法,现在,她想离开这俩兄弟之间的斗争,因为她来魏国不是为了这俩个人而来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带甄飘飘走。
纵然知道自己有可能成为这俩兄弟之间的牺牲品,甄仪也是无奈,谁叫银兽帮她找了个背景复杂的躯壳?
轻嗟一声,潇洒一转身,大步一迈,却被魏冷枫拉住手臂,只听他冷声道:“影儿!你这样做不怕伤了四皇弟的心?”
“伤心?王爷!妾身现在心中只有王爷一人,越王爷要伤心是他的事,妾身管不着,也不想知道。而且妾身现在非常生气,也非常的心寒,王爷居然利用妾身试探越王爷和妾身,如果王爷怀疑妾身对王爷三心二意的话,就请王爷当着越王爷的面杀了妾身。”没有转身,只是微偏过头,淡淡一笑,目光瞅着魏冷枫狭长的星眸,见他眼底掠过惊诧,甄仪非常的坚信,魏冷枫是不会现在就杀了她的。
魏冷枫一怔,冷笑道:“你心理真的只有本王?生气?心寒?影儿!真是如此吗?”
无奈一叹,非常轻松的挣脱魏冷枫握着自己手臂的手,又淡然的瞅了一眼立在小桥之上孤独寂然的身影,故意提高声音道:“妾身已经是王爷的人,自然心中只有王爷,方才妾身不忌讳在此地与王爷欢.爱,就已经表明妾身的心意,难道王爷方才没有感受到么?”
余光瞟见小桥之上的人突然转过身大步的离开,一抹蓝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挥洒着森然孤绝的寒气,还有无尽的哀伤。
暗暗一唷;人依旧,心已变,何苦执着?
因为她不是柳影儿,有一天,他会明白,站在他面前的人,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反而变成了伤害他的工具。
就如今天一样,纵然知道这个越王爷心理不好受,她也不会为他担心,也不会为他伤心。
如果可以,他今天最好对柳影儿死了这条心,免得又派人暗传信函,害她被魏冷枫恶整。
甄仪知道这番话不会打消魏冷枫对她的猜忌,不过,透过他有些动摇的眼神,甄仪猜测魏冷枫在近段时间内,不会利用她再刺激魏越,毕竟今天,她已经让魏越伤透了心。
魏冷枫半天没有接上她的话,看他此时迷惘的表情,又见他眼底氤氲出复杂混沌的光芒,甄仪没有犹豫一秒,朝着雪院的方向而去,走在通往雪院的回廊上时,竟意外的碰上似乎在回廊上站了许久的甄飘飘。
甄仪尴尬一笑,低着头看着皱成酸菜的白色纨衣,淡淡道:“姐!我不想解释这么多,方才你也许看得很清楚,越王爷也是刚刚离开,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有时人言可畏,伤了自己不要紧,就怕伤了自己关心的人。
瞅着甄飘飘眼底闪动的光芒,甄仪暗叹一声,只听甄飘飘也是淡淡道:“我明白!所以当玉儿去找我的时候,我看到魏越朝着梨香院而去,我就知道枫为何要遣退雪院的下人,还有看护梨香院的下人,他要利用柳影儿去警告魏越。可是,我却没想到,你竟然放纵自己与你的姐夫缠绵,你心理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甄仪暗咒,当时的情况,如果她不勾引魏冷枫,估计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准会被魏冷枫拔下或者撕碎了,现在的她恐怕还依偎在魏冷枫的怀里,死扒着他不放。
纵然知道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魏冷枫也不会要了她,可是光着身子跑,她可没有这么的开放,甄仪淡淡一笑,突然听到身后有疾步走来的脚步声,又见甄飘飘脸上掠过伤痛的神色,想必向她们走来的人就是被她甩开的魏冷枫。
甄仪不想多说什么,也没有回身去看,只是无奈笑道:“我闪了,有人会跟你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姐!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不认识你了。”
甄飘飘淡淡一笑,美丽的容颜却是如凋败的牡丹,她轻叹一声,小声回道:“我有时都不认识自己了。”
甄仪一愣,扯着嘴角,笑容极为难看,没等身后的魏冷枫靠近,越过甄飘飘的身子,便大步的朝着雪院的方向而去。
回到雪院的甄仪非常的郁闷,方才甄飘飘的话让她没有信心再呆在魏王府里,而且心里委屈的苦水竟然无法向她的亲姐姐倾诉,甄仪觉得很悲哀,犹记在自己时空的时候一有不开心的事,便会去找甄飘飘倾诉,可是现在,甄仪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甄飘飘现在都不认识自己,她作为妹妹又如何去劝服这个为了爱情已经失了自我的亲人。
爱情是什么东西?
甄仪暗嘲,她自己也有喜欢的人,明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并不爱自己,她还是一样的喜欢,可是,她却能理智的离开这个人,因为她知道爱情在单方面付出的话,总有一天自己是经受不起这种没有回报的爱情的。
长期被自己心爱的人利用,被心爱的人伤害,又有谁能承受一辈子?
有,很多痴情的人会不计前嫌,一心一意的去对待这个无情的爱人,可是,她甄仪却不能,她宁可选择去放手,潇洒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也许这对她还有对他来说无不是一件快事。
越思,甄仪越悲哀,玉儿帮她梳洗穿戴完后,见她沉着脸一副伤心的模样,玉儿也心事重重的,之前在雪院门口见她穿着皱巴巴的纨衣,又见她一头秀发零乱如草般,不声不响的走回来,玉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不敢问,也不敢安慰甄仪。
正当玉儿叹了一声时,却听到甄仪淡淡道:“玉儿!如果有一天我离开王府,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玉儿站在梳妆台旁,脸色一青,她急声道:“小姐!你胡说什么?离开?我的天,你要去哪儿?为何不带玉儿走?”
甄仪苦笑道:“玉儿!对不起,我不能带你走,因为我去的地方很危险,而且我怕离开后,王妃没有几个贴心的下人照顾,我想你帮我这个忙如何?”
见甄仪说得十分严肃,玉儿沉重的点着头道:“小姐!真的要离开魏王府么?不过,玉儿觉得小姐还是离开的好,小姐放心,玉儿一定会照顾好王妃的。”
连玉儿都觉得柳影儿离开是一件好事,说明柳影儿虽然得宠,素日里却不怎么开心,可能是她心理有刺,而这根驻扎在她心底的刺就是魏越这个只会利用感情的男人,又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
甄仪知道呆在魏王府越久,也许她真会死在魏冷枫的手下,现在她并不急着马上离开,因为她还想说服甄飘飘离开魏冷枫,之前离开的想法,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甄飘飘执意要留在这里,她知道即使磨破嘴皮子,也没有办法说服她走。
现在没有努力的去劝服,怎么知道甄飘飘真正的想法,她要让甄飘飘明白一件事,与别人争宠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就拿今天的事,明明知道她是被魏冷枫劫去梨香院作戏,而甄飘飘却死钻牛角尖,说她勾引自己的姐夫,这让甄仪即惊愤又失望。
晚膳后,甄仪憋着一肚子的气来到甄飘飘所在的明月阁,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在夜幕下婉如一颗明亮的月亮,甄仪不禁暗想,难怪这个地方取名为明月阁。
而这个名字似乎又有别的一层意思,甄飘飘这身躯壳是甄落月的,而她的住所又叫明月阁,这说明,魏冷枫对她姐姐还是比较重视,但究竟是对甄落月重视,还是对甄飘飘重视,这让甄仪感到有些气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