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仪一愣,脊背狂下雨汗,被莫子远的话吓得脸色由红转青,一边咬牙,一边把上半身投进莫子远的怀里,还不忘小声警告道:“千万不要对我胡来,否则以后有你的好看。”
她的话刚刚一落,莫子远的一只手臂便紧紧的擞着甄仪的肩膀,感觉他的臂膀一收紧,甄仪的身子便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脸埋在他的胸口处。
由于耳朵也贴在他的胸口,甄仪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莫子远非常有规律的心跳声,这一听,甄仪像似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感觉莫子远方才其实是在逗她玩,而不是真的对她发情。
这么一思,甄仪眼儿一眯,正暗暗鄙视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她还没有鄙视完,便听到莫子远胸腔微微一震,散漫的声音便从他的嘴上淡淡飘出,却是不卑不亢道:“好久不见浦王爷,恕在下无礼之罪,因为在下的娘子有孕在身,昨日儿又受了些风寒,现在她的头正犯风疾,精神一时晕晕呼呼的,没能向浦王爷行礼,还望王爷恕内子失礼之罪。”
甄仪一听,身子在莫子远怀里明显一颤,咬牙切齿,却不敢说话,只能腹诽着,什么借口不说,偏偏说她是他的娘子,这个不提也罢,他倒好,还给她灌上怀孕的借口,这个莫子远分明是在向她报复。
气不过的甄仪暗暗的用手拧着莫子远腹部上的肌肉,她下手也挺重的,却没见莫子远有什么反应,好像她拧的是一块棉甄。
莫子远其实是非常的疼,只能暗咒自己是好心没好报,面上淡然的他,丝毫看不出他正忍着腹部剧疼。
只听莫子远的声音散漫中透着轻狂,晏连浦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坐在马车上的莫子远,方才在远处,晏连浦觉得坐在莫子远身边的女子的侧脸越看越像甄仪,不过,只看到侧脸,他不敢确认是她。
于是,晏连浦为了确认心中的想法,便驾着白马向莫子远一行人行来,见像甄仪的女子投进了莫子远的怀里时,他目光一敛,心中一沉,又一失落,方才莫名的喜悦在一瞬间怅然飘去,又在一瞬间,晏连浦心中却又莫名的揪痛了一下,他双眸一眯,便把目光冷冷的移向嘴上荡着幸福笑容的莫子远身上。
莫子远看到靠近的晏连浦时,他只是笑容满的迎向骑着白马的晏连浦,只见晏连浦一身白底黑纹轻便戎装,一头长发用玉冠一丝不缕的绾起,如远山的眉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一张俊逸深刻的五官始终是高雅清淡,只是那双微眯的眼眸好似汇集了海水般深不见底。
晏连浦身边还有其他随从,在他身后骑着黑马身穿盔甲的军官正是吕容,他也觉得莫子远怀中的人有些面熟,但却没有把猜疑转移到甄仪身上,毕竟,吕容只见过甄仪六年前的样子。
吕容默默的跟在晏连浦身后,也不敢把目光放在一名女子身上多久,没一会儿,他把目光转向莫子远的脸上,不禁暗惊,这个失踪了三年的人,居然出现在荆州城,一时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晏连浦静静的看着莫子远,冷哼了一声道:“三年没见,想不到莫兄成亲了,要是让等了你三年的香儿知道你这个素来不近女色的人成亲,可能即震惊又非常的伤心。”
莫子远淡淡一笑,深情的看了一眼怀中的甄仪,道:“浦王爷!您此意恐怕会让在下的娘子伤心,这一伤心,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况且,在下与香儿姑娘乃是萍水相逢,王爷此言又太夸张了些。对了!倒是王爷的王妃失踪了这么久,王爷可否找到?如找不到,王爷就纳了香儿姑娘为妾,好早日给您添个子嗣。”
甄仪听得一肚子的火气,这个莫子远居然说她动胎气,心中一恼,真想一拳子打在他的腹部,看看到底是谁动了胎气。
介于晏连浦在旁边,甄仪只能把头埋进莫子远的怀里,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很想大骂莫子远,但因为某人的原故她只能待会儿与莫子远算帐。
当感觉到一双冷洌深测的眸子在她背后笼罩着一片黑云时,甄仪真恨不得马上离开,真怕晏连浦那双眼睛穿透她的身体,把她给认了出来。
恍然记得,她在沙场与晏连浦离别的话,那时,她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大言不惭的警告晏连浦,再一思,自觉那时的行为太不明智,也太意气用事了些,依着晏连浦这种冷血的性格,要是被激怒,可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如果他真的因为她那几句猖狂的话而大动肝火,依着他的脾性,一但她落在他的手中,她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说不定会被他给活活整死。
思念战战兢兢的转到这儿,甄仪不由自主的又把脸深埋进莫子远的怀里,就在此时,莫子远关切的说道:“娘子!很不舒服么?为夫马上就带你去看大夫。”
呃。。。。。
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甄仪气得牙痒痒的,只能点着头,附和莫子远的话,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脱身,但听进她的耳里,她就是一肚子的气。
莫子远这个便宜占大了,不甄一分钱捡了个娘子回家,顺带还有个小的,只是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在哪个国家孕育着。
一思及,甄仪苦泪暗吞,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整回莫子远。
晏连浦冷冷一笑:“怀有身孕还要出远门,莫兄你这个夫君当得也太不体贴了,路上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夫人,以免遇上意外就麻烦了。”
这句话看似很鸡婆,但从晏连浦嘴里说出又是另一个味道,讽刺搀和着意味深长的意思,让甄仪不禁联想翩翩,顺着晏连浦的话,不禁一思,感觉她真的怀了身孕似子,万一这次路途遥远,在路上生产就麻烦了。
呃。。。。。
打住,自己定是疯了,竟然联想到自己可能会生产,一思及,甄仪心中暗咒着自己。
晏连浦此话分明是在诱导人的思想误入歧途,把他主观的思想深深地掺到别人的思维里,让人在恍然中不由得顺着他的思想思下去,想不到,晏连浦竟然能用几句话操控人的思维,这让甄仪暗暗佩服的同时,也在暗暗的狂汗滚滚。
依着此时的情事,莫子远可以选择不回答晏连浦的话,大可以拍屁股闪人,可是他却又回了一句废话:“多谢王爷的关心,王爷也要加紧找到王妃的下落,免得六王妃又落入魏国人的手中,以此来威胁王爷就麻烦了。”
此时,甄仪听不下去,狠狠扯着莫子远的衣衫,意思叫他废话少说,莫子远却又在哦了一声之后,关切的对她低语道:“娘子!是不是想吐,你忍着点,为夫马上就走。”
甄仪气得抓狂,在一旁看戏的银兽从方才一直笑到现在,隐身的身体因为笑得抽筋,已经滚到马车底下去了,甄仪只听到他吱吱狂笑的声音在耳畔萦绕着。
现在,甄仪气得已是脸色黑沉,莫子远这般占她的便宜不怕她日后向他报复么?
头气得发昏,憋着一肚气的甄仪顿时无力的靠着莫子远时,莫子远忍不住暗笑,想必怀中的甄仪已经是气得有气无力了。
与此同时,晏连浦冷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领着手下离开,走了没多远,他突然回过头看向渐行渐运的马车,双眼微眯,转头看跟着身边的吕容道:“派人监视他们,本王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
吕容目光一亮,暗暗佩服晏连浦的猜测,他也觉得莫子远夫妻二人有问题,本想向晏连浦提出心中的想法,却未料,晏连浦早已经怀疑此二人。
吕容领命后,严肃道:“属下遵命。”
晏连浦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时,心中有一个声音非常的强烈道;倘若不追去的话定会后悔。
后悔?
他要为谁后悔?
晏连浦有些不清楚此时心理的想法,就因为他曾经怀疑莫子远身边的女子是甄仪的原故?
暗暗的吐了一口气,自那日甄仪在随州城门当众失踪,他便暗中叫人去寻找她的下落,直到现在音信全无,难道甄仪已经遭遇不测?
抑或是她不愿意再见他?
不可能,明明他清清楚楚听到她说她要回来折磨他的,当时她的语气非常的坚定与决绝,不像是意气用事。
可是,现在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晏连浦回忆当时的情景时,又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当时产生了幻听。
目光依依不舍的收回,收紧僵绳,驾着白马在繁荣的街道慢慢地行驶着,此时晏连浦的背影在这条冗长的青石路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孤独落漠,那灰暗的身影带着怅然若失与甄仪一行人越行越远。
坐直身子时,却听到莫子远调侃的声音:“想不到你非常的了解晏连浦,知道他会派人跟踪我们,可是,你又不太了解他的手下,方才,你应该看到了吕容,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吕容的手下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他们跟踪至城外就会放弃监视我们么?”
心情有些低落的甄仪一听,倒是冷笑道:“你的意思说,我们到哪儿,这些人便会跟到哪儿?”
坐在马背上的银兽面朝着莫子远和甄仪的方向,此时的他依然是隐身,只有莫子远和甄仪俩人才能看得到他。
银兽交叉着两只前爪,小小的身子跟着马匹前行的动作微微晃动着,他轻哼道:“之前跟踪我们的两个侍卫只是障眼法,他们故意现身跟踪我们,又刻意当着我们的面撤离,明摆着让我们放松警惕。而之后那三名隐卫才是真正跟踪我们的人,想不到晏连浦身边这个吕容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他平时像条哈巴狗一样跟着晏连浦行影不离,做事极为谨慎小心,而且很会动用心机。”
这些话从银兽的嘴里说时,甄仪感觉银兽有相当深的阅历,看他小小的个头,不说话时,还以为是一只异形小怪兽,张嘴说话时,倒像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深沉又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