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小蝉站在传送法阵的中心,亲眼目睹刑天操持干戚,怒兽一般迫向闵画扇。闵画扇危在旦夕,堪堪废命。小蝉不顾一切的挣脱孑寮的束缚,奋力的冲出了传送法阵。
“嗖”的一声轻响,就在小蝉冲出传送法阵的那一刻,光晕流转,孑寮立时消失在乱石阵中。
“受死吧!”刑天暴怒,手中大戚泛出熊熊的火光,挥舞之下裂地开山,火光爆舞。
“啊!”闵画扇惊愕不已,赶忙调动周身仅剩的些许真气,运转五行印记进行抵御,一道湛蓝色的水龙蓦然浮现,闵画扇一掌推出,水龙怒吼着与刑天正面撞击而去。
五行相克,水火不容。绝对的实力面前,五行倒施,水已不能灭火,反被烈焰尽数蒸腾。闵画扇犹如蝼蚁一般被刑天浑厚的地火之力击退数十丈,而后重重的撞在石壁之上。
闵画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落在脚下的碎石之上。
刑天操持干戚轰然落在自己咫尺之处,他怒目圆睁的瞪视着闵画扇,蓦然举起了手中的大戚。
闵画扇虽不甘心就死,无奈真气溃散,已无还击之力!
“住手!”小蝉站在刑天的身后娇声喝道。
刑天壮硕的身躯挡住了闵画扇的视线,当听到小蝉声音之时,不觉也是一惊,“小狐狸,你怎么还不走,快走!”
“小蝉是不会丢下大哥哥的。”小蝉稚嫩的声音瞬间响彻在乱石阵中,“怪爷爷,你不要伤害大哥哥!”
刑天暴怒不已,并不理会小蝉,手中的大戚堪堪便要落下来结束闵画扇的性命!小蝉身形急转,倏然将油纸伞擒在手中。她不断地默念咒语,一时间火光狂舞,烈焰升腾,“呀!”随着小蝉的一声轻喝,手中油纸伞蓦然撑开,一头暗红色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轰然向着刑天奔袭而去!
刑天突觉背后真气流转,倏然将大盾护在身后,“小狐狸,你竟然用我教你的法术伤我!”
闵画扇大声喊道:“小狐狸,小心!”
“大哥哥是好人,怪爷爷你不要伤害他。”
刑天已处于暴怒的状态,如何听的下去?他手中大戚轰然高举,一时间雷声大作,烈焰焚天!
“啊!”小蝉一声惊呼,俏脸生佈。
“小狐狸,你快走!”闵画扇强忍伤痛,奋力的站起身道:“不要管我,你快走!”
面对实力天壤之别的刑天,小蝉本已乱了方寸,当听到闵画扇声音之时,她竟坦然了许多。小蝉身形如电,倏然绕过刑天,转眼间已来到了闵画扇的身前。她默念咒语,迅捷的在两人的身前撑起真气屏障。
“不要!”闵画扇嘴角血痕未干,双眉紧蹙道:“快收起屏障,你的真气与他的实力相比羸弱不堪,若被他一击击溃,会要了你的命的。”
“小蝉不怕!”小蝉双手食指交触,一点萤光蓦然激射,在二人身前升起保护屏障,她眼神坚毅决绝,毫不畏惧。
“小狐狸,就这么点微末道行,也敢于我为战么?”
“人家还有好多本事呢。”
“你我虽非同族,但却是同根,你今日竟为了这外族的人来与我为敌么?”
“怪爷爷你什么也不用说,若是你不肯放过大哥哥,小蝉是什么也不会听的。”
“小狐狸!”刑天怒道:“若非我救你性命,你恐早已堕入轮回,今日你却于我为敌!实在可笑至极!”
“怪爷爷,你若是喜欢杀人,那你杀了小蝉便是,求你放过大哥哥吧。”
刑天怒目圆睁,暴怒道:“你何曾有权利跟我讨价还价啦!”凝聚着万千火灵的大戚轰然斩落,小蝉撑起的真气屏障堪堪便要破裂。闵画扇倏然打断小蝉的法术,待要凝聚真气御敌,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千钧一发之际,他蓦然将小蝉抱在怀中,急转身形用身体挡住刑天这开山裂石的致命一击。
真气汹涌,煞气激荡,强大罡猛的纵横之力蓦然袭来。小蝉蜷缩在闵画扇的怀中,紧闭着双眼,脑中一片空白!
“轰!”
一道直欲撕裂虚空的璀璨光芒蓦然爆闪,将来势汹汹的火灵之气尽皆逼退,火光倒卷,去势凛冽,无形的光晕四散溃逃,眨眼间,乱石阵被夷为平地。
“啊!不可能!”刑天大惊失色。
小蝉与闵画扇不知发生何故,也尽皆大惊。
乱石拍空,尘土弥漫,身畔磐石尽皆化为齑粉。
刑天不可思议的凝望着小蝉,只见在她正上方的虚空之中,隐约浮现一只身形硕大的红色九尾狐!而此刻小蝉的额头之上也豁然浮现太古符文。九尾狐仰首傲立,英姿不凡。刑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后退几步,愕然道:“天命者!竟有灵兽守护的天命者!”
虚空之中真气激荡,小蝉的守护灵兽蹲踞咆哮,一时间紫色的护体真气骤然充盈,源源不断!
刑天挥舞大戚,哈哈大笑道:“时至今日,终于见到了天命者,哈哈哈。”
小蝉美目流盼,闪动着异样的光彩,她不明所以的凝望着刑天,道:“天命者?”
“不错,天道崩坏,只有天命者才能扭转乾坤。”刑天道:“小狐狸,你便是其中一个。”
闵画扇闻听,不由得大惊失色。
小蝉却异常兴奋,道:“我真的是天命者么?”
“不会有错,你的守护灵兽是身具太古之力的九尾狐,不会有错。”
得知自己是天命者,小蝉笑嘻嘻的仰头凝望闵画扇,却见他满脸凝重,一筹莫展,以为他伤势过重,不能自持,遂关切的问道:“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
小蝉道:“大哥哥,你真气枯竭,灵力溃散,若不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她颐指气使的看着原本威风凛凛的刑天,道:“还敢不敢和人家打了?”
“有何不敢!”刑天操持干戚,欲势再战。
“哼。”小蝉道:“人家可是天命者,你可想好了,打坏了你可赔不起。”
刑天横戚戟指闵画扇,道:“你便是打不得的,可这小子放走了孑寮老贼,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我要将他捣为肉泥,方解我心头只恨!”
刑天操持干戚,吱哇怪叫,作势欲扑之状。
小蝉蓦然升起守护屏障,道:“你打吧,这真气屏障极易破碎,你可想好了。”小蝉站在守护屏障正中,双手叉腰向着屏障之外的刑天吐舌做着鬼脸。
真气屏障碎裂,必会重创施法之人,轻则身受重伤,重则灰飞烟灭,刑天怕误伤小蝉,只得叹息作罢!刑天愤愤难平,道:“小狐狸,你是妖界中人,为何协助孑寮老贼?孑寮乃是神界之主,你今日所为无异于纵虎归山,魔尊不日便会重临六界,到时恐怕于你不利。”
小蝉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懵懵懂懂的道:“嗯……小蝉不知道什么春秋大义,只知道大哥哥想做的事,小蝉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助他,这样大哥哥才会高兴。”
闵画扇凝望着她圆嘟嘟的侧脸,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波涛汹涌。
刑天怅然若失,道:“妖界多情,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更改的。罢了,罢了,杀了他一个无名之卒又能弥补什么呢?孑寮老贼已逃出结界,终于还是功亏一篑。”
“嘻嘻,怪爷爷,不要气馁嘛,你本领那么大,下次战场相遇,他终究是你的囊中之物。”小蝉笑嘻嘻的又道:“怪爷爷,这里有没有森林?树林也行,有草的地方也可以。”
“没有。”
小蝉思忖须臾,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大哥哥被你打的遍体鳞伤,必须要及时治疗才行。”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刑天,道:“怪爷爷,你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待在这种鬼地方多无聊啊。”
“小狐狸你只管离开便是,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
“小蝉修为低下,道行卑微,若是出去之后被人欺负了,怪爷爷你也坐视不管么?”
日前,小蝉为救闵画扇性命被楠竹所伤,幸得玉顶壶在侧。血气弥漫,唤醒沉睡于玉顶壶中的魔族战神刑天,他施法将小蝉摄入玉顶壶,借助神器灵力与自身的法力将其唤醒,并教授她水火雷三系法术。时日虽短,却是千年来唯一一个和他朝夕相谈甚欢之人。小蝉乖巧伶俐,古灵精怪,甚得刑天的欢心,只是刑天粗枝大叶,从未表达自己对小蝉的疼爱之情。玉顶壶中满目苍凉,并无果腹之物,无奈小蝉又口馋的紧,所以,她经常自封印的裂痕之中偷偷地跑出去觅食,若非如此,闵画扇众人岂能与之再次邂逅?小蝉偷偷跑出去之事,刑天早有察觉,只因知她天性纯良,又对其疼爱有加,只是假装不知而已。眼下听小蝉此话,心内慈爱之情顿起,勃然大怒道:“若是谁敢惹得小狐狸伤心落泪,便以此为鉴!”他轰然举起手中大戚,奋力的劈下,一时间碎石四溅,坚硬如铁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一道裂天鸿沟,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