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神窟中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闵画扇看不到眼前那人,也不敢做出任何举动,因为,他能真切的感觉到对面那人身上所散发的横亘万年的悠然气息。
“告诉我,你是谁?”闵画扇不动声色的自虚空包裹中摸索出火石火镰,“突”的一声,火苗跳动,黄色的光晕瞬间充斥整座困神窟。
火光闪现的瞬间,一个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人正与自己面对面的对视着,尽在咫尺。
“啊!”闵画扇一声惊叫,远远的跳退几步。
那人眼窝深陷,形容枯槁,状如僵尸,黑色的皮肤紧紧地包裹在骨骼之上,看上去诡异至极,火光照耀下更显恐怖异常。
“呀!”小蝉见到那人容貌,也被吓得小脸儿生佈,惊愕的大叫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哈哈一笑,道:“这是玉顶壶中的境界,小姑娘你不要害怕。”
闵画扇觉得他的话颠三倒四,眼神中也流露出浑噩的光芒,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他不再管他,而是低头查看困神窟中那些已化作白骨的神的尸体。
“大哥哥,他们真的是曾经的神么?”小蝉好奇的问道。
闵画扇翻看着白骨,蹙眉道:“不错!神骨坚硬如铁,却轻如鸿毛又晶莹剔透,不会错的。”
“神将修为之强,六界无人可撼动,为何集体殒命于此?他们是怎么死的?”小蝉看着满目的白骨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这世间还有比神更强大的种族吗?”
闵画扇并不答话,只是凝神细微的反复搜寻。他翻看着一具具神将的白骨,希望可以从中找到答案。
突然,石壁上一条条道纹引起了闵画扇的注意。他凝神细顾,心道;“光滑的石壁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道纹呢?”
看到闵画扇对着石壁发呆,小蝉忍不住好奇,道:“大哥哥,怎么啦?”
闵画扇伸手一指,道:“你看。”
小蝉凝神望去,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这些道纹显然是争斗时兵器所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令我疑惑的是……难道神将在此自相残杀么!”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小蝉不解的问道。
“偌大的困神窟竟没有一具外族的尸体,不是自相残杀又是什么?”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蝉道:“他们战败了,战胜的一方将自己人的尸体清理走了也说不定啊。”
“但愿如此。”寂静与肃杀一齐袭来,望着满地的森森白骨,闵画扇只觉如芒在背。
“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终将重生,重生之日,一切生灵将无可幸免!哈哈哈……”
洞外忽然传来刑天的声音,闵画扇忍不住问道:“难道众神被囚禁于此,竟与这刑天有关么?”
闵画扇话音刚落,那人道:“我想你一定很是疑惑吧?”
“我真的搞不明白,玉顶壶中竟会有如斯洞天。” 闵画扇转过身,一脸狐疑的看着那人,道:“这里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神界白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曾是神界布下的结界。”
“难道玉顶壶是魔器不成?”
“玉顶壶乃是上古神器,并非魔器,只是……”
“只是什么?”
那人怔了一怔,道:“玄冥上神陨落之后,神界之中再没有人抵得住刑天的杀戮之气,神界连连溃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摆出这乱石阵将其暂时困住。不曾想这刑天竟有万夫不当之勇,天帝无奈,只得请出玉顶壶,利用玉顶壶的上古灵力才将刑天封印。虽然刑天被困,但镇守乱石阵的诸多神将也一齐被封印在这玉顶壶中。”
“那这些白骨?”
“尽皆死在刑天的大戚之下!”
“原来如此?”闵画扇不解的问道:“这玉顶壶既然是上古神器,为何将我们平白无故的虏了进来?”
“对啊!”小蝉疑惑的道:“我曾在玉顶壶中待过一段时日,并非这个样子的,况且,怪爷爷还教会了我很多的法术,他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呢,我看你才是坏人。”
闵画扇看着满窟的白骨,凄然道:“就为了封印刑天,便不顾这么多人的死活吗?”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被困在这玉顶壶中千年之久,也在这里躲了千年的清闲,虽然我将命不久矣,但是能在临死前见到仙界的人,还是了无遗憾了。”
“什么?”闵画扇惊讶道:“您……难道……”
那人哈哈大笑道:“生命终有尽头,没有什么好难过的,况且对于我来说,这便是一种解脱,只可惜以后要难为你了。”
“难为我?”闵画扇道:“你的意思是我来代替你守住这结界么?”
“不错。”
“大哥哥才没有那么傻呢。”小蝉生怕闵画扇答应了他连忙吼道。
“这么说,是你将我们召唤进这玉顶壶中的?”闵画扇斜睨着那人,冷冷的道。
“不错。”那人微微笑道:“你若是有办法除去刑天,便可立时离开这玉顶壶。”
闵画扇昏昏沉沉的望着眼前的那人,道:“既然是天帝封印刑天于玉顶壶中,那为何玉顶壶中却是刑天守护结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