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墨尧是不一样的存在,当然不能相提并论。”洛白知道这个话题已经不能继续下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这个丫头套出什么话来呢,很多事情并不是她现在就可以知道的东西,洛白就算是现在就将这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其实对她也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会给她带来不知道什么样的祸端,倒不如让所有的事情都随着命运的齿轮转动,到了她应该知道一切的时候,自然命运会为她拉开遮掩这些东西的帷幕,而他洛白并不是那个可以泄露天机逆天而行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我是人族她是魔族吗?这样区分人魔,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而且,他们本来也是人,不是吗?不过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少数人不曾发现的领域,不过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另大部分的人族恐惧的东西,不过是因为本来可以肆意欺凌的一群人在一种他们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变得他们都没有办法控制了,所以他们害怕了罢了,不是同类就是妖,不是同类就是魔的话,是不是在他们 那些我们眼中的妖魔眼中,人族也是妖魔一般的存在?”凤瑶伶咄咄逼人,现在她和洛白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能不能救洛伶儿、应不应该救洛伶儿出来的问题了,而是那个噬魂阵到底能不能复活洛伶儿,墨尧到底能不能拥有那个噬魂阵的问题了。
“我说的不一样并不是你所理解的不一样,我身为仙宗的宗主,自然知道魔族到底是因为什么存在的,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觉得魔族比人族低一等还是怎么样,本来就是同根同源,相煎何太急呢?就如你所说,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渊源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每个人对这段历史,心里都有一个不一样的版本,他们不管这个版本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理会这个版本到底错的有多离谱,他们只知道这个版本是最符合他们自己的利益的。”到底是仙宗的宗主,对于人心的分析也是透彻的不能再透彻了,洛白几百年的寿命可不是白活的,那许多年的历练早就让他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什么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什么人心里有多少的歪斜心思,其实他一眼就能看透,如果说还有什么人是他看不透的,那大概就是白纸一张一般的凤瑶伶了,要说一张白纸怎么可能让人觉得看不透呢?凤瑶伶确实就是那张让人看不透的白纸。
表面上她好像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而事实上她也确实就是一张白纸,这张白纸上面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而一张白纸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眼就能够看透一样,但是事实上,想要看透一张白纸又没有那么容易,正因为她没有任何的杂念,从她的身上看不到那么多复杂的心思,所以洛白这种看多了人性的弱点的人更加的看不到凤瑶伶心中所想,不是这个人没有弱点,而是她好像每个瞬间表现出来的都是自己人性中的弱点,但是又好像这些都是她人性中的优点,似乎在她的身上一种极为矛盾的情绪也开始变得不冲突了,优点和缺点也能够和平共处了,似乎也正是她身上那些缺点才造就了凤瑶伶这样一个人。
她聪明,但是没有害人之心,没有伤人之意;她大方,但是也不会让人肆意欺凌,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也不还手;她天赋极佳,地位也高,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瞧不起没有这些的那些人,在她眼中她所拥有的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某些时候她又给人一种十分重视这些东西的感觉,她干净的纯粹,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不掩饰,才更加的让人看不懂她的坦诚,似乎也不是看不懂,只不过看懂饿人都会下意识的怀疑,这世界上真的还会有这么干净的人?这世上真的还会有那么清纯的眼神?
而且也或许正是因为凤瑶伶的目光太过于纯净,所以能够在她面前还保持着镇定的人,还会不慌不忙的人,内心也一定不会肮脏到哪里去,内心肮脏的人,在凤瑶伶这样的目光之下,很难不会感觉到自惭形秽,这是凤瑶伶独有的本事,也是一种不用修炼天生由来的本事,似乎她本来就应该拥有这一切,似乎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最难得的是她生在深宫竟然还能保持这样一份赤子之心,没有被那样的大染坊给玷污了,她在人间历练的那许多年,也不曾被人间的复杂给渲染了,反而她这一趟人间界走下来,变得更加的纯净了,仿似山间出水的芙蓉一般纯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洛白竟然将自己腹诽的话给说了出来,还恰好就被他口中那个奇怪的女人给听到了。
“奇怪的女人是说谁呢?”开玩笑凤瑶伶好歹也是在外历练了不短的时间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回洛白这句话呢?凤瑶伶本来也不是那种笨嘴拙舌的人,只不过是和卿云长在一起的时间里并没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而她,因为深知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从来都不会在卿云长的面前废话,不是废话又是什么呢?有人愿意听的话说出来才是有意义的,如果那个人根本都没有心情听自己讲话的话,她说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她有多爱卿云长就有多了解他,很多事情,卿云长根本都不需要说,或者说,她根本都不需要问,就已经知道了卿云长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多此一举得问,难道不是有没话找话的嫌疑吗?凤瑶伶从来都不是会瓜田李下的人,也绝对不会为了和那个人多说一句话而失去了自己的风骨,这是身为皇家的公主应该有的风度,这是身为仙宗弟子应该有的气度,这也是身为一个女子应该有的矜贵,凤瑶伶将一切牢记在心,虽然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但是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将这所有的一切贯彻落实着,这一点,只怕整个三界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了。
“既然你都听到了还有必要明知故问吗?”既然凤瑶伶已经听到了,他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泛着本来就是说凤瑶伶的,他虽然有着说人话坏被人当场抓包的心虚,但是洛白当然也不甘下风,不过说到底还是被凤瑶伶套路了。
“哦,但是依在下看来,洛公子只能算得上是奇怪的男人。”凤瑶伶笑嘻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朝着外面跑了出去,在洛锦的身边坐了下来,她可是说了今天还是为了来看洛锦的,作为一个大人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绝对是不能说谎的,不然会对这个小孩子的价值观产生严重的影响。
凤瑶伶当然不愿意承认,在这个时候,在惹怒了洛白之后,只有呆在洛锦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那个宠爱自己的弟弟的狂魔是绝对不会再自己的弟弟面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的,不然在洛锦的心里,洛白也不会是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只有在洛锦在的时候,洛白才会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专心致志的陪着洛锦玩耍。
有时候,凤瑶伶也会想,老天爷到底还是公平的,它夺走了一个人的一样东西,自然也会还给他另一样东西,就像是洛白和洛锦兄弟两个,寻常人家的兄弟可没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的感情,洛锦因为上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的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受了伤,所以波及到了他的身上,他才会先天不足,甚至都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太长时间,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拥有洛白全身心的关怀吧,不然如果洛锦是正常的,正常的人心里都是会有欲望的,生在皇家,凤瑶伶不知道看过多少这样的争端,亲兄弟也会同室操戈,可是现在的洛白和洛锦就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洛白作为洛锦的哥哥,全身心的爱着洛锦,而洛锦作为洛白的弟弟,内心里最崇拜的人、最信任的人也是洛白,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越了一切,就算是有一天他们之间真的出现了什么在其他的兄弟眼里根本就不可缓和的冲突,凤瑶伶相信他们之间也可以凭借那样没有半点的污点和迟疑的信任将那样的冲突给化解掉。
“凤瑶伶!”就在凤瑶伶刚刚在洛锦的身边坐下,刚要伸手接过洛锦递过来的桂花糕的时候,房间里忽然传来了洛白的一声怒吼,吓得凤瑶伶连手中的桂花糕都没有拿稳,“啪”的一声就掉在了盘子里,而洛锦奇怪的看了一眼手上不稳的凤瑶伶,然后看了一眼凤瑶伶身后的门,好奇心很重的看着凤瑶伶,“凤姐姐,你惹哥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