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呼吸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时刻,显得格外的厚重。
朱符颜的额角渗出了汗水,不知不觉间,那琵琶骨就像是被再一次击穿般的疼痛。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有着什么东西站在自己的身边,是那么的带着不容分说的压抑。
“姜禹城,是你吗?”朱符颜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会来这里,除了这个人,应该没有比他更神经的了。
姜禹城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也不出声,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朱符颜的话一样。
“哎,姜禹城,你倒是喘个气,要不然我真以为你们这有鬼呢。被你们害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担心他们找错人。”朱符颜真的是受够了他,这大晚上的,他到底又来干什么,是不是来看看自己是不是死了,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姜禹城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像她走近了。朱符颜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后面是堵强,这下真的是退无可退了。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感觉到有双手绕过了她的肩膀,取下了锁在她琵琶骨上的东西。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他轻不可闻的一句,“疼吗?”但是,朱符颜马上让自己清醒了,怎么可能,这么一个恶人,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朱符颜虽然对他的行为很是困惑,但是她还是表现的一身正骨,“姜禹城,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虽然我是你的阶下囚,但是我也有我的尊严,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就算是打不过你,但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黑暗中传来一阵笑声,姜禹城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大发善心,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倒是会说的很啊。什么便宜都让她占尽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你笑什么笑,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觉得你好了。再说了,也是你先伤害我的,这样子只能说明是你认错了。”朱符颜其实说着话没有什么底气,像姜禹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有错,就算是真的错了,在他那里也是不可能承认的。
果不其然,“朱符颜啊朱符颜,你真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认错,我有什么错,你倒是说来听听。”姜禹城饶有兴趣的盯着她,他之前不过是看着她因疼痛而苍白的脸,觉得那惩罚也够了,才解开了她琵琶骨,这会儿居然说成是他承认错误了,他倒是要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朱符颜觉得肩膀既然已经没有了禁锢,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了不少,突然间也觉得这个人还有救,没有那么可恨了。朱符颜这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总是把每个人都往好处想,尽管她吃了不少这方面的亏,却总觉得他们会有改变的一天。可是,姜禹城又怎么可能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人,要不然白天的时候就不会发生被锁琵琶骨的事了。
事情虽说是这么一个事,但是朱符颜就是有那不怕死的精神,“哎,姜禹城,你别站在那里吓人,你倒是把灯点上啊,这么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你让我跟你好好说道。这也得有灯啊,要不然一会儿说到你的痛处,你又下黑手,那我可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姜禹城听她絮絮叨叨着,也没有说什么,倒是真的就把烛火都点上了,一瞬间,牢里就亮堂了起来。
朱符颜在光亮之中又再一次看清楚了姜禹城,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姜禹城的身形本就是高挑素雅的,除去他是个魔头,他的容貌还是没法挑剔的。
那衣服的内里是白色的上好绸缎所织,上面绣着文理分明的兰花花纹和他仅用一根玉簪所缠的头发相得益彰着。 这样子看来真的是一个贵公子的样子,让人觉得这样美好的人,怎么就成了江湖上人人痛恨的魔头呢。此时的姜禹城就像是正好接受到朱符颜的注视一样,也抬眸看了过去。他的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但是那双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的明亮。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好似在说,看什么,有话你就说。朱符颜也是对他这种样子,见怪不怪了。
“这样才对嘛,这样光明正大的,事情都好办了。那个姜禹城,我跟你说个事啊,你看现在我既然被你们抓了,我还受伤了,也根本不可能逃出去。我不知道你是打算拿走要挟谁,但是真的,这根本没有用,他们不可能为了大局不顾,你别做些没有用的事。还有,你把朝然和我关在一起吧,我一个人在这牢里待着多没意思。”朱符颜一连串说了很多,也不去看姜禹城的脸色,反正她已经是无所谓了,大不了再被锁了琵琶骨呗,但是要说的话她还是要说。
姜禹城也就那么静静的听她说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发怒,就那么的听着她肆无忌惮的说着那些事。他觉得这样挺好的,比自己每天那一层不变的生活有了生气。那些人从来不敢违抗他,就连楚然有时候都不能说上心里话,有些东西他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久到他都觉得那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靠着自己解决消化,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他高高在上的,谁也不能太过于亲近他。因为他不允许,而他们也不敢。
“姜禹城,你这不说话,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大招呢。你可别乱来啊,有失身份,虽然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欺负这样的一个我,你应该也不想因为这个被人唾弃吧。我知道你不屑,但是我会看不起你的,对,就是看不起。”朱符颜是真的有点怕姜禹城又对她使坏,只能什么有的没得都说了。
“你不需要这样,我要是想做什么的话,不是你想不想,能不能,我就不做的。我做什么,从来都是我乐意,又何须去管其他人的感受。”姜禹城说着这话,又向朱符颜走近了,他环看了牢里一遍,发现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于是就顺势在朱符颜身边坐下了,还理了理衣角。“这里确实不怎么好。明天给你换个地方。”说着还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事似的。
朱符颜简直要被他气死,对于他这么突然的靠近,又惊又怕的。
“姜禹城,别的我也不说了,我知道我说的再多,你也根本不当一回事。我就问你,你把我抓来到底是打算对付义和山庄,还是神宗,或者说都有。”朱符颜很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是那人就像没有表情似的,任她怎么看,都没有一点点的收获。
“我白天的时候好像跟你说过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记性不太好,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要跟你成亲。”姜禹城在说这些的时候也是没有什么波澜,好像就像是在下着一道命令,而且是不容许违抗的。
“姜禹城,我说过了,不可能。你别做梦了,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我有可能会答应吗,你简直是自取其辱。”朱符颜对于这种事情真的是无法容忍,她最痛恨这种把自己的想法加诸在别人头上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的人,再说了就他们两人的立场,这事就没可能,更别说朱符颜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此时此刻在邢门中商量着如何解救她的邢飞柏。
一想到邢飞柏,朱符颜就觉得特别的幸福,她觉得飞柏一定会来救她的。
“朱符颜,可不可能不是你说了算得。你在我这里根本就没有话语权,你也不要想着怎么挣扎了。这一切已经是个定局了,你人在这,你逃不了,你只能乖乖的听我的安排。这样的话你还能少受点罪。”姜禹城是不太想用武力对付朱符颜的,但是她要是不知死活的大力反抗的话,那也别怪他不近人情了。
“姜禹城,你说你要跟我成亲。那你是喜欢我吗,你知道跟我成亲的结果是什么吗,你还要这样做吗?”朱符颜很想搞清楚姜禹城到底要做什么,她知道现在不是她生气的时候,她只能一步步的慢慢来,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呵,朱符颜你问得这些问题。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你觉得我会有可能喜欢你,你别天真了。你说我娶了你会有什么结果,那当然是受益匪浅了,你不仅是义和山庄的千金还是神宗的圣女,有了你,对我颠覆武林,更是轻而易举。”姜禹城一开始并不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朱符颜一次次的挑衅让他改变了策略,这样看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朱符颜听他那样子说着,心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无数遍,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像之前一样的不满。“姜禹城,你觉得你的计划会成功吗?你就真的那么自信,你就真的那么觉得我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真的以为自己就那么战无不胜。”
朱符颜又是一串的连问,这时姜禹城突然站了起来像门口走去,“晚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管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明天我会给你换个地方,你要的人我也会一并让他们给你送过去。你要是想要耍什么花样,随便你,明天一早,我就会号召整个江湖,三日后,我们会在赤焰宗成亲。我还会宴请所有人,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时候是怎么救人的。我很期待啊,朱符颜。不知道逍剑君听到这 个消息,是个什么表情啊,我真的是忍不住怕自己会笑出来。哈哈哈哈。”说着便不在停留,就那么的走了,就像他来时一样的毫无征兆。根本没有给朱符颜说话的机会。
看着姜禹城就这样的走了,朱符颜恨恨的,好你个姜禹城,我们就看看到时候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