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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口头主义者

2018-03-12发布 4657字

问话警察盯着周寒看了会后又接着说:“不过我听你之前跟我说的那段话怎么感觉你有种破罐子破摔、感觉对自己的人生毫无想法、特别的有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啊,特别是你说的‘枉判’,刚开始我还以为你说的‘枉判’意思是人并不是你捅的,但是我稍稍的想了想,这不可能,因为被你捅的那人都已经被带上救护车了,且你是案发现场里离受害者最近的一人,受害者就是在你面前受害的,匕首刀也就在你脚边不远处的地上,所以这就很明显了,人确实是你捅的,很清晰的作案现场。且人如果不是你捅的话你也不会那么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上警车来了,一定会当时就跟我们叫喊着人并不是你捅的,会跟我们拼了命的挣扎才对,但你并没有,而是跟着我们老老实实的上警车了,你不仅没有挣扎且还没有反抗,所以这就体现出你之前说的‘枉判’意思并不是说人不是你捅的,而是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后果了,让我们直接把你给判了,你真的很想坐牢,不想再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或许说你是更不想去面对你深爱且也深爱你的那个女生,所以你让我们不要枉判,就是让我们最好是直接把你给关进笼子里去,是不是这样?或许我表述得不是太明确,只是有点接近而已,但你心里的大自想法、你的大自意思差不多也就是这样吧?”

问话警察这段话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一开始以为周寒说的枉判意思是捅人的另有其人,但他细想想觉得并不是这样,因为他已经认定了人就是周寒捅的,所以他在脑海里才又想出了这么一番解释来。

问话警察这也算是有些无聊,所以就推理了这么一番话出来,因为他真的很想走进周寒的内心世界,想想听听周寒到底是怎样想的,他觉得现在的周寒或许真的已经达到达到了那种生无可恋的思想境界了,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在犯了那么大事的情况下该会表现得如此的毫不在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了,没有什么期盼了才会如此。

“其实你真不用那么悲观的,也得看看被捅那人的伤势如何。”还不等周寒回他的话,问话警察再次说道:“如果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调养几个月的话那你的人生就还没有完,你还能够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开辟一条属于你自己的绚丽多姿的人生道路,并不是就会直接的判你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那种。”

说完问话警察又直直的盯着周寒,盯着他眸子里的一举一动。

虽说周寒刚刚跟他说想在车上好好坐会,不想再说话了,但是他相信周寒是绝对不会不搭理他的,毕竟他刚刚才帮周寒包扎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周寒虽是个罪犯,但感恩之心还是有的,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所以于情于理周寒都不会不再搭理他。

况且他也相信周寒的为人,从刚刚的种种“迹象”来看周寒就是一个很有感情的人,且也是一个十分看重感情的人,既然看重感情的话就说明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人品不错的话就说明他也有着最基本的道德和人品——那就是感恩之心。

周寒听到问话警察这话后心里不由发笑起来,他在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他的想法完完全全的不沾边,甚至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以说是天各一方、两个极端了。

因为他刚刚说的“枉判”就是真的“枉判”的意思,希望不要判错他,毕竟他可真的没有捅人,只是个目击者罢了,别到时候因为某种原因就把他给羁押到笼子里去的话就不好了。虽说这问话警察扯得不在谱上,但是周寒也不得佩服问话警察的推理能力,因为按问话警察的推理来看的话他推理得确实一点没错,甚至可以说是入木三分。

但只是他的思想走错了方向而已,他做这个推理的时候是建立在“人就是他捅的”这个铁的事实上,且周寒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段话确实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因为他说的比较痛快,但一个罪犯说出这种略带痛快的话来人家只会觉得他是以一种对人生彻底绝望的无奈想法而说出的。

所以就就从这点上来推理的话那问话警察能够分析出后面的想法来就很“顺理成章”,很“顺水推舟”了,很应该了,因为他的这条思路就是通往那里的,推理得确实没毛病,而且还很鲜活,让人听了不得不称赞,不得不觉得事情就是他所分析的那样。

只可以他就是把思路给搞错了,所以周寒觉得心里好笑,但周寒也不想在警车上多做什么关于“枉判”的解释,不是不可以解释,主要还是因为他心里所担心的那样,他觉得现在如果就跟警察说了的话可能时间太早了,太不合适了。

因为从他,不,应该是说南宫,从南宫捅人到现在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现在如果就跟警察说了的话只怕南宫多多少少会有一定的风险,虽说他不可能指名道姓的说捅人的就是南宫,但他肯定得说出是职院的学生过来捅的。

毕竟后花园那里就是隔着职院的,而周寒也不可能撒谎是明高的学生捅的,因为这太不符合逻辑了,毕竟捅人的时候就他一个人站在瓜子身前,明高的其他学生都只是在围观而已,所以说他要是跟问话警察说了的话,只怕问话警察立马就会把车开进职院抓人去了。

这样的话南宫多少会有些风险的,因为他肯定得要些时间准备才行,比如说逃跑之类的。

当然了,这也只是周寒自己这么想而已,自己这么担心而已,南宫也并没有跟他说过他们会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只让他老老实实的跟警察交代就是了,不用担心他,且也没有让周寒非得到了局子里面才可以说,这一切都只是周寒自己心里所生出来的担心和忧虑罢了。

虽说周寒不想对“枉判”多做什么解释,但人家问话警察刚刚才给他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人家对他真的算很好了,很仁至义尽了,所以他当然不能够甩脸色什么的给人家看,即便他心里再累再不想说话。

所以周寒微微的笑道:“警官大人,关于这个我在局子里面会跟你说的,而且会说得很清楚,很详细,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感觉很累,不想再说话了,就想在车上好好坐会,好好休息会,还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

“行吧。”问话警察一口就应承了下来,不过他的话还并没有说完,继续道:“只不过我觉得你的心态是真的不错,我就没有见过心态像你这么好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学生,倒是让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了,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够一副淡然的态度来面对,真是不多见啊!”

受到问话警察的赞言周寒并心里并没什么多大的波澜,只是继续保持着他的微笑,最后又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因为只要淡然处事的话那么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变得好转起来。”说完周寒便一头靠在了窗户上。

由于他的手没有再被手铐铐着,所以他的手随着他身体的松弛安放也以一种很舒服的姿态垂在坐位上,然后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车顶看,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哲理,显得异常的安详,让人一眼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是一个不经世事的高中生,从他的神情和姿态来看反倒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大汉一样。

因为此刻的他——真的很疲累!万分的疲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刚才在车上发了疯的折腾吧,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爱吧,他看见叶婷和水月后心里就觉得很累,很疲累。

所以他觉得或许就是单纯的因为爱才会让他感到这么的累,或许也不然,是两者兼有吧,因为此刻的他不仅仅是心累、他的身体也很累,身心俱疲。

问话警察见周寒就这样懒懒散散的“瘫”在坐位上后,他便也不打算再说话了,他也看得出现在的周寒是真的很累,不想再打扰周寒的休息,况且周寒也答应过他等到了局子里后会跟他坦白一切的、说明一切的,所以他也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继而问话警察又恢复了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只是他还是盯着周寒看个不停,他真的感觉周寒这个学生不简单,且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像是会干出这样蠢事的人。

况且他还有那么一段美好的感情、美好的爱恋,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样的傻事,即便被捅的那人给了他再多的不快,他也是绝对不会走这样的极端的,当然了,一些二愣子除外,但问话警察看得出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学生并不是那种二愣子,反之还是一个特别理性的人,说话什么的也很有条理,且也很有道理。

就比如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只要淡然处事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能够变得好转起来”,这确实是一句很有道理且也很理性的话,既代表了一种人生态度又说出了一种处理事情的正确方式。

因为好多事情确实是这样,你越急越慌的话反而会办不成,只会把事情办得越来越糟糕,越来越混乱,甚至还会弄巧成拙。

问话警察觉得周寒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他又怎么会去干这样的极端事情呢?把人给深深的捅了一刀,就像是奔着别人的命去的一样,下手之狠毒让人唏嘘不已。

而且还是一个学生,一个学生就能够拥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决心,就能够心肠歹毒到这个地步,用刀子去捅人!问话警察也能够想到周寒是肯定是下定决心要去捅别人的,不然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把刀子带在身上,更不会在关键时刻把刀子给掏出来,然后给别人的肚子破上一个深深的洞口子。

所以这就和周寒说的那个“淡然处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他要是懂得“淡然处事”的话又怎么会那么的粗暴?又怎么会那么的残忍?又怎么会把刀子插进别人的肚子里去?又怎么会不知道把刀子插进别人的肚子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问话警察脑袋里联想到这些后他最后也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周寒可能就是一个口头主义者。什么是“口头主义者”,“口头主义者”就是自己嘴上会经常说一些大道理,经常说一些理性的话,但自己真正去做如履行这些道理的时候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并不是他们不想去做,其实他们的内心还是很想去做的,很想去履行那些在他们嘴里经常说的那些大道理,但就是他们的手脚控制不了,一些充满着邪气的念头硬是抛弃不了,所以即便他们的思维再理性,但真正到他们需要理性的时候就是理性不起来,做不到,最后也就只能够犯下一些过错了,甚至是一些无法弥补的过错。

这就是“口头主义者”,现实中像这样的“口头主义者”也有很多,他们说话比谁都说得好听,大道理也比谁都知道得多,晓得多,懂得多,让人看来是一个很正直的人,看起来也比谁都理性,但真要他们去做这些理性事情的时候他们就是做不到,觉得很难很难,然后往往他们所做的和他们所想的完全是两回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那种。

而周寒在问话警察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口头主义者”。

当然了,这也只是问话警察的一个猜测而已,周寒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只有周寒自己清楚,又抑或是他的家人爸妈什么的,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人不可能不了解他的脾性。

但其实现在的周寒就算是他的爸妈也不一定就还了解他了,因为现在的周寒是一个蜕变了的人,一个性格蜕变了的人。

车厢里就又这样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是车顶上的警笛声依旧在“哇啦哇啦”的叫个不停,依旧响彻在明高的校园里,徘徊着、游荡着、清洗着,因为警车并还没有驶出学校,但是快了,警车现在驶到了学校后大门这里。

而这个时候的周寒有些靠累了的样子,想换上一个姿态,把头靠向另一边的窗户边上,可是在他转换姿态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看到了两张令他熟悉的面孔,这一看见就让他定神下来,他眼里也放出了不善的光芒,直视着这两张令他熟悉的面孔。

因为他不经意间看见的这两张面孔不是别人,而是白子玉和聂芸芸,白子玉惬意的搂着聂芸芸站在学校后大门那里笑脸盈盈的盯着他看,虽是在笑,但明显的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还不止如此,白子玉和聂芸芸竟然还向他挥起了手来,那一脸的笑容再配上这样的一个挥手动作简直是贱到家了,这十足的是在幸灾乐祸啊!

当然了,也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学生们,因为学校大门这里同样的站满了围观的学生。

周寒看见白子玉和聂芸芸他们两个后脸色自然是很不好看,同时他也反应过来,怪不得呢!怪不得他在后花园过来操场的那段路上没有看见白子玉,原来白子玉是在学校大门这里来守他的,就为了在他的目光下能够亲自的“送”他出这个校门,“送”他出这所学校。

因为周寒知道,在白子玉心里他是不可能再回到这所学校来了,是一定会被这所学校给开除掉的。

“呵呵。”周寒则是在心里冷笑,“白子玉,只怕我要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