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想去哪儿?我让人订票。”
季先生,说好的原则呢?“季先生,你真的能走?”不是骗我吧,我的小心脏啊!
那面,季鎏舫对蹇慕澄的怀疑很不满,“为什么不能。”
好吧,我错了,季先生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虽然心下向往,可是,“这样大过年的走了是不是不大好啊!”
季鎏舫猛地一惊,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会有那样疯狂的念头出现,他换了口气,看了眼正和季老爷子说话的季清歌,继续手指按键,“那就初二吧!初六回来,初七休息一天,初八上班。”
你都安排的这么恰当了,我还能说什么?蹇慕澄骨子里的任性因子被季鎏舫的风风火火高效率挑了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眼睛盯着手机发亮,这个夜晚,似乎并没有那么寒冷。
一晃就是大年三十,一家人守岁,蹇家没有这个习惯,照例一边聊天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今年除了可以吐槽春晚还多了打趣蹇皓丞一项。
蹇慕澄暗戳戳的给季鎏舫发了个条新年庆祝短信,“新年快乐。”
虽然只有短短四个字,却是自己手动敲出来的,仿佛这样就带着自己的祝福送达。蹇慕澄一连给自己的同事、顾客各编辑了条祝福短信,回到房间和薛宁聊起了语音。
新年的爆竹在外面点燃,飞升的烟火璀璨绚丽,印的瞳孔都成了彩色,漆黑的天幕和五彩的颜色最后被装进了屏幕。蹇慕澄视线从天空下移,老弟拥着女朋友,嘴凑到对方耳朵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单纯的孩子羞涩的捶了她两拳。
蹇慕澄收回目光,注意到父母看着自己的视线,最后还是蹇母说话,“慕澄啊,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眼光不要太高了。”
“嗯!”蹇慕澄回答的很敷衍。
父母看他这态度,不知道该怎么说,错过了最亲密的时候,一切的补偿都成了笑话。
蹇慕澄把拍下的烟花绽放视频发给了某人,“给你看看我们这儿的烟花。”
魔都是个大都市,早几年就禁止在市区内玩这种有损伤性的全民游戏了,“很漂亮。”
蹇慕澄抬眼看了看还在继续的烟花,她笑了,这个年过的好像不那么尴尬和孤单了。
“机票已经订好了,初二下午四点,到时候海市见。”
蹇慕澄看到这行字,眼里全是未灭的烟花,飞快的打了个“嗯”字过去。
大过年的要离家,最好的借口不外乎是工作,特别是那些本就离家远的,父母也不可能给上司打电话过去询问,于是蹇慕澄就在父母不舍却难说出口的纠结表情之中提着行李箱出门。
杜佳希倚在男朋友怀里,小声嘟囔,“姐姐真可怜,才初二就要去加班。”
“嗯!”蹇皓丞看看父母,“妈,今天不是还要去小姨家么?”
“对,对,对,”蹇母看看手表,惊呼一声,“哎呀,都九点了,赶紧的。”
蹇慕澄离去的悲伤不过烟花一瞬,少了她的家,依然和和美美,欢笑依旧。
上千米的高空晴朗如画,云层宛如翻滚的棉花糖,软软胖胖,可爱的紧,这一刻蹇慕澄的脑袋晕乎乎的,她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一切宛如梦境。
会不会前两日是个梦境,自己到了海市根本没有季先生的身影,还是自己异想天开,真的任性一回大过年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心脏七上八下跳动,急忙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身在高空,已经关机了。
蹇慕澄一下子瘫软身子,靠在背靠里,闭上眼睛,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真是一场梦,自己也要把它变成一场独自远行的美梦。
耳边似乎能听到飞机冲破云霄的呼啸,直到甜美的提示声响起,蹇慕澄才缓缓睁眼,只分钟后,飞机慢慢降落,她夹在行人堆里,跟着大部队走的匆忙,好一会儿,她从迷乱中回过神来,放慢脚步,眼睛上下打量。
海市地处华国最南边,即使正值隆冬,却宛如初夏,耀眼的阳光隔着玻璃走廊都反射着刺眼的光。
身上暖洋洋的,多走几步,裹着羽绒服的后背发热,马上就要悟出汗来。
蹇慕澄脱了罩在外面的羽绒服,里面灰色的T恤看上去和这个火热的城市很相配。火热的温度忽然离去,她不习惯的打了个冷战。脚下的步子不疾不徐,面上全是到陌生城市的好奇和欣喜,只有不肯移动的步伐默默呈现着让她害怕的事实。
季先生如此忙碌不说,诺大个家族,这几天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这里,自己真的梦靥了吧!即使下飞机就急不可耐翻出聊天记录,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慢悠悠到了出站口,接机的人多如牛毛,这个旅行团,那个旅行社,见证了华国人口数量的巅峰,密密麻麻全是黑压压的脑袋。
蹇慕澄吞吞口水,真是失算了,冬季可是海市的旅游高峰期啊!
现在是想快也快不起来了,蹇慕澄抬起脑袋,像是想呼吸上头的新鲜空气般,直到握在手中的手机铃声和震动齐飞,才不情不愿的低下头来。
来电显示一看,蹇慕澄整个人懵了两秒钟。
“季先生?”三个字说得小心翼翼又饱含期待,难道是来告诉自己他没空所以失约的吗?蹇慕澄整张脸垮下来,在龟速前进的队伍中,她的暂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哪儿了?”那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快到出口了 ,季先生,你在哪儿?”蹇慕澄吞吞口水,蚊子般的声音问出。
“快点儿出来,我就在出口左前方,麦当劳前面的大柱子边。”
麦当劳这种机场火车站必备圣品,真是不能再方便了,既能管肚子,还能管方位。
“好!”蹇慕澄脸上的表情迷之欢喜,那是种本来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有了最好结果的的狂喜。
一挂电话,人生开挂,蹇慕澄恨不得能张双翅膀从黑压压的人头上飞过去,可惜,由于一开始的慢动作,结尾也不得不慢动作依旧。
出了机场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儿,蹇慕澄拉这个箱子狂奔,宛如海洋中逡巡的快艇,引得边上人侧目。蹇慕澄却看不见众人的诧异的目光,她恨不得马上见到季先生,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
在各国游客众多的国际机场,一米八三的把季鎏舫并不突出,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立柱边上,多日未见的面孔透着股不耐烦,一身黑色短T,下面一条宽松牛仔裤,垂在裤缝边的手上拿着副墨镜,脚边放着一个人行李箱,以他为中心,边上三米远的距离生人勿进。
也是,在机场游荡的大多数是游客,欢欢喜喜自不必说,任谁也不是他这副深仇大恨、;严谨冷淡的表情,似乎不是游玩,而是寻仇。
蹇慕澄没奔跑多久就看到在异地也风格独特的季先生,好像看到了救星,速度加快,临到终点的冲刺,行动先于思想,一个飞扑,箱子利落停放,人已经挂在季鎏舫的脖子上,“季先生,你真的来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感谢。
季鎏舫难得懵逼,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其实,在对方扑过来的一瞬,以他练过几年跆拳道的身手完全是可以灵活避开,可,对方脸上对着自己的欣喜高兴让他反应迟钝。
胸膛上紧贴一人、还是个女人的触觉季鎏舫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似乎也不错,鼻息间满是一股自然的清香,耳边是对方因为跑得急了不断的喘息。
边上的游人旅客见怪不怪,机场素来是离别的素材,纷纷给以他们友好的祝福,甚至有几个大胆的游客对他们比心,散发着浓烈的粉红泡泡。
季鎏舫脸一红,那丝严肃谨慎冷漠像是披了一层装饰似得,立马消失,只剩下故作平静,“难道我骗你不成?”好半晌才回复蹇慕澄的问话。
蹇慕澄吐吐舌头,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动作好像……
瞬间放手后退,撩一撩耳边的发丝,千万回忆都随这个动作远去,很自然的讨好道,“我是想季先生这么忙,反正让我受宠若惊,季先生,我好高兴!这是我度过的最开心的假期。”
春天似乎到了,到处都是蓬勃绽开的花朵,到处能闻到芳香,这话简直不敢相信是蹇慕澄对自己说的,似乎把心都掏出来,没有挖苦和讽刺,也没有表里不一,真真切切人忍不住跟着放松高兴。
一股别扭奇异的情绪在心头滋生,季鎏舫不自在的把嘴里难听的话咽下去,“还没开始呢,就开心,当心打自己的脸。”他语气平和,眉眼却温柔下来。
蹇慕澄嘻嘻笑,笑得季鎏舫别开脸去,这女人,怎么笑的那么勾人。
蹇慕澄开心够了,才发现季先生的反常,一人一箱,没有豪车也没有万能的助理,难道……“季先生,王助理呢?”
季鎏舫耳尖的粉红慢慢退去,面上若无其事,“助理也是要休假的。”
哦,说的好有道理,真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蹇慕澄怎么想都觉得诡异,“所以……季先生也是一个人来旅游?”
季鎏舫盯着蹇慕澄,蹇慕澄哈哈一笑,哥们好似得拍拍季鎏舫的肩膀,“放心吧,季先生,这次我来做你的助理,保管你满意……”她拉长声音,“只要季先生付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