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道子三十岁之前领悟的剑?
江中鱼在自己心中问自己,莫非玄道子真的是一位少年英才,在三十岁之前就走到了自己的道路,但是因为迷茫又驻足了近百年吗?这百年时光又发生了什么?
江中鱼想,若是玄道子的心路历程能够写一本书,一定很精彩。
玄道子不会明白江中鱼的胡思乱想,但见其手中荡魔剑竖放胸前,双手掐印,似乎是进行一场仪式。
因为玄道子的古怪表现,整个虚空都带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气息,不禁让人怀疑,玄道子三十岁之前领悟的到底是何种招式?
静......
江中鱼肩抗巨阙剑眯着眼睛,一道道气流围绕巨阙剑旋转,旋转的气流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心,此时的江中鱼已经不敢再小瞧天下英雄,见识了破空斩这样近乎于无敌的招式,见识了金刚不坏这样变态的防御,见识了太极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招式,见识了真武剑的剑气,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棱角!
咕咚咕咚咕咚......是江中鱼心跳地声音......
“武侯爷请了,第一招天道,苍穹神剑!”
伴随着玄道子的声音落地,天地具寂,自天空之上云层翻滚,滚滚乌云行成漩涡,轰隆隆隆,于雷声之中传来低沉的声音,好像有上天地正神将要转世!
江中鱼表情严肃,一股莫名的威压自天空而来,这样的威压让他想到了在星空中的那一场决战,那一场和银铃子一起的决战!那一战里面直面星辰之力碾压时面对的也是这样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仅仅是一丝气息对于普通人而言便足够其化为一摊血泥,江中鱼却露出一丝怀恋,他紧张的身体也露出一丝怀恋。
武道高手的身体是很敏感的,当年的江中鱼能够在星辰毁灭之中存活下来,他的身体他的心脏便记录了那一次的感受和经历,故而再次面对这样的气息时他能够心平气静。
但见江中鱼单手成爪自剑柄滑动,刺啦声中道道蓝芒星光闪烁,随后双手握剑,就好像面对一位普通的剑客,以天道之剑为客。
金色的巨剑若一面城墙自云团中的漩涡中而来,江中鱼看得真切,那当然不是真正来自天庭的剑,那是以一缕剑意为星火,以天地雷霆之力和天地意志凝聚的剑,伴随着云层加厚,那把剑的气息便越发凝重。
江中鱼问道:“我可以出手了?还是要等你的剑完全出世?”
“若是武侯爷有信心可随时出手!”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你的第一剑除了那一份天地意志之外实在没有什么看透,很不幸我最不怕的便是天道的威胁!”
话音落,江中鱼异常简单的挥剑,霎时间一道长数百米的剑横亘在天空,这一把剑当然无法和苍穹之剑媲美,但就是这样貌不惊人的剑影一路划开天空,所谓的苍穹神剑触之即碎,化为点点星光随风消散,天空一片晴朗!
玄道子一怔,他倒是没想过江中鱼会以如此招式胜他,开口解释道:“十二岁那年,我在武夷山见到蛟龙渡劫,千百年修为化为乌有,心生感慨欲以天斗,破碎虚空,这一把剑是我用来破碎虚空的剑!”
江中鱼道:“天道缥缈,岂可用剑斩断,我心中不把天道当做大敌,只当做我的手下败将,或者我手中利用的剑,我不惧天道自然不会害怕你的剑!”
“武侯爷应当经历过更加恐怖的事情,否则不该如此闲庭意致便破了我的剑意,所谓天道苍穹,武侯爷心中没有一丝畏惧!”
江中鱼想说自己见过星辰碰撞,但是思考了片刻,江中鱼给出了另一个答案:“心爱之人在敌人怀里,这样的事情应该比天道更加让我恐惧悲伤。”
江中鱼说的话任何人都知道不是实话,任何人都知道江中鱼的话是说给谁听的,果见玄道子目光落到玉玲珑身上带着一丝理解道:“我没有经历过武道姻缘,但是武侯爷和云梦公主的故事我研究过,被自己发誓保护一辈子的人,最理解自己的人背叛当做敌人,也许这样的痛苦经历真的可以超过对天道的恐惧。”
说完,话音一转道:“第二剑,十七岁时回到家门,父母被仇家所杀,我亲手杀了仇家,流浪世间三年,爱上了仇家的女儿,二十岁时,我亲手杀了她,此后我在山崖静坐一年所领悟,这一剑为人道之剑!”
“人,红尘之剑!”
话音落,风中灰色的罡气散溢,散溢的罡气之中,江中鱼的双眼一片朦胧,眼前景象变幻,一少年回到家,发现一家十三口被杀,血液染红了院子。
“啊——”少年抱头痛呼,冲到某房间时,一女子的肩胛骨被盯到墙上,双手被斩,下身一把剑,血肉模糊。
没有声音,只有画面,江中鱼无法听清女子在最后说了什么,但可以猜测,那女子应当是少年的姐姐。
第二幕场景时,少年找到仇家,报仇,显然少年不想回忆那些事情,报仇的事情一笔带过,少年没有注意到,有一少女躲到井中活了下来......
少女后来去了亲戚家,却被亲戚卖进人间走廊,少年某一日来到人间走廊爱上了少女,赎回少女,少年不认识少女,少女却记得少年,长久相处中,两个人相爱了,少女知道了少年的过去。
若是两人彼此坦诚忘记过去,这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但是少年忘不了自己的姐姐的死,少女忘不了自己哥哥和娘亲等人的死,忘不了自己在人间走廊受得苦。
最终双方选择了以剑结束,最终,少女败了死了......
少年没有伤心,提着少女的头颅到了一处山谷,他坐了一年时间,直到手中的头颅化为尘埃......
尘埃里的灰尘和现实中的灰尘交相辉映,江中鱼双眼一片迷茫,再次清醒时,已经身处一片修罗场,刀山血海之巅,零零星星数千人,一身白发的女子抱着黑甲将军幸福的笑,那是白素和秦歌奴,江中鱼哭了......
当落泪时,场景回到了秦家花园中,那是教主和白素的身影,四岁的江中鱼在偷窥......
“啊——!”
现实中的江中鱼发出一声呐喊!呐喊声化为巨浪,随后是风暴向四周扩散......
玉玲珑脸露关心之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江郎他......”
卫壁解释道:“所谓天道之剑在于气势,所谓红尘之剑自然是人道纷杂,在于杀心,武侯爷虽然是心智坚定之人,但有一人是他心中永远的痛!那是埋藏在他心底中的秘密。”
......
当江中鱼发出那一声呐喊时,三柳镇,姬瑶正在和冰泉一起,这一刻姬瑶突然捂住了心口,冰泉不觉道:“主母,你......”
姬瑶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儿,我们继续吧,独孤无敌给你留下的暗伤必须尽快祛除,如今的你已经有了几分天人合一的迹象,若是不治好你的伤,当你罡气冲破玉枕穴的一刻很可能是你的死期。”
冰泉小心点了点头,安安静静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冰泉小声道:“主母,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就好像江中鱼将军其他夫人那样?”
“为什么呢?是不想做侍女?”
冰泉摇头道:“不是的,我自幼生活在苍风堡,因为爹......因为独孤无敌帮我破境,从小不能和哥哥姐姐玩耍,他们嫉妒我,只有一个姐姐对我最好了,主母和姐姐一样好,我想叫主母姐姐。”
姬瑶一怔,手在冰泉后背抚摸时更加温柔了笑道:“好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亲好妹妹!”
......
蜀中,这一刻,白素猛地看向豫州方向,随后露出伤感之色低下了头。
......
北方,古长城。
萧紫皇放下手中笔,抚摸着心口,喃喃自语道:“是谁?是哪个混蛋又逼江郎想起那些事情!该死!本帅......本......”
萧紫皇猛地推到了眼前的桌案,起身披上一身貂皮离开营帐道:“先锋管风花雪月何在?”
四个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精致少女不知从什么角落同时现身,行礼道:“末将在!”
“集合前锋营一营二营三营四营,陪本帅去匈奴那边儿割麦子去!”
所谓割麦子自然就是杀人,不分男女老幼,这是边军的一种说法。
四姐妹相视,什么?紫帅亲自去坐这样的事情?
“还不快去!”
四姐妹从没见过紫帅如此愤怒,当即道:“是!”
不一会儿,曼玉,九凤和孙小喵风风火火赶来,曼玉当先道:“怎么了,是谁惹咱们紫帅生气了?怎么把气洒到我那四个妹妹身上了,呦,桌子都掀了,火气不小吗?是不是新青年他们又派什么监军来了?”
萧紫皇摇头道:“是江郎出了事情,不知道哪个混蛋又提起了江郎心中的禁忌,该死的,我和姬瑶花了多大的代价让江中鱼的这一记忆彻底封存!若是江郎因为这记忆恢复而发疯,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如今的秦家根本不可能攻打蜀中,秦家人也不可能是蜀中那两位对手!”
“那......”几女相视,九凤小声道:“我们要不要去豫州?”
萧紫皇摇头道:“如今多少眼睛盯着我们,我们绝对不能离开,豫州的事情想必姬瑶姐姐已经知道了,江郎也不是莽撞之人,希望他能够客观看待自己的实力就够了,再说如今江郎自顾不暇目前还不会考虑蜀中的事情。”
看着姐妹们关心的表情,萧紫皇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我就是有些害怕,现在秦家四面楚歌,我和姬瑶都分不开身,苏浅雪又去了海外,江郎若是因为仇恨失去理智的话,秦家的很多努力就都毁了!”
九凤点头道:“我知道了,紫帅想找个发泄的窗口。”
曼玉小心问道:“需要推进多远?”
萧紫皇道:“秦歌奴将军当初退了八十公里,咱们就推进八十公里,先把铁碎城收回来吧,咱们姐妹几个亲自出手,东宫太后大寿时也算一件贺礼了!姬瑶姐姐那边儿做事太嚣张吃下的好处太多,我们也正好拿铁碎城这个功劳堵住某些人的嘴!”
曼玉点头道:“姐姐,现在你不要乱来,我去安排,你和江郎心意相通,你害怕江郎发疯,我们姐妹还怕你失控呢!你若是愤怒迷失了自我,咱们边军同样会发生大麻烦!”
萧紫皇深吸了一口气,静息三个呼吸以后,再次睁眼时,双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点头道:“曼玉,总体的事情你去安排吧,如何行军作战,把时间控制在二十天之内,咱们粮草有限,如果得不到豫州粮仓,咱们只能打一场二十天之内的战役,否则粮草不足就会出现问题。”
“是,紫帅!”
“九凤,你去召集那群学徒兵,他们不是鼓吹杀敌报国舍生取义吗?让他们到战场上见见血腥,本帅看看他们这些娃娃兵除了在女学生身边炫耀之外到底有几斤几两!”
“是,紫帅,大浪淘沙,这些娃娃兵死一批之后自然留下我们需要的精英!”
“孙小喵,你最擅长隐匿和飞行,来去自如又精于变化之道,你负责侦查任务,现在起立刻出发,军营中除了我曼玉和九凤,你可任意挑选一百人以内数量的人协助你侦查工作。”
“是,紫帅!”
“好!现在行动,争取江郎拿下豫州,太后大寿之前,拿下铁碎城!给咱们那位东宫太后送一份大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