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电梯里看着跳动的楼层,心里若有所思。
电梯门开,正是下班高峰期,公司大厅里都是形色匆匆的白领们。
电脑前坐了一整天的他,此时正拿手按着脖子,脑袋转动的一瞬间,忽然瞥见旋转门口站着一个软糯的小孩子。背着书包左顾右盼。
抬脚,却看到门口那一团软糯的一小团冲向了自己。一边跑一边挥舞着小手喊“爸爸”。那声音,委屈巴巴的。
白子言抱起了云佑,看着小宝贝一边擦泪,一边趴在他的肩头。
他安抚的拍了拍,低声问他发生了什么。
本来渐渐平息下来的云佑听到白子言的询问,一下子更委屈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嘟囔着“幼儿园,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欺负我。我们打架了,老师骂我。呜呜呜……”
云佑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样子,小小的身子趴在白子言的肩头,随着哭泣起伏着。那悲伤的情绪迅速地感染了他。
那一瞬间,他便生气了。愤愤地喘着气,眼神凌厉,走到门口。“滴滴”,门口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他动身,打开车门,把云佑小心的放进了车座。那神态,仿佛是在对待一件异常珍贵的珍宝。
温柔中带着气愤,和小云佑说,“别哭,爸爸带你去找他。没有爸爸解决不了的问题”
小云佑的眼睛闪闪地,眨了眨,重重的点头,终于有了一点笑意。白子言重新绕到驾驶座上,抬脚,车疾驰而去。
幼儿园门口,打架的孩子和他的家长都在,一边的老师校长也在安抚着家长的情绪。
校长着急地问旁边的老师“还没找到云佑吗?那么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里!丢了责任怎么负!”
家长也生气地附和着,“必须找到那个孩子!给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一个有教养的吗?小小年纪就学会打架,没有父母教的吗!”
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角。她的儿子也搭腔“他本来就没有爸爸!就是没家教!就是没有人教!”
在车里的白子言看着校门口的一幕幕,听着那些所谓有教养,道德高尚的大人们用她们市侩的嘴脸,讥讽着一个几岁的孩子。
后视镜里,他看着云佑双眼通红,小脸涨的红红的!那种憋屈,他能看懂。于是,瞬间,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打开车门,一声开门声让门口的一行人停止了说话。转头看向他。常年作为领导的气场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校长定定地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来的人是白子言,那个常在财经新闻里出现的人。他立马谄媚的弯腰紧走两步来到车前。
“白总,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幼儿园了呢?”那架势,哪有刚刚呵斥老师的威风。
白子言瞥了他一眼,径直看向那个学生家长。“我的儿子,是你们可以欺负的吗!打架怎么了!医药费我们可以赔付的起!”
门口的家长,呆呆地看了一眼白子言。
想怒又不敢多说。看看手里牵着的儿子,又仗着胆子质问道“这是一个有教养的父母该有的教育方式吗?你的孩子打了我的孩子,现在没有一句道歉。这就是你们的教育方式吗?别以为你家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现在媒体这么发达,我就不信你可以只手遮天了。看看我的儿子!不行!今天必须有个说法,不道歉的话我就去找媒体。让大众看看往日财经新闻里的白总,是怎样的素质!”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扯着嗓子叫嚷了起来。
白子言冷冷地看着他,那气场让周围瞬间低了几个度,校长听着家长越来越激动的声音。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心想白子言可不是善茬,这个城市,惹谁也别惹他呀。
心里还在嘟囔着,就听到白子言开车门的声音。
他小心地抱下来了云佑,耐心地将他放在自己身边。蹲下来拍拍他的头,“别难过,有爸爸在,没有人可以欺负的了你!”
那是说给云佑的话,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止是说给小云佑的。他站了起来。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再说一遍,我的儿子,不容许被欺负!”
他看向那个过分打扮却又有点滑稽的家长,冷笑着问“我的儿子不是无缘无故打架的吧?你的孩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应该都清楚吧!不需要我再这里重复一遍了吧? 告给媒体?可以。我的权利,应该压下来一个新闻还是可以的!另外,你老公的公司应该也不大吧?现在的市场这么不景气,倒闭的公司也那么多,真是不能大意吧!”
女人拉着孩子的手愤愤的拉紧了,脸色也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白子言看在眼里却也不理不睬。
继续说到“道歉?确实是应该的,不过不是我儿子给你们道歉吧?没教养的是谁不言而喻了。他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你们却可以用语言肆无忌惮地伤害一个孩子。难道这就是你眼里所谓的教养?”
小云佑原先通红的眼睛现在已经不再流泪了。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这个他叫做爸爸的男人。在他受委屈的时候,用自己的翅膀庇护着自己,那种被保护,被撑腰的感觉,简直比抓娃娃一百只都满足,都开心。
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这些年来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可是是什么呢?他也不清楚。是父爱吗?不知道。他还太小,小到分不清是那种满足感让自己这么兴奋。
白子言低头宠溺地看着云佑,看着他的眉头不再拧的纵深,小眼睛里透出来的不再是委屈到绝望的光芒。那一瞬间,他觉得值了。
对面的小男孩听着两个大人的谈话,听着白子言口口声声的我的儿子,知道是自己错了,云佑并不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自己的妈妈也没办法为自己撑腰了。
他松开妈妈的手,走到云佑面前,看着云佑,沉默了几秒,突然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你没有爸爸,说你是没有爸爸管的野孩子。你有爸爸,你爸爸很帅,也很厉害。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云佑定定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远处,云裘看着这里的一切,听着双方的对话,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原来这些年,她的云佑在她以为的天堂生活的并不是像她想象里那么快乐!她跑过来,不好意思地看向对方的妈妈,“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孩子还小,打伤你的孩子是个意外,希望可以原谅。”
转头又对着白子言小声地咬牙切齿地说“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地头蛇吗!”
白子言傲娇地转头,我的儿子我罩着怎么了?!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儿子,我不允许!说着还顺便聊天狠狠地看向对面的女人!
女人很没面子,也想快点拜托这个尴尬的局面,愤愤地说,既然这样,道歉也道歉了,还知道的我也知道了,那我们先走了!
话刚刚说完,就转身快步走了。
白子言一边抱起云佑,一边推着云裘走向车跟前。云裘还是觉得不妥当,计较着教育孩子不能这样。一直唠唠叨叨着。
“我的云佑从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特别懂事,从来都不会这么无赖的,他那么乖,到处照顾我这个妈妈,在我心里他是个我的天使。可是,云佑呀,你怎么在幼儿园打架了呢?虽然妈妈知道这不都是你的责任,可是你也不能把别的小朋友打了呀。白子言的话,你也不能都和他学知道吗?我们是不能让别人欺负,可是也不能那么厉害,总去欺负别人。不做地头蛇,知道吗?”
白子言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看向她:“难道你是要任由别人说云佑是个没有教养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吗?这是你的初衷吗?对不起,我不能看着别人这么欺负他!现在他叫我一声爸爸,他就是我的儿子,让我看着他任由别人这么欺负,对不起,我实在做不到。”
云裘看着他这么硬气,一脸严肃的保护着云佑的样子,内心深处仿佛被触动了。
这些年,还没有哪个男人这么保护过他的儿子!是那种视若珍宝的保护,那种天塌下来都要护着怀里孩子的温暖。她在想,有些时候,可能,真的,是她没做好吧。
她听完白子言的话,突然没有了底气继续争吵,盯着地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内心里一幕幕像电影场面在过。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却听到响亮的一声“吧唧”。云佑大大地亲了一口白子言。让这个安静的空气瞬间多了一丝温度。冰冷的空气中,仿佛用小孩子的幸福,那一脸笑意,融化了整个空气。
云裘看着云佑,一副不可思议又有点吃醋。嘟囔着,现在不是亲我了吗?我不是你最爱的妈妈了吗?以前你都只亲我的啊……
另一边的白子言却很兴奋,哈哈,这个小子现在是站在他战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