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可见魔神有多重视他了,他犯不着和这些小角色一般见识,这些人不过是混沌,不过是拿来当炮灰使用的。
这么想心里就好受了不少,不过他现在还是会忧心于自己所压的宝贝计划,这阴婚的计划要是黄了,那自己很可能就无法完成血祭,九天魔神一向是冷酷无情,要是计划都完不成,必定会被他撕成粉碎。
每每想到此处,他就禁不住战战兢兢,宁德堂中安静下来不少,混沌之灵也很喜欢欺负李青,一顿猛揍之下,这李青就没了声息,躺在地上留着最后一口气息,就像是游到了浅滩之上的鱼儿,无力鼓动着嘴巴子,奄奄一息。
林萧心底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此时的婺源将军,还受了重伤,那一半的解药,蜘蛛精轻易不会交给自己,他睡不着,就一直坐在床榻之上看着窗外的星空,星空凉如水,他心底越发的不能平静安宁。
他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的惆怅模样,全部落在了小草的眼中,小草在屋顶上坐着,她也睡不着了,她心底忽然很是担忧,不清楚林萧到底肯不肯让自己参与后天的行动,已经央求过荣泽先生了,可荣泽先生说林萧未必要请人帮忙,也可能他都去不得。
阴婚即将逼近,小姐也是惴惴不安,原先是想逃离而去的,林萧放了她一马,她不能不报恩,可到现在林萧也没告诉她该怎么做,难道自己真要嫁给那个蜘蛛精吗?
一想到这边她就抗拒的一直摇晃着头颅,之前那鬼媒婆算是蒙混过关了,可自己要怎么办呢?
心底沉沉的,很是难受,夜里是鬼魂活动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她阴凄凄的溜出来,站在房间门外,这寒气一丝一丝往房间里边宣泄,林萧就算是昏死了过去,那也能感觉到冷,他即刻清醒过来,抽回思绪之后,便朝着门口去,拉开门,看见的是一张焦灼不安的脸庞。
她很是尴尬,许是畏惧林萧对她反感吧,不断的搅着自己的手指头,支支吾吾的言道。
“我,我是来问一下,后天要怎么做的,我害怕你将我给忘记了,不是要我帮你做这最后的一件事吗?你说过要是我给你办好了,你就给我超度?”
她可真担心林萧会出尔反尔,林萧也猛然间记起来自己还没去找过小姐呢,也难怪她会这么着急的找来,真是难为了这小姐了,他将小姐让进屋子里边。
“之前说过的事情,我当然记得清楚,后天的计划丝毫马虎不得,你只需要帮我将那蜘蛛精拖住,大概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小姐尽管是心中有些异议,到底最后也没说出来,林萧想好了,后天就让小草盯着这小姐吧,也好让她有些事情可以做,免得她闲不住,又要到处去逛,现在都不清楚那拂小溪到底回来了没,不能让小草就这出去闲逛,遇上了可就倒霉了。
“就这么简单吗?”
她真想换一种方式,要是能给自己一些毒药,将这蜘蛛精给制住也成啊,可她想想又感觉自己很是幼稚,这妖怪其是毒药能降住的?
林萧回答的很肯定。
“就这么简单。”
夜深沉,两人无言沉默了一会儿,小姐看到林萧气息恹恹的,似乎不想继续谈话了,再说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和林萧私聊的,只得站起身来告辞。
“那我还是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心里头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一般。”
林萧将她送到门口劝慰道。
“不要太担心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的,还害怕弄不死那蜘蛛精吗?”
小姐勉强点点头,出去了,林萧也没多送,将门掩上之后,关了窗户熄灯安睡。
夜里风呼啸的厉害了,江边更甚,渔夫的孩子,已经这么守着渔夫一个晚上了,今晚是第二个晚上,可渔夫的情况不太好,就如同林萧所言,他要扛不住了,孩子不想看着自己的父亲死,也只能拼死一搏,外出找属灵草。
他深夜里出海,村中的人都劝说他不要疯了,这明显是一去不返的事情,渔夫既然活不成了,他还能带着那点遗产远走他乡,在哪里生活不好,以后就不要当渔夫了,这渔人的生活,又不是很好,他们都巴不得换一种生活方式呢。
可孩子还是固执的将船只拖下海,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等到上船的那一刻,他开始心酸的哭泣起来,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忽然的就这么哭起来了,对着月光,自己的眼泪也显得清冷冷的。
那书灵老爷爷给自己做主,当林道长的徒弟,可林道长根本就没那个意思,现在守着奄奄一息的父亲,他感觉自己的未来也十分的渺茫,他都不知道未来要发生点什么,自己又会到哪儿去。
从家里出来之前,他叮嘱了家中的家丁,好生看着父亲,可他心底多少也预料到最后的结局了,他们是不会帮自己看着父亲的,必定是将家中的财物搜查一空,紧跟着便是逃之夭夭,远走他乡。
他不想怪这些人,村子里边的人,明着好像是为了他好,不要他下海去,可暗地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他们都是这么的冷绝无情,是这么的希望一个家庭彻底的倒下去,他们好能瓜分到一些东西,这样就更加有利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他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将东西埋了一些在后院当中,这件事没人知道,就算是家中的物品都被搬运一空了,他还能用那些埋起来的钱财,给自己的父亲治病,这是他给自己和父亲留下来的一条后路。
海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感觉到寒冷,缩成一团,之后却不得不振作起来,划着船远去,他必须到海中央去看一眼,属灵草要是不能找到,父亲的病症始终是不能根治了,这属灵草尽管十分难以到手,可到底是要努力一把。
海面上看不到一丝光亮,是在一盏茶功夫之前,他到了海中央了,可海面上却忽然陷入了昏暗当中,一层一层的黑烟在弥散着,更好像是从海底汹涌而出的,这让这个孩子十分担忧。
他的船只已经不能动弹了,远远的能听到村子里边的狗吠声,很是低迷的那种声音,自己应当是离开村子很远了,听村子那种狗叫声都不能听的太清楚。
试了试,船只仍旧是稳如泰山,一丝不苟的在海面上挺稳了,海中却是一点不太平的,海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跃出来一样,他朝着船只的周边看,不安的想要看清楚这东西的样貌,他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多大?
更加重要的是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藏匿在船只下边的,要是他在水下翻动,那自己的船岂不是要翻了?
可是四周围就跟黑膜布一样,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甚至于都要分辨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方位上了。
有那么一刻,他恍惚间感觉自己并不是在海上,而是在一片荒野之中,黑暗将他层层包裹,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快要被这样的情景吓坏了,差点就从船只上跳下去,直接游回岸上,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那怎么可能呢,他是到了海中央的,这个时候要是游的回去,那早就这么做了,可那水底下的东西能放过自己吗?
不是还在闪动着吧,他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个东西了,到底还在不在啊,他在船只上趴下来,使劲朝着水面之下张望,可水面上仍旧是黑沉沉一片,可他就好像是能从心底感应到那个东西一样。
而且这样的感觉十分强烈,他感觉的出来,那个东西现在就在自己的船只底下,那个东西似乎要开始有所动作了,他慌乱的一下抓紧了船舷,这下要完蛋了吧,他想着,然后感觉到船身在剧烈的晃动着,果真是开始动手了,他的半颗心都几乎被冻住了,好像不能呼吸一般。
这感觉太叫人难受了,他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自己竟然失声喊出来了,这下就更加慌张不已,理智更加丧失的一点不剩,此时的他只管在船只上,抓紧了船舷喊叫,他的声音刺破长空,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忽然就喊累了,也可能是吓到麻木了,还可能是这东西除了摇晃一下船身就没来后续的动作,让他感觉也没那么的难熬。
总之他忽然就安静下来,并且这个时候,那个东西浮动着出了水面,在黑黢黢的环境中他仍旧能一眼就看到那个大家伙,他的脊背很宽广,比自己的船只还要大,他的双眼就像是夜明珠一样大大的瞪视着自己。
他的嘴巴张大了,露出两排森森的尖牙,可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竟然像是在笑?是的那个鬼东西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