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迷乱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样嘛!”丁有知道我跟小如正式在一起,装出一副很有深度又很有感触的样子。
小如这几天来容光焕发,笑着打了他一下:“你也该好好找个女人了,别总是往那些洗浴场所出入!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
丁有摇头:“我想好了,等我赚了很多很多的钱,还怕没女人吗?”这句话他近来说得颇多,令我觉得他是真有些感触。
……
接下来这两个月,我跟小如活在梦幻一样的生活之中,而丁有的海味店也开张了,小白跟着峻山去了一趟西安,大白则与她那个侯师叔继续研究铜镜。
这天,我忽然想起了魏伟。
“他一直躲在家里,应该是埋头读着邵夫子那些典籍,但身体应该是没事的,魏方和凌辰光倒是好象有些变化,蒋叔叔说他们两人不时会出现神经兮兮、神不守舍的情况。”小如说。
我听得一惊:“这两人当日在陈家老宅下面受到那些铜镜的影响,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事来。”
小如嗯了一声:“一切都是邵夫子安排的,一定要找到他!你试想想,徐之以及那些野人的复活,都是不可预计的,而他却能预计自己二十年后复活,还安排了陈尧博来将他带走,这不是很奇怪吗?”
提起这些事,我顿时从柔情蜜意中清醒过来。
“我也觉得里面有些暧昧不明的事,我与大白一直都觉得,整件事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是得益的,其他人,特别是陈尧博的家人,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
过了几天,大小白也从江西到来了,那铜镜的研究还是没有进展。
大白说:“能解开铜镜秘密的,只有一个人。”
“徐之?”我一下子想到徐之能懂得红宫那岩画上面的字,但他也不明白上面的内容,而且他说的话也听不懂。
“邵夫子!”小白说。
对啊,邵夫子极有可能知道铜镜的内容!也只有他最有可能明白铜镜的内容!
对于邵夫子的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一切都只能猜测着,而没有更多的证据。
大小白知道我跟小如的事,都笑了,大白又来了一句:
“现在不用扮作情侣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尽情挥霍人类繁衍的天性!”
说得小如都脸红了,捏了她一下。
对于白至柔,我有时很好奇她会喜欢哪种男人,她说:“方山本来也能入得我法眼的,但被小如先抢走了。幸好现在我才发现,他其实很现实很会过生活,不适合我。”
前半句听得我有点飘然,后半句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小如却将我抱着紧紧的:“我一开始就怕你来抢,你别来!”
这几个月,可算是我近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为了给小如个名正言顺,我决定将她带回家,正式介绍给爸妈。
这天,我与小如,还有大小白和丁有,一起回到家中。
我爸我妈一听说这事,兴奋得早早就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老爸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来。
“这女儿红,是古人嫁女时才拿出来喝的,到了现在,喝这酒时,就有婚嫁的寓意了。”他将酒倒在杯中,摇头晃脑地说着。
他们二人对小如,那可真是热情得过份,喜欢得不行。
我妈马上接口:“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我与小如当然能明白他们背后的话,小如涨红了脸,我只装作听不见。
不料大小白和丁有,好象早有预谋一样,同声说:“是啊,方山都三十啦,到了结婚的时候。”
我正想调笑一下小白和峻山,但又怕提起二叔的事不好,正要说什么,不料我妈坐下来后,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家方山啊,自幼多病,刚上小学时几乎一病不起,想不到现在长得高高壮壮的,今天还带回这么个未来新抱,真是感谢老天爷啊!”
说完,还吟诗似的吟出一段歌讼老天爷的颂词来。
我觉得这话怪怪的,马上说:“我不是从小就黑黑壮壮的吗?什么时候几乎大病不起了?”
我爸连忙拉了拉她:“今天高兴,不要提以前的事!”
他这样一说,反倒令我知道是确有其事了。
我妈却还说下去:“都过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方山自小就长得象个姑娘似的,身体也不好,刚上一年级的时候,病得连小命都快保不住,我身为医生,当然深刻,幸好,现在长得跟他爸一样英俊,还强壮得很。”
“那我是怎样治好的?”我心里觉得全身有发凉的感觉。
“你那病看起来象是普通的感冒一样,但就是医不好,我们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你奶奶说陈家老奶奶那边有一个奇人,能治各种怪病,便抱着你去了,结果带回一些雪蛤,吃了半年,竟然就好了,那个奇人,叫做邵夫子,事后,我们上门拜谢,他却避而不见,真是个好人啊。”我妈可能是见到了未来的“新抱”,话多得很。
“邵夫子!雪蛤!”我们五人顿时惊叫起来!
我小时候找邵夫子看过病?服过雪蛤?!我脑里“嗡”的响了起来。
我用眼神制止着他们四人,却发现自己手中全都是汗。
“你们见过陈家那个小孙子陈尧博吗?他小时候是怎样的?”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
“他那时候,倒是象你现在一样,黑黑壮壮的!”我爸努力回忆着。
不是吧?!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事可怕之处,不是邵夫子帮我看过病,而是我一直认为自己小时候是黑黑壮壮的,而陈尧博却一直是象个姑娘一般,连陈尧博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按我爸妈所说的情况,却又完全相反!
“没理由我跟陈尧博同时会记错对方小时候的样子,但我爸妈也决不可能弄错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脑里乱成一片。
“奶奶跟陈家老奶奶,是怎样的一种亲戚关系?”我一直只知道她们是远房亲戚。
“你奶奶娘家,跟陈家一样,是到南洋开橡胶园的,很有钱……两家非常要好,她们两人自小就义结金兰,情逾姐妹,所以,你奶奶才经常往南山老陈家跑。你爷爷在生时多数在香港忙碌,后来大陆与香港不能正常往来,所以我跟你二叔生活也很不稳定,经济上全靠你奶奶娘家的人接济……上一辈的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爸说。
听到这时,小如拉了拉我,“方山,你怎么满头大汗了,哪里不舒服?”
我连忙支吾着,应付了过来。
关于我与陈尧博之间的有些细节,他们都知不道。但我却知道,里面有些事,一定弄错了,给人一种迷乱的感觉。
“家里还有几张你小时候的相片,等会找出来让你们看看!”我妈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顿饭,我是耐着心吃完的,其间一直在想着邵夫子和陈尧博的事,幸好我爸和我妈的注意力在小如身上,他们不断地交谈着,我倒是成了配角,没被注意到。
而大白与小白,还有小如,都对小时候邵夫子帮我看过病的事十分上心,特别是大白,分明是看出了些什么。
饭后,我妈拿出了许多小时候的相片,她说:“这些相片都是你爸自己冲晒的,效果不太好,但也能看出你瘦弱的样子。”
这些相片我都看过,以前没有怎么上心,现在看来,也并没有她说的瘦弱得象个姑娘一样,那个时代的人,都是瘦瘦的,不止是我一个。
“有没有陈尧博的相片?”我胡乱地翻着。
“好象有一张,是你跟他在影楼拍的,我找找……”我妈翻了一会,果然找到一张。
这是一张半身照,相片上的我和陈尧博,大约三、四岁的年龄,两张充满稚气的脸,笑吟吟地看着镜头,其中一个脸带羞涩,另一个却虎头虎脑。
“你不会说,这个黑黑的,虎头虎脑的,才是陈尧博,而这个斯文又带着羞涩的,才是我吧?!”我震惊得张大了口。
“是啊,就是这样,你长大后,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信,你问问丁有,他一直跟你玩着大的,应该有印象。”我妈说。
丁有努力回忆着,想了一会,才说:“我们那时候,都是又黑又瘦的,我实在想不起方山当年的模样有什么特别。”
他这样说,也正是我的感觉,但对比着陈尧博的样子来看,现在的我,分明更象里面的他,而现在的他,也更象里面的我!
一想到这里,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小如几个也知道事有蹊跷,都不敢说话。
——
回到住处后,我将想到的说了出来。
丁有马上震惊地叫了起来:“方山,这事如果真如你所说,还真邪门得很!”
“可怕之处,是方山和陈尧博居然一直不知道,都误会了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少时形象!”大白十分不解。
小白也道:“那是不是说,他们小时候的某些记忆同时混乱了?”
小如摇头道:“不可能这样同时混乱的。”
“这一定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阴谋,一场远远超出我们想象的阴谋,我与陈尧博两人,小时候就被邵夫子摆布过了!”我心里发寒,低沉地吼叫着。
大小白姐妹俩对望一眼,应该也想到了自己的情况。
所有事情,并不是陈尧博说的那样简单,有太多的事,连他都蒙在鼓中。
“你们见过陈尧博,也见过峻山,在你们眼中,我跟陈尧博象吗?跟峻山象吗?”我问他们。
他们一致认为:我跟陈尧博神情很象,外表不象;而跟峻山是外表相象,而气质也有些相近,便神情却相差很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答案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人,就是邵夫子。
“我们不能等到入冬才到长白山,现在马上就出发,就算找不到那种林蛙,也可以寻找陈尧博和徐之,更重要的是找到邵夫子!”我激动起来。
丁有摇了摇头,“现在才八月初,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们,而一直住在那里,费用会很高的,这个得要慎重考虑。还有,往年十月之后,我跟你就会到各地订购各类过年物品,又要与本地的商户定下合同,那可是我们最重要的收入,今年要有到长白山过年的打算,所以有些事还要安排好。那个海味店倒是上轨道了,我离开了也可以正常运作。”
大白道:“费用不是问题,我来解决!”
我忽然想到:“大白,小白,我们三个已经连续服用雪蛤有一年时间了,试试停下来,看看情况如何。还是原计划十月底出发吧,这两个月里看看身体的变化,因为我现在的身体,变化非常大,自从那个什么心火出现后,经常产生一些真实的‘幻觉’,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这点,大白倒是淡定:“我问过师叔,他说开了天眼初期,因为能接收到各种另类的东西,所以不适应,就会产生你这样的所谓‘真实的幻觉’,以后慢慢会习惯的。以我们行内人的话来说,你已经有通灵的能力,可以跟有灵力的鬼魂一类东西交流!”
我听得云里雾里,觉得不踏实,便说:“能不能请你师叔到这里一趟,或是我们去找他,问问详细情况?我心里很不踏实。”
小白哈的笑了出来:“我跟他一说,他必定非常高兴,不用两天就能到来。”
大白也笑道:“终于有个籍口能外出,他怎会放过!”
我听得大喜,从她姐妹二人口中,可以知道这个侯师叔是个平易近人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