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快下班的时候,袁志芬走到根生旁边悄悄说:“小李,下班后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根生答应了,自从他担任了领导职务后才知道,除了业务工作外,还有许多行政和群众的其它工作都需要他去作。
等办公室人都走完,根生问袁志芬找他有什么事时,她含笑对他说:“小李,听说你还没有对象,大姐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根生哪有不同意的呢?他问:“对方是哪里的,人家愿意我吗?”
袁志芬说了一下汪静的大概情况,很关心地对他说:“人家姑娘是上海当地人,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个合适的人早点成了家,你也可以安心工作了。”
根生同意了并且主动向汪静发出了邀请,两人商量哪天上班后去电影院见面,然后一起去外面吃饭。汪静跟一般的上海姑娘一样,样子文文静静,说话细言细语,她身材中等显得有点瘦弱,眉目清秀,从外表上看根生基本愿意。
汪静其实那天见面她已经看见过根生这个人了,她觉得男人事业工作方面不错,其它的也不必考虑那么多,同时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所以对根生没有什么大的意见。
两个人吃了饭看完电影,然后又上街转了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分手了。这个过程每次根生都争着付钱,汪静坚持“AA”制,回到宿舍根生考虑人家是不是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又过了几天,袁志芬告诉他说:“汪静让他这个星期天去她父母家。”
根生想星期天还得去上课,可是他又不敢放弃这个机会,考虑再三还是跟学校请了假。
根生这时才明白,可能人家姑娘自己没有什么意见。他第一次去女朋友父母家,当然事先他好好准备了一番,并且去商店买了几样能拿出手的礼品。
汪静父母都是一个企业的职工,不过老汪好像还是一个什么干部,只是现在退休多年了,于媛里里外外都在招呼,看得出她是这个家庭拿事的主人。
大家坐下闲聊时,老汪问得多的是根生单位的工作情况,而于媛一直问的是根生老家的情况,根生都一一如实作了回答。汪静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多说什么,她仔细在听大家说话。
老汪见了根生显得还热情,而于媛外表态度一般,可是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根生一时还琢磨不透,晚上离开时汪静把根生送到公交站。要上公交车的时候,汪静对根生说:“过几天咱们再约个地方见面好吗?”
“好呀!妳给我打电话吧。”
这样以后两个人就正式谈起了恋爱。
根生与汪静谈起了朋友,两人相处一段时间,谈不上热烈也谈不上冷淡,属于不温不火的关系。汪静性格温和作事条理有序,算起经济账来处处显露出上海人的精明,她坚持对象没谈成前事事要“AA”制。她倒不嫌弃根生是西北人,觉得找个男人要事业有成实在可靠就行,她还看不惯有些上海年轻人徒有其表内中空虚的样子货,所以她基本对根生没意见。根生觉得汪静虽然缺乏激情但对这份感情还专一,他最怕脚踏多只船谈对象的女人,自己年龄也大了,于是也同意了对方。
以后汪静领着根生去了上海和周围的一些景点,也带他吃了一些上海的特色饮食,这时的根生才慢慢品尝到上海生活的独特方面。上海生活的丰富和事事精细的品质,跟北方生活截然不同。
可是就在谈婚论嫁商量以后怎么结婚的时候,根生露出了尴尬,他告诉汪静说:“我才工作两年多,攒的钱根本就买不起房子。”
汪静问:“那怎么办?结婚总得有一间房子呀?”
根生说:“我想跟你商量能不能这样办:咱们先租房,等再工作几年按揭一套商品房,还有一个办法是在我们职工宿舍楼先借用一间房子,等我们条件成熟了再搬出去。”
汪静考虑半天,她觉得租房子让人笑话,在职工宿舍楼上先结婚也可以,毕竟人家是大单位,于是她问:“你说单位宿舍行不行吗?”
根生保证说:“当然行了,以前就有人这么过渡过。”
两个人商量这最简单,可是汪静把这件事给父母一说,于媛一听就反对说:“借宿舍结婚?!这跟逃荒的一样,让亲戚朋友怎么说?”
老汪一看老婆是这个态度,他原先还同意现在也不敢吭气了。
于媛坚持要买一套商品房,可是浦东大开发以后上海的房价也节节攀升,就是一间普通的商品房按揭首付也得二三十万。
于媛提出按揭商品房的首付,根生应该拿出钱,不然怎么能娶汪静呢?根生不是不愿意拿,可是一时怎么也拿不出全部的钱,同时他觉得两人都有工作女方也应该拿出一部分钱来,既然以后是一家人还讲什么彼此。于媛一听这话就很不高兴,一天和她女儿在一起对根生说:
“我们还没要求其它的呢,你钱不够可以向家里要些呀。”
根生脑子考虑了几天,想起家乡亲人为供他上学是多么的艰辛,现在还没给家里回报多少,这个口如何张?就是张口也是一两万的钱,加上自己攒的钱也是杯水车薪。
这时的汪静一点主张也没有,光听她母亲摆布,想想这以后日子怎么过?根生越想越觉得这好像是在作买卖一样,再这样讨价还价下去有什么意思呢?以后汪静跟他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于是这件事就吹了,以前除了一晃而过的几个女朋友,汪静是根生认真谈的女朋友,根生受此挫折,一时也提不起再找朋友的兴趣,他把全部精力埋头在工作上。
这件事结束后的几个晚上,根生下了班没有立刻回宿舍,他一个人站在外滩边看见浦东对面的高楼大厦一天天在长高,改革开放让更多的外地人来上海工作和生活,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过的?想起自己个人情感的连连失意,他一时陷入迷茫,现在只有工作和上学是他唯一的前进动力。
姚部长以后身体健康不是太好,他也考虑自己再有两年就要退休,所以他尽量把部里的一些工作交给根生来处理。根生一方面遇到问题主动向姚部长请教,同时对重大问题,他经常向公司领导汇报,所以在上下级关系的处理上,公司领导对他印象很好。
公司党委已经把李根生列为培养入党的积极分子,准备再经过一段时间讨论他的入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