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碧纺身边时不时流露出的属于地府的气息，付琰南微笑，这丫头和地府的牵扯比他想象的深啊，真是……

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唐唐，晚上我们去警局，你能认出枯魂草的气息吗？”

唐唐的眼神黯淡，好像还没有从往事中走出来，但还是回答了碧纺的问题，“能，那晚上到警局以后，我去看看尸体。”

说完以后三人叫了外卖，吃完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碧纺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警局里的那具尸体，想着阴差的话，还有——付琰南。

从前几天的清除行动来看，付琰南的武力值不低，脑子也聪明的很。为什么就扒着她们不放了呢？

其实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缠着自己才对。付琰南这些日子一直偷偷摸摸的观察她，这些她都清清楚楚，但由于付琰南的狐狸皮太厚，被碧纺抓个正着还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碧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碧纺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被吵醒是在下午两点钟左右，是等不及的白轩来接他们三人了。

“白警官还真是敬业啊！”碧纺打着哈欠从二楼走下来。唐唐和付琰南已经在一楼等着了，但两个人都是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也是刚刚被白轩吵醒。

“早破案早好啊，更何况现在凶手没有找到，尸体又这么邪乎。”白轩没有对碧纺的态度有什么不满，本来这破案就是他们的事儿，没人家碧纺三人什么事。碧纺三人能帮他们破案最好，不能的话，这也不是人家的责任。

带着这种心态，白轩能很好的面对碧纺被吵醒的隐隐不满。

“既然这样，走吧，一心为人民服务的警察。”

也许是上午见过了碧纺的态度，白轩在接碧纺三人组去警局的路上开始主动跟三人聊起了案情。

“我们已经在着手查尸体的身份了，但尸体保存不够完好，而且尸体上没有明显特征，只能从基因库这块儿入手了。”

“基因库？”碧纺楞了一下。她对现在的人间还是不够熟悉，尤其是现在的警察查案的手段，原来还有这样的方式？

“对。”白轩把眼睛从前面的路面上移开，看了碧纺一眼。

“但是目前我国基因库还没有实现完全普及，有好多经济落后的地方还没有建立起当地的基因库，所以尸体的身份也不一定能找到。”

“更重要的是，”开着车的白轩面色沉重，“Z市护城河一带的基础设施比较老旧，摄像头安装不多，有好多监控盲点可供嫌疑人选择，从这里根本无从下手。”

“白警官，”和唐唐一起坐在后面的付琰南开口了，他还是上午那种笑嘻嘻的样子。

“这么说，你们的调查算陷入僵境了？”

白轩透过后视镜和付琰南对视了一下，这个付琰南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笑呵呵的样子，但这个男人才是真狐狸啊。

“是，”白轩说，“所以才希望你们能用不一样的手段帮忙找一点儿线索。”

到了警局，碧纺要求白轩带着他们三人再去看看尸体。“对我们来说，能找线索的也只有尸体了。”

“上午我们商量了一下，有了些眉目，要再去确认一下。”

白轩面色有些发难，“上午的时候还好一点儿，资料还没有递到领导那里。但是现在，案件已经引起领导的重视了。有些事情就不能是我说了算了。”

碧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么说，我们是不能去了？”

“白警官。”付琰南不着痕迹的挤上来，“我们可不会破案，要想找凶手。”说着眼神向上瞟了瞟，“破除这警局里的不正常，可是只能靠尸体来。”

“更别说，”付琰南贴近白轩，压低了声音，“那具无头女尸本来就是一把容易伤人的利器。”

白轩一咬牙，把三人推到了上午坐着的会议室内。“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打个报告。”付琰南说得对，凶手他们还能找，但那具红衣女尸怎么办？这才是警局灵异事件的源头啊。

白轩匆匆的离开去办公室打报告了。

“还以为他在这次的案件中能说了算的，”唐唐感叹，“看来他也得处处受牵掣啊。”

“你们是白轩请来破案的吗？”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三人看了看，谁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整个警局了，三人组满打满算也就认识一个白轩，碧纺见过一个陈宇、唐唐和付琰南见过上午给他们带路的吴龙和跟他们一起看监控录像的李维。

坐下来的刘勇，三人谁都没有见过。

这三个人也都不是脾气好的人，碧纺身上的戾气可是曾经令阎王都震惊的，唐唐跟了碧纺这么多年，不说心底是怎么想的，身上的戾气也不少，不然也不会走了一回灵虚道，修为倒退这么多。

付琰南就更不用说了，他不止继承了狐族特有的昳丽的容貌，也具备着狐族狡诈滑稽等特性。

所以，刘勇的问话，三人组谁都没有搭理。

“这么有脾气，看来三位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了。”刘勇也有点儿生气了。

平时破案都是他一路跟着白轩，盯着案件的发展。这次他昨晚值班时出了点儿问题，白轩就突然找回来几个帮着破案的市民。还不是那种给提供线索的目击证人，而是正儿八经的想让他们帮忙破案。

白轩见刘勇被昨晚的事儿吓得不轻，也就没敢告诉他碧纺三人是他请来帮忙解决灵异问题的。白轩还想着帮刘勇把昨晚的事在他的认知里确定为科学能解决的意外。

但白轩没想到的是，刘勇竟然这么快就稳了下来，把自己的心态调整了一番。

更没有想到的是，刘勇对碧纺三人组的意见这么大，大到后来闹出了一场笑话。

刘勇正怒气冲冲的看着碧纺三人，白轩到自己的办公桌，匆匆写了份报告。

要等报告批下来再带三人去检查尸体是不可能的，报告要一级一级的往上递，太慢了。等报告被批准再传到他手里时，尸体估计都要烂透了。

所以白轩匆匆打了报告扔到领导桌子上就赶来了，那报告就是日后说起来有这么个东西就够了。

“这就是你请来帮助破案的，白轩。”这次刘勇的声音不像刚刚进来时那么温和了，里面夹杂了不屑和鄙夷。

“刘勇，”白轩匆匆的打了个招呼，“不舒服就请个假休息几天。”然后带着碧纺三人急忙往法医室走去。

站到尸体前面还未有其他的动作，唐唐就轻皱着眉，“就是枯魂草的味道。”

“枯魂草？”白轩疑惑。

但是没有人为他解惑了，碧纺也是一脸的严肃。

付琰南则是蹲下仔细的看着尸体身上破破烂烂的嫁衣，还上手捏了捏，手指搓了一下。

碧纺注意到了付琰南的动作，“怎么了？”

“这是土吗？”

“土？”碧纺脸色一变，五行中已有了金、水、火，若是土也有了，那这女鬼……头七一定会出事的。

想到这儿，碧纺也蹲下来。

女尸的衣裙是细细的绸缎做的，仿佛就是一件古代的嫁衣，衣服上的刺绣也是十分精致。虽然不敢说是手工绣，但也很精美。

碧纺用手像付琰南一样，轻轻一搓，感到有小颗粒在两根手指间滚动。

碧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该死，这个手感，真的可能是土或沙子。

碧纺对唐唐招了下手，唐唐蹲下来在碧纺搓过的地方轻轻嗅了一下，“的确是土的味道。”

白轩被三人的谈话和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但看三人都阴沉的脸色，也感觉事关重大。

“你们拉尸体回来的时候，是用车拉回来的吗？”

“是啊。”白轩回答，因为打捞尸体的时候特别困难，当时大家还以为尸体会很重。还专门开着大车去的，结果被捞出护城河的尸体根本就不重。

“尸体弄回来以后，除了那个法医，你们都没有动过尸体吧。”

“没有。”白轩摇头，“必要的时候，尸体也是重要的证据，所以一般是不允许除法医以外的人碰尸体的。”

看了三人一眼，“你们是例外。”

“那就是土了。”碧纺说。

“什么土？什么意思。”白轩问。

“你不用懂这个。”碧纺严肃的说，“但是你们最好赶紧找到这无头尸体的头，不然会出大事的。”

“找尸体的头？”白轩诧异道，对，找尸体的头这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但不是必要的一部分。怎么说呢，尸体的头是受害者身体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但碧纺的话，好像有点儿本末倒置了。找尸体的头应该是过程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如果不想出事，或者再闹出人命的话，就赶紧组织人找到尸体的头颅。”碧纺冷静的说，“最后在头七之前找到，找不到的话……”

“找不到会怎样？”白轩浑身发冷。这么严重吗？可护城河明显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在距受害者去世已经将近三天了，要在受害者头七之前找到受害者被割下的头颅，这可真是个艰难的任务啊。

但白轩也没有办法，在什么情况下救人都是第一原则。这种时候，还真是先确保人民的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