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冷眼看着天下人，似乎所有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一样，就是身临血流成河的杀戮战场，他永远都是站的最高那一个。穆漓歌虽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但是那双如死神般的眼睛，不论扫到哪个角落都让人不寒而栗。
“苏雨！”楚翊上前查看，抓起手袖心疼的为她擦着嘴角的血：“大师兄，她怎么样了？”
云夜淡定的回答：“师父已经护住她的心脉，你不必担心。”
都这样了，他怎能不担心？
另一边，穆漓歌不带一丝表情的说道：“凡事量力而为，仙尊就是想逆天改命也得有那个能力才是。”
……
睁开眼睛，眼前的这一片犹如梦一般的不现实，视线还处于迷迷糊糊中，却猛然的光照亮。
“楚翊？”苏雨呢喃着，怪异的望着他：“你干嘛？”
楚翊几次都差点睡过去，但还是一直守着她：“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本公子被坑了，天山要赔偿本公子的精神损失费，还有病后赡养费。”她挣扎着坐起身，接过楚翊递来的杯子，灌下半杯温水后才稍稍的舒服一些。让苏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两次吐血都是同一个人下的手，简直脸面无存。
见她能说会道的样子，楚翊终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回你一命呜呼了呢！”
“去你大爷的，本公子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还是你把本公子忽悠来这里的。说到这，那个你师父人呢？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我说你怎么死性不改？”
“切……懒得跟你说，本公子自己去找。”苏雨光着脚指头下床：“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楚翊真的哑口无言，只是看在同是凡人的面上才来照顾她，要不然自己又不是有病，做这种费精神又不讨好的事。
走了几步苏雨折回来，捡起自己的两只鞋继续往前走，这回不坑他个万八千两的银子，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吐血半斤了。
“第三间，是这里没错吧？”琢磨着，她抬脚就踢上去，却忘了自己此刻是没有穿鞋的。下一秒，便有人抱着脚丫坐在门槛上哀嚎：“这什么破门啊，痛死本公子了。”脚心犹如被针扎了一般，痛的刺骨。
没过多大一会，门缓缓打开，里边的人随之走出。雪白的衣袍映入眼帘，苏雨瞬间就想到了华卿城，但是抬眸看到的却是自己不想看见的人。天山这群骗子，太不靠谱了。
“还好吗？”顾颜蹲在她面前。
见对方要来碰自己的脚，苏雨很不给面子的瞥了一眼：“要干嘛，还嫌害我不够吗？”
“苏小姐性子真是活泼得很。”他淡笑着启唇。
“关你屁事？”甩出一句话后，苏雨回想起他的话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你你你……”
顾颜将她的脚轻巧的拖住，掌心轻缓的按摩着，源源不断的把暖流注入进去：“怎么那么没有女子的温柔，光脚而行也不怕踩到不干净的东西。”
“要你管？”苏雨扁着嘴，人家是神仙想知道自己是男是女还用猜吗？一个小小的法术就能把她看个通彻。
“你是大秦苏家之女？”顾颜抬眸，眼神中有着淡淡的色彩，仿佛一个有着什么故事的人。
“嗯，怎么了？你要娶我啊？”
“苏姑娘这一生有着很多劫难，关键还得依靠身边之人方可渡劫。”
“真的啊？那我岂不是过的很不平凡？”苏雨揉着发痒的鼻子，连连打了三个喷嚏，不舒服的撅起唇角：“肯定有人在背后骂我了。”
顾颜轻笑着答：“怕是受了风寒之气了。”
“这么个鬼地方不受风寒才奇怪了。”说着苏雨伸出手：“把本公子的损失费拿来，我立马就走人。”
“损失费？”顾颜笑笑，手摊开送给她一本书：“你的体质太过于阴寒，本尊这里有一本心法，还需你用心研究方可化解。”
“心法什么的哪里比得了银子？仙尊还是来点实用的东西吧，钱这东西苏雨一向都不嫌多。”贪财好色，真乃是人心本性，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顾颜也只是笑笑并未言语，接着送给她几张银票，苏雨看着上面的数字乐呵呵的道了谢：“那啥，原来仙尊也那么大方啊，有银子啥事都好说。以后要是再有用得到本公子的地方，只管说一声就好，没事的话本公子这就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顾颜笑意更深了，很多年不曾有一个人让他改变过情绪，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有趣。
“楚翊，楚翊……”还没进门她就张着口大呼其名，苏雨把东西全都收进了包袱，手里握着地煞。
见这装扮楚翊便知道她要走：“其实天山是个好地方，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
“废那么话做什么？要留下本公子还用跟你打个招呼不成？麻利的把这些东西都收进来，耽误了时间今天就走不了了。”她边说边把屋子里好看的饰品塞进包里，这些虽然不是很起眼，但是神仙的东西带回凡界，应该会很值钱的吧？
“你要是缺钱直接跟我说就是了，这样做多丢人。”
“你还好意思数落我，要是不帮忙麻烦你站的远点，少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扫兴。”
楚翊环着手臂站在她身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事实上想用正常人的交流方式跟她说话，似乎有点难了。
“我给你的东西呢？”
她随口回了一句：“没用，本公子回头就给扔了。”
“你……”楚翊被她一句话气的胸口起伏，果然跟她的确是没话讲的。
“搞定！”苏雨拍拍手：“哎呀，还蛮沉的，东西应该不少。”
“……”都被你拿完了还能少吗？
“得了，太子殿下留步，那叫云夜还是什么的家伙会送本公子离开，就不劳烦太子亲力亲为了。”
楚翊一挑眉：“谁稀罕送你啊？我是要去练剑，才没有功夫送你呢！”
“唉，这死小孩长脾气了啊？”苏雨骂骂咧咧的走了，时间或许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不知道许久之后再见面，这小子能不能变的成熟一些。
……
吸了吸鼻子，苏雨露出微笑：“这是凡间的味道。”
云夜瞅着地上的马粪，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云夜就送苏公子到这里，告辞了。”
“呃，再见！”她挥挥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扛了那么多东西不累才奇怪了。
“这不是苏二公子吗？”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车里的女子又掀开帘子看过来。
“抱歉，本公子有健忘症，实在不记得姑娘是谁了。”美男眼前过她肯定过目不忘，没人嘛……就有待考究了。
车里的女子娇嗔道：“二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女子是楼月啊！”
“楼月？豆腐西施？”闻言，这才恍然想了起来。
闻言，楼月抿唇轻笑：“原来二公子还是记得的。”
遇到老熟人了，苏雨麻利的爬上马车，带着这么多东西想用轻功都有些吃力，有免费的车白痴才不做。
“听闻苏二公子去了江南，这就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苏雨喝了两杯茶水后，淡笑：“楼姑娘呢，近日没有再卖豆腐了？”
楼月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小女子听说皇上要为靖王爷选秀送去江南，这是赶过去报名的。”
楚云风吗？苏雨笑了笑：“选秀好啊，只是楼月姑娘这样妖娆多姿的，不知道王爷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唉，那靖王爷如今就靠着汤药续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归西而去，嫁过去也是守活寡罢了。”
苏雨眉头一紧，干巴巴的说：“是吗？那为什么你还要去？”
楼月低眸道：“恐怕也是迷了心窍。”
被金钱迷了心窍吗？苏雨又何尝不是一个爱财之人？
回去的路上，她的情绪莫名的低落，原本以为一段时间不提起，自己就真的把他忘记了。可现在只要一听到他的点点消息，都还会牵动着苏雨的心，影响的她的情绪。
“二公子！”小雁剑有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院进来，本以为是哪个下人偷溜出去玩了，这一看竟然是苏雨。
“嘘……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本公子走后门吗？”
小雁捂着唇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包袱：“这什么东西呢，太沉了吧！”
“都是宝贝，待会打开随你挑选一件。”苏雨很大方的昂着下巴，挺胸抬头的往前走去。
“二公子什么时候那么大方了？真是让奴婢另眼相看。”
“去，本公子一向大方。”
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苏雨歇了一口气，怀里抱着地煞觉得什么都满足了。已经习惯了这把剑的相陪，今后剑在人在，剑不在……当然人还是在的。
“这就是公子说的宝贝吗？”小雁质疑道。
“怎么样，不错吧？”
“全都是剑谱，奴婢也用不到啊，二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小雁杵着下巴，叹息，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什么？不会那么倒霉吧？苏雨放下泛着，的的确确只看见剑谱，就连自己从楚翊师父身上刮来的几千里银票，也全都变成了各种内功心法，这也太坑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