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稍,这个夜晚凉爽而寂静。
韩星和上官婉玉的心却早已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周天龙的讲述居然跟梅天寒的故事一般无二。证明了两个人内心深处极力渴望的事实。
但是韩星心里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事情真的会这样简单吗?梅天寒真的是冤枉的吗?二十多年来的是非公论真的错了吗?
韩星双眼放着光,激动得紧紧地握住了周天龙的手,颤声道:“师叔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天龙的表情却很平静,根本没有如愿以偿的欣慰。眼神竟然有几分冷漠。淡谈地道:“你希望这是真的吗?”
韩星当然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否则他也不会耐心地听完梅天寒的故事。但他不明白周天龙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
上官婉玉也不明白周天龙为何冒出这样的问题。便实话实说道:“当然希望他是个好人!”
周天龙冷冷冷地哼了一声,重复了一句:“好人?”
韩星觉得他话里有话,心里更是紧张。
周天龙却再次转向了上官婉玉。眼神顿时变得温柔。温声道:“如果我今日不能全身而退,你要照顾好你娘。”
上官婉玉被他说得一愣。正想问他何出此言。周天龙已抬眼望向门口,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冷冷地道:“我这样说对吗?”
韩星和上官婉玉的目光也随之望向了门口。房门紧闭,门外连一丝风也没有。
周天龙的眼神更加的犀利,盯着那门,冷冷地道:“都照你的吩咐说了!怎么样?有没有漏掉什么?”
门外依然没有动静。但韩星和上官婉玉都已经知道门外有人了___这个时候能站在门外的只有寒冰和梅天寒。
他们站在门外无所谓,关键是周天龙的话耐人寻味。二人一直颤抖的心几乎跳出来了。
周天龙接着问道:“如你所愿了吧?”
房门打开,寒冰和梅天寒缓缓他走了进来。
蝶形面具衬托下,寒冰的眼中疑惑重重,她似乎与韩星和上官婉玉一样,被周天龙弄糊涂了。
梅天寒炯炯双眸紧紧地盯着周天龙,缓缓地道:“看周兄气色,恢复得还不错?”
周天龙苦涩一笑,道:“暂时死不了。”
梅天寒目光知炬,话音却在尽量的平缓,道:“总算苍天有眼,世上还剩周兄一人能证明梅天寒的清白!”
周天龙一连冷哼了好几声,旋即变了脸色,冷冷地道:“若让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魔王,轻而易举地颠倒是非的话。那老天真是瞎了眼。”
梅天寒死死地盯着周天龙,如果目光能杀人,周天龙已经死了几百次。
韩星、上官婉玉和寒冰都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都瞪大了眼看着两个人。
梅天寒沉声道:“周兄想说什么?”
周天龙却不再看梅天寒,而是转向了韩星。道:“你不是一直在追问我,韩家秘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星迫切地道:“师叔快告诉我。”
周天龙道:“韩家秘穴是江湖第一隐秘,没有经过师兄的同意,我私自决定将那里作为汇集力量的秘密基地。非常时期,我想师兄不会怪我的。所以我才把千里迢迢从大漠寻回的‘六义’藏在那里……可惜……千算万算,我还是低估了梅天寒的能力。所谓的江湖第一隐秘,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韩星预感到周天龙要说什么,情绪再次濒临绝望。颤声道:“所以呢?”
周天龙道:“那天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秘穴里。”他说着一指寒冰。
寒冰忙看着韩星和上官婉玉道:“是,就在你们听义父讲故事的时候,我奉义父之命,去秘穴当中联络他们。”转向周天龙道:“不是您传信说已经带着‘六义’回归金陵,暂时躲在‘韩家秘穴’,请义父尽快与您联络的吗?”
周天龙不屑地一笑。道:“联络?还我亲自传信?我是疯了吗?”转对韩星道:“当我们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时,着时吃了一惊。但总不能坐以待毙,毕竟他不是梅天寒。也许拼尽全力,尚有生机。可惜……师叔我联手‘六义’仍不是她的对手。本以为难逃一死了。谁知事情竟然还有转机。”
韩星道:“什么转机?”
周天道:“她并不想杀我们,但她要求我们为她做一件事……”
韩星预感到什么,没有得到周天龙的亲口证实,尚存侥幸。问道:“什么事?”
周天龙盯着梅天寒道:“让我们帮梅天寒证明一个弥天大谎。”
梅天寒依就死死地盯着周天龙,目光如炬,但他一直不作声。
倒是寒冰按捺不住了,惊诧地道:“你说什么?”
周天龙毫不畏惧地道:“威逼、利诱、这一切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韩星颤声道:“什么目的?”
周天龙一指梅天寒,戾声道:“颠倒是非,自欺欺人!”
梅天寒眼中的怒火,已恨不得将自己都燃烧了。
上官婉玉实在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短短的几天几夜里,她听到的都足以振聋发聩。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听到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无论自己愿意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的。自认为聪明的她,此刻一个头两个大,大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该相信谁?”
梅天寒依旧无言。
寒冰忍不住一指周天龙,喝道:“你为什么要说谎?”
周天龙冷笑道:“刚才那一番当年的真像才是说谎,不是你们教我的吗?我是不是一字不差,照单全说了?你们是不是以为阴谋得逞了?”
寒冰不解地道:“阴谋,什么阴谋?威逼利诱从何说起?”
周天龙望着韩星和上官婉玉,毅然道:“只可惜,我周天龙不是贱骨头,‘六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岂能甘心为虎作伥。气急败坏的她最终还是选择斩尽杀绝。”
寒冰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惊诧道:“你说什么?”
周天龙道:“死无对证,总比留下活口揭穿谎言要好得多不是吗?”
韩星沉声道:“所以六位叔叔才会惨死在秘穴当中。”
周天龙接着道:“而我凭借着对秘穴的熟悉,和六位兄弟的拼命掩护逃了出来。可惜没逃多远,还是被她追上。在激战之中身中两剑,力脱倒地。本以为一命呜呼了,谁知竟然还有生机。总算苍天有眼。只要有我周天龙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任你们欺骗世人。”
寒冰已经怒不可遏,疾声道:“你在胡说八道。”说着便冲上前来。
韩星一个闪身挡在了周天龙跟前,逼视着寒冰。冷冷地道:“现在杀人灭口,是不是有些晚了?”
梅天寒的目光始终逼视着周天龙。沉声道:“我就知道你能活下来没那么简单。梅无忌不会蠢到给我留下一个可以证明清白的活口,除非那个人,可以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