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静悄悄的安息着,漆黑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皎洁而光亮,伴随着身处黑暗中伤情离别的痴情人。
司徒静一脚油门直接杀到了苏初一家的楼下,湛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也无法掩饰住那凶光,狠狠的看着那栋没有亮光的房子,泛白的骨节紧紧的攥着方向盘,略有些深思。
黎明的前夕,东方已经泛白,一颗明亮的启明星,与那皎洁的月光相互辉映,更像是一场追逐赛,你来了,他却走了,他来了却看不见你,即使有时候碰巧见面,只会是在那遥望不可及中远远的望着。
一道黑影蜷缩成一团,神情木讷的坐在床上,空洞的眼眸直指星空,那轮明月已经偏离了窗户的正中央。
苏初一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这一夜过的好快,东方都已经泛白。
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寂静,彻底响在这片夜空下。
她沉浸在混乱飘飞的思绪中,突然响起的铃声,让她猛然一惊,这突然响起的铃声,就好像带着某种希望,让那双沉浸在黑暗中的眸子,忽然一下放了亮光。
当她迅速的拿起手机时,三个字的人名让她一下子心凉了半截,所有的期望,在这黎明的前夕尽数破灭。
僵硬的指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静静的听着,这终究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梦醒了,有谁还记得谁曾经的留恋。
司徒静没想到苏初一会这么快接到电话,她紧紧的攥紧手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在你家楼下,要么我上去,要么你下来!”
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苏初一穿着睡衣已经到了楼下,室外的湿气很重,一下子就侵入了她那单薄的身子,让她在不经意间猛然打了一个冷颤,相比之下,她的心更怕冷。
苏初一刚刚来到车前站稳脚步,司徒静那几乎暴跳如雷的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很是突兀的再次响起,划破了这份寂静。
“苏初一!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看见苏初一下来后,她立刻打开了车门,一边威胁着,一边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苏初一抬眸望着司徒静,巴掌大小的小脸上,依旧是一副倔强坚韧的神情,“我原本就没打算去!”
很是淡然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事实是,那种隆重的场面想想就好,要让她亲眼所见,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疼的撕心裂肺。
司徒静走了过去后,脚下踩着恨天高,比穿着拖鞋的苏初一高了整整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继续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想要你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头顶的声音冷冷的传来,苏初一明显的一震,“你什么意思?”
“我很清楚你对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你要记清楚,现在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而你永远只会是见不得光的小三,我会以司徒家的势力助他,互相扶持会走得很远,而你只会拖他的后腿,给他的人生抹黑。”
司徒静说的理所当然,高傲的姿态,永远是一只孔雀,只想要这个碍眼的人永远的消失,这样她自己再没有后顾之忧。
见苏初一愣在了原地,司徒静步步紧逼,脚下的高跟鞋急躁的撞击着地面,她压低了声音,目露凶光,“不要逼我,毁了他!”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早已没有了明净,完全是一头被逼进绝路里的豺狼虎豹,只要眼前的这个女人敢拒绝,司徒静一定会撕了她。
此时此刻的苏初一,眼前立刻划过了晓晓那张惨白的脸,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非常的可怕,但是他爱上了她,自己已经错过了与陆昊哥哥站在一起的机会,现在,自己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如果真要离开这座城市,还是有些不舍,在这座城市,她要等最重要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已经回来,亲手会灭了自己对爱情的向往,现如今已形成陌路,另一个就是自己的母亲,即使这里再让她悲痛欲绝,这是唯一支撑她留下来的一点点念想。
良久后,唇瓣轻启,“对他好点!”
即使想要回击,也被那一种苍白无力感吞噬毁灭。
也罢!就算灭了所有,苏初一也希望他过得好。
比司徒静着急的还有另一个人,这不,刚过六点,立马召集了两名律师和一行随从匆匆的出门。
举行婚礼的场地,是一片碧绿的庄园,青青的草地望也望不到头与天相接,四季如春的树木与那热带雨林的树木错落有致。
涓涓的小溪流过那树根雕刻的小桥,小桥的扶手上被藤蔓一样的植物缠绕着,绿茵茵的犹如一条蛟龙,蜿蜒崎岖的小木桥,沿着小溪流盘曲着,有些小家碧玉的矫情,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
司徒烈焰带着一行人,穿过那绿茵茵的小桥,来到了凉亭。
陆昊背对着司徒烈焰而坐,他是从昨夜凌晨就坐在这里,这一夜未眠的还有他,最忙碌最繁忙的还是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是一步也不能错,否则就是打草惊蛇放虎归山。
还有就是,陆昊读懂了苏初一眼底的悲痛和决然,而他自己要做的这一切,苏初一是很关键的一步,必须要让司徒静相信,陆昊是跟苏初一彻底的决裂,是真心实意娶司徒静的。
陆昊才不得不隐瞒的,当他看到苏初一眼底的决然时,希望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还来得及。
一夜未睡的他,冲了一个冷水澡,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清爽了不少,这茶也是刚煮不久,眼前是一张梨花木的茶台,俊逸的脸上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似乎心情是极其的好,他正在悠闲自得的品着清茶。
警惕性极强的他,并没有忽略身后那繁重的脚步声。
“心情不错嘛!”司徒烈焰很快来到陆昊的对面,他身后的一行人立刻并排站成了两行。
听到司徒烈焰的声音后,陆昊并没有站起来,悠悠的拿起茶杯,给司徒烈焰倒了一杯,“那是自然!”
司徒烈焰有一种想毙了他的冲动,就不信自己这么大的动静,他会不知道是谁来了,居然站起来迎一下都不会,难道作为一个晚辈,这点礼数都不懂?
今天好歹自己还是他的老丈人,真是气死人了,怎么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赶脚?
但是火气再大,老态龙钟的脸上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示,他很恼火的端起了眼前的清茶,“嗯!好茶,没想到陆总的泡茶功夫也是了得!”
然而,陆昊的目光看向远方,直接忽视了司徒烈焰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谢谢!”
司徒烈焰听到那短短的一声道谢后,满脸络腮胡子下的皮肉,更加的难堪尴尬,难道这就完事了?自己起个大清早,可不是来品茶的。
流动的空气,突然在尴尬和怒意中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涓涓的流水声,还有那轻轻的微风,扫过藤蔓的沙沙声。
并不是司徒烈焰着急坐不住了,而是他很强烈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思成了明摆着的。
“一个月时间过得真快,刚好又是一天,大侄儿不会忘了吧!”
说完这次来的目的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混沌的眼眸依旧的犀利,“哦,不对,现如今已是我的女婿了!”
司徒烈焰之所以没有阻止司徒静,这件事还要追溯到30年前,那时候的陆氏并没有如此的强大,在房地产上刚刚起步,手底下还有几个建筑公司。
陆远航的父亲陆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司徒烈焰有窥探陆氏家产的心思。
原本陆峰就很看不上司徒烈焰,而自己的儿子三番五次因为他的事忤逆自己,一来二去,时间越来越久,隔阂越来越大,才不得不下了狠心,故意设了一个局,无辜顶上黑锅的司徒烈焰,这才心一横,彻底坐实了抢夺陆氏家产。
然而这一切陆远航不知道,当时在陆昊六七岁的时候,莫雪梅因为产后大出血身体一直得不到恢复,夫妻两个人这才出国治疗,将陆昊留在了国内,司徒烈焰将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不惜打伤了陆昊,甚至让催眠大师抹去了他的这段记忆,如果要不是陆昊无意中记住了那张脸,这件事恐怕要石沉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