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当夜,总管太监邵恩的门前,站着一个战战兢兢的苗条人影儿,那那苗条人的样子,似乎十分的惊慌,邵恩举起蜡烛,来到门前,应着敲门声便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小婢女见房门已开,连忙一跃地跳过门坎儿,生怕有人看到她似的,邵恩见她进屋之后,立即笑嘻嘻地上前揽住这婢女的小细腰道:“碧芳啊!自打你一敲门啊!杂家就听出来是你了。”
婢女碧芳道:“是吗?那你还不快些给我开门,还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做什么?不知道十万火急吗?”原来他们相互之间有暗号,怪不得这邵恩不着急给婢女碧芳开门呢!
邵恩笑着将手从碧芳的肩膀上开始向下移动,当他就要触碰到那胸前诱人犯罪的小山丘时,不想竟被这碧芳一巴掌给打了回去,“拿开你的狗爪子,一个六根不净之人,还这么不老实,你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吗?”
婢女碧芳这话骂的,不比直接杀了邵恩强多少。
邵恩的脸色逐渐从阴转到晴,他本想还手再给碧芳一巴掌,但他想想这碧芳骂的也对,就算自己能够一亲芳泽,那不也还是尝不到女人的味道吗?邵恩想到这儿竟又笑出声来。
“行了,你别笑了!”碧芳紧张地向门外看了看道。
“有正事儿你就说吧!别闹得跟见了鬼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有杂家在这儿,什么天大的事儿,到了杂家这里,都是他妈的屁事儿的。”邵恩不以为然地自吹自擂道。
“得了吧你,死了临着了还说大话,你还真说对了,还真是见了鬼了。我问你,有一个叫莫怀古的什么什么卿,你可曾听说过?”碧芳一屁股坐在邵恩的床头上,张口便问道。
“莫怀古?”邵恩不断地在脑海中搜索起这个名字来,也许是莫怀古的名号不太响亮,再者说来,莫怀古也就是个太常寺卿而已,和他邵恩说不上话,就算邵恩在百忙之中听说过这个人,也会很快就忘掉的。
“这个莫怀古是何人?问他做甚?”邵恩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谓不知者无畏嘛!这碧芳都心急成这样了,他还在那里拿腔做调的,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反倒反问起碧芳来。
“我问你呢!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你可真是,火要上房了还不着急。”碧芳道。
“你长话短说吧!杂家不管这个莫怀古是何方神圣,总之你说到他了,想必也一定和杂家有关吧?”邵恩总算说了句正经话,碧芳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自己总算没白来,这若是传了出去,若者被人看到,那自己不被填井了才怪。
“是不是皇后这个老不死的又出什么妖蛾子了,快说,这莫怀古到底是干嘛的?”邵恩站起身子,又犯起老毛病,将那双狗爪子放到了碧芳的屁股上。
碧芳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发作,但是她站起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脸上还不失紧张之色,她坐在离邵恩卧榻前不远的圆凳上,字正腔圆地说道:“皇后娘娘召见了几个人,我不说你也该猜出这其中有谁吧?”
“定有冯保那个阉竖!”一提到冯保,邵恩便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冯保。
邵恩大骂冯保是阉竖,好像他自己不是阉竖一样。
“我知道,你们‘父子’向来不和,所以,我才故弄玄虚的。”碧芳说着站了起来,绶步向门口走去,不过在她话音还未藩之时,她又走了回来,又坐到圆凳上,一双挑人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邵恩。
“这有什么,这是尽人皆知的事了,一猜便知。这个狗杂和种去了,再和皇后那个臭娘们儿一嚼耳根子,杂家没有事才怪!”邵恩气的不打一处来,坐在卧榻前,恨恨地说道。
“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可比这冯保要让你紧张的多了。”要不是碧芳又把话说了回来,邵恩还几乎忘了他们刚刚提到的莫怀古这个人。听完碧芳这么说,邵恩皱了皱他那紧巴巴的眉,看着碧芳,迫切地想知道下文。
碧芳道:“这莫怀古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碧芳的话还没有说完,邵恩连忙将话抢了过去,道:“什么?一个死人?”不知道为什么,邵恩一听到死人两字,竟惊讶的一屁股从卧榻上站了起来。
他显然是把莫怀古与死去的魏太医联想到一起去了。
不过后来,他又想到,刚刚碧芳已经说过,莫怀古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就是不知道,这个莫怀古死了有多长的时日了。
邵恩开始不停地抖着,他又想起,碧芳刚刚说过,什么闹鬼的事情,不然他不会这么抖。
当邵恩的余光无意中掠过一盏茶盅时,猛然间便想起了曾经听严嵩父子说过‘一捧雪’一事,这才在记忆中将莫怀古这个名字调了出来。他“咣”的一声一拍桌子,差点将碧芳吓得从圆凳上掉下来。
“你这个死鬼,你想吓死人家啊……”碧芳已经不是刚刚的碧芳了,这进来几话不到,便和一个太监打起情骂起俏来。
邵恩这会儿可真是没有时间再理她了,他挡下了碧芳拍向他的玉手,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杂家想起来这莫怀古是何人了。”两人已经沉默了半天了,突然,邵恩在不经意间又说起话来,不觉又把碧芳给吓了一跳。
“你这个老阉鬼,想吓死你姑奶奶啊!说话一惊一诈的。说吧!这莫怀古是何人?”碧芳指着邵恩的鼻子骂道。
“你不是什么都听说了吗?还跑到这里问杂家。”邵恩显然是有些不满了,要是放做平常啊!他是不会舍得这么大声与碧芳这么说话的。
还真别说,邵恩这么一说话啊!还真的把碧芳的气势给压了下去,碧芳看了看他,眨着她那双勾魂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邵恩。
“这莫怀古他是死而复生了不成?”邵恩又沉吟了片刻,突然回头问碧芳道。
“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吧?”碧芳也是不太确定,她站起身子说道,邵恩看出她这是被自己吓到了,所以,在接下来的对话当中,邵恩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这两个人也够胆大的了,这夜深人静之际,他们也不怕隔墙有耳,若是被谁听了去告了密,那他邵恩的好日子,可真就到了头喽!
邵恩的眉头紧皱,他在捕捉碧芳话里的意思,他将手指放到自己的牌鼻子前,猛地一放下,问道:“你说你是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判断出来的,对吧?”
“又怎么了?”碧芳很明显没听懂邵恩问话的话外音,连忙又反问了一句道。
“是我听他们说的。”碧芳想了想,还是回答了邵恩的问题。
“谁们?皇后和谁?冯保吗?”邵恩一说到冯保,浑身便充满了愤怒。
“不,不是,冯公公还不清楚这件事儿,不过,再我看来,他知不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碧芳不紧不慢地回答着邵恩向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难道?那个什么诸葛公子会有问题?”邵恩总算是把此事猜对了一半儿。
“嗯!”碧芳点了点头,道:“何止呢?在场的还有?”碧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话说到一半儿,便又转为小声了。
“还有谁?”邵恩上前瞻一步,瞪着那双死鱼眼问道。
“莫怀古的两个女儿。”碧芳从容不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