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言的笑犹如寒潭般森冷,看得云裘轻轻皱眉,即使这样,她仍不愿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这一切都不过是云苏苏的阴谋而已,和她无半点干系,凭什么要她来承担?
云裘抿起嘴角,倔强地与白子言对视。男人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这样的眼神,让她的心轻微抽搐。
他转身走到被绑住的歹徒身前,冷笑着踢了一脚道:“你们的幕后主使不承认怎么办?”
这一脚踢得很用力,似乎把白子言心里的愤怒也宣泄了进去,歹徒疼得呲牙咧嘴。
“我们不知道怎么办,饶了我们吧,不过真的是那个女人指使我们干的。”歹徒哭叫道。
“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们了?”云裘沉着脸问道。
歹徒有些不敢与她锐利的目光对视,只嚎叫道都是她指使的,他们只是听命而已。
嘴倒是很硬,也不知道收了云苏苏多少好处。见歹徒死不承认,云裘的目光不自主落到了白子言脸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白子言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冷笑着又踢了歹徒两脚道:“你们绑架的人呢?在哪里?”
“如果云苏苏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要了你们的狗命。”他的笑意森然,那双狭长的眼眸划过一丝杀意。
歹徒们吓得心惊胆颤,连忙说出了云苏苏所在的位置。
有了云苏苏的具体消息后,白子言似乎松了口气,将那几个歹徒丢在一边,就要向着歹徒所说地点赶过去。
云裘还不想这么快就走,她想问歹徒一些事情,看看云苏苏弄了个怎样的计划。
然而白子言嘲讽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怎么?你还要责怪他们办事不利吗?不去救你的亲妹妹?”
她咬了咬唇,握紧拳头却又松开,沉默了一会儿,隐忍道:“我来了。”
根据歹徒所说,他们是受云裘的指使将云苏苏绑架,然后有个歹徒贪心想要借此勒索云家一些钱财,没想到还没实施计划,白子言等人就找到这儿来了。
等白子言他们到了歹徒所说地点,果然发现云苏苏被绑在那里,人已经昏了过去。
“苏苏,你没事吧。”白子言解开束缚她的绳索,一脸焦急道。
云苏苏的眼睛慢慢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他,良久后才恢复了清明。
“子言!”她发现是白子言后,立刻就扑了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云苏苏白皙的脸颊沾染了尘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将白子言的衣服湿润了一块。
“没事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他温柔地拍着云苏苏的背,任由女孩将他的衣服哭湿。
云裘站在一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云苏苏,只觉得讽刺。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云苏苏的演技有这么好?不进军演艺圈真的可惜了。
白子言一直安慰着云苏苏,于是她慢慢止住了眼泪,靠在他怀里轻轻道:“我还以为我差点就要死了,以为我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轻声安慰道:“不会的,放心,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乍听到这样的许诺,云苏苏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一脸幸福地点点头:“我相信你。”
两人互相依偎的场景看起来是如此和谐,白子言的许诺又是如此的温柔。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两人世界里,似乎都忘记了站在一旁的云裘。
云裘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一丝窒息般痛楚涌上心尖,她以为自己会流泪,却发现眼眶干涩,已经没有泪水。
她已经明白了,无论她说什么白子言都不会相信,因为她本来就是被隔绝在两人世界之外的。
云裘闭上眼睛,唇边浮起一丝恍惚的,木然的微笑。
原本的那一点奢望和悸动已经被云苏苏捏碎,现在谁都不会再相信她。
也好,她不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自己坚强就可以了。
在白子言的安慰下,云苏苏很快就摆脱了被“绑架”之后内心的恐惧,擦干眼泪露出微笑:“好,我没事了。”
白子言点点头,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移到了云裘身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冷笑道,忽然皱了皱眉。
云裘的眸子里丝毫没有真相败露的惶恐,有的只是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不是我做的。”她平静地一字一句道,平淡的语气忍不住让人产生一丝信服。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看着云裘那平静的脸色,白子言忽然觉得非常碍眼。
为什么云裘会那样平静,就好像她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她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慌乱?她怎么可以这样漠不关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平静的云裘,白子言觉得心里很烦躁。
“不,不管姐姐的事。”云苏苏有些焦急道,一边安慰着有些激动的白子言。
接着云苏苏低下头,有些委屈,又有些哀伤道:“真的不管姐姐的事,我是被黑衣人抓走的。只不过……”
白子言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迟疑:“什么只不过?”
云苏苏紧张地看了云裘一样,继续道:“只不过,我觉得姐姐好像……好像和那几个黑衣人认识一样。”
虽然云苏苏说凶手不是云裘,但是她的话语直接为云裘指使歹徒绑架她做出了间接证明。白子言慢慢听完她的话,脸上表情变得愤怒。
“不,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云苏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脸惶恐地对云裘摆着手道:“我不是说是姐姐你指使的,真的不是,和姐姐没有关系!”
白子言疼惜地看着云苏苏道:“你不用为这个女人辩解,那些黑衣人就是她指使的。”
在白子言眼里,云苏苏明明受了云裘的迫害,却还是选择为她辩解,这样的女孩儿真是善良得让人心疼。
听到白子言的话,云苏苏愣了一下,然后拼命摇头道:“不会的,不可能……姐姐不是那种人。”
看着一脸紧张惶恐的云苏苏,云裘如同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般,有些稀奇地看着这样的她。云苏苏所谓的“为她开脱”,在云裘眼里都是笑话。
但是白子言明显相信了她,温柔地对云苏苏道:“没事的,我相信你。”眸光里充满了温柔宠溺。
这时,一个妇女怒气冲冲地冒了出来,指着云裘就骂到:“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害我的女儿!真是蛇蝎心肠!”
这位突然出现的妇女是云苏苏的母亲,云裘看着云母微微皱眉,却不说话。
“你没听到说吗?你个贱人,都是你指使的吧!还想害我的女儿,真是不知好歹!”
骂完云裘,云母又对着云苏苏道:“苏苏别怕,妈一定帮你收拾这个女人。”
云母骂的实在有些粗俗难听,云裘皱起眉头,不愿意和她争吵:“不是我做的。”
听见云裘“狡辩”,云母更为生气了,拧起眉毛指着她怒道:“那几个歹徒都承认了,你怎么还有脸说不是你做的?不要脸。”
云裘紧抿嘴角,冷冷地盯着她,心里涌出一股火气,好不容易才被她平复了下去。
“我没做就是没做,清者自清。”
云母怒道:“清什么清!我看你心眼里都是黑的!可怜我家苏苏还帮你说话,真是白费了好心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越骂越是难听,云裘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听到最后一句时已经忍不住道:“请您说话文明一点好吗?”
那妇人却是不依不饶,正要继续骂时,一旁的白子言忽然道:“伯母,还是别和她动气了,当心你气坏了身体。”
他微微皱着眉,显然也是觉得云母骂的十分粗俗,实在听不下去才说的。
见白子言发话,云母尴尬地笑了笑,连连点头,看白子言的眼神如同在看自己的女婿。
耳边的聒噪终于停止,云裘轻轻松了口气,心里对白子言涌上一丝感激。
虽然他不相信她,解围倒是十分及时,真是要好好说声谢谢。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白子言望着她,眼里闪过轻蔑和鄙夷,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云裘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因为本来就不是我做的,不需要承认。”
云苏苏一直躲在白子言身后,那小心翼翼的眼神与云裘对视时,忽然转变露出一丝讥讽。
不过这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其他人根本察觉不到,云裘望着演技极佳的云苏苏,忽然对她笑了笑:“你很厉害,是我以前低估了你。”
“你还想栽赃给苏苏吗?”白子言冷着脸道,云苏苏已经缩到了他的身后。
他望向云裘的眼神里,那抹复杂的情绪越来越清晰。云裘看了一会儿,忽然懂得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失望,白子言看她的眼神里透着失望。
云裘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该失望的,应该是她。
还以为白子言会相信她,没想到却被事实狠狠打了脸。
云裘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冷漠:“既然我说什么也不会信,何必问我?”
真是让人觉得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