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之后,夫子露出一贯的笑容,哈着腰,请荣泽先生上了轿子,这才自己也上轿子去,林萧作为荣泽先生的随从,跟随在轿子一侧。
一行人欲要往府上来的消息,竟被这婺源将军,早早知晓,都说那夫子起家是个盗墓贼,或许清楚这云霄宝剑的来历,怕是来者不善,恐他见了宝剑之后,起那坏心思。
婺源将军随即命府中人员道。
“如若是那荣泽先生自己前来,便请入内来观看宝剑,若是带上了原先的那夫子,切不可让其进内,只说老夫病中不便见客,可是知晓了?”
府中下人自然是欠身行礼言道。
“是,老爷。”
时下日上三竿,正午时分日头痒痒的,打在人脸颊上,生出懒懒睡意来,荣泽先生从轿子中对随行的林萧问道。
“你欲往婺源将军府中去,可是为了见那云霄宝剑,适才见你示意我,我便答应下来,原本我是不愿和这夫子同行的,你也看到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竟然将轿子都在外头备好了,可谓是用心良苦,此事定然是他早早想好,用了我和婺源将军的交情,林萧你说此人到底想干啥?”
荣泽先生果真是猜想到了林萧的意思,从林萧给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林萧对宝剑甚为重视,这才不惜答应夫子一同前往,到那婺源将军的府中去看看云霄宝剑。
宝剑在近日可是声名远播,几乎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婺源将军却不明白消息是如何被泄露出去的。
夫子这一番举动,荣泽先生自是看在眼中,一般远亲,或者甚远时间不曾联系的人,忽然造访一准是要求自己办事,而且这样的事情往往和算计连在一处。
林萧尚且不明白夫子是何用意,不过单看夫子这些举动,的确是可以,想必荣泽先生猜想的没错,他定然是为了云霄宝剑而去。
不过不敢自己去的话,就说明和婺源将军,有较深的过节,此事荣泽先生应当知道一二。
“这夫子可是和那婺源将军有些过节?不然他如何不能自己过去,想必这云霄宝剑也被传的神乎其神,不少的官员都去看过了,他是京城府尹,难道还不能自己递送一个拜帖过去,如何要拉上荣泽先生你呢?”
林萧就是看夫子和荣泽先生的神情,也能猜出七八分,再说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七七八八的也听到了一些了,他还能联想不到一处去吗。
荣泽先生言道。
“这夫子原先是婺源将军府中的一个教书先生,不知因为何原因将这夫子冤枉是偷窃的贼子,当时我就在府中,将此事平息下来,饶是如此婺源将军,还是将夫子辞退了,这么着就结下仇怨了,可我也想不通,应该不好意思的人是将军,这夫子为何却不敢亲自到他府上去呢?”
此番林萧是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定然是为了面子吧。”
想想,这夫子原先是将军府中的教书先生,说起来和一个下人就没什么分别,当然就在婺源将军跟前低了一等,现在尽管是当了京城府尹,也不能将那种自卑从心底抹去。
荣泽先生觉得有些道理,此时轿子已经出了街道,徐徐往婺源将军的府门前去,府门前站着两个守门人,望见远远的来了两顶轿子,便不自觉踮脚去看,猜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看到用的是红顶的轿子,这两个守门人便打着商量说。
“来的人大概是京城中的一个小官吧,京城府尹你感觉是不是?”
被问的那个守门人一下就惊呆了,啊真是老爷畏惧什么就来什么啊,这京城府尹不就是之前府中的那个教书先生吗?
老爷可膈应这教书先生了,可以说是极其不喜欢,刚才也示下,不要他们将人放进来,不过前边的那顶轿子里边坐着的人是谁啊?
这不曾露出脸面来便不得而知了,不过能是京城府尹请来的人,必然也是非富即贵,再说轿子还走在京城府尹的前边,这人的身份一定高贵过京城府尹,怕是不好得罪的角色,想着要不要同老爷说说这个事情?
“这要是京城府尹,那是万万不能放进来的,老爷方才也说的很清楚,只要是那个教书的先生来,一概的不见,除非是荣泽先生自己来的,那就可以让荣泽先生去一睹为快,这云霄宝剑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你说是不是?”
两个守门人还真是商讨的火热,一个说完了,另一个又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想的可是来了两顶轿子,其中一人的身份还盖过了京城府尹,怕是老爷不好得罪的角色,此事还是和老爷说说清楚才是。
“你看前边的那顶轿子,那人,那肯定是比京城府尹带劲儿的,根本不清楚是谁,可这身份一定十分了得,不如这样吧,我在这边看着,你去禀告给老爷知道,看看此事要如何处置?”
那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既然这个人说要在这边挡着,那也是好,轿子马上就到府门前了,就看此人是如何应付的,下人之间也是有比拼的心思的,有时候比那些达官贵人更胜一筹。
匆忙到了内堂之中,站在门外禀告道。
“老爷,来了两顶轿子,一个在前边的是那夫子请来的客人,不清楚是哪一位达官贵人,地位肯定是在那夫子之上的,小人不敢私自做这样的决定,因此来请教老爷接下来要怎么做?”
里边却是无人应声了,此时那宁德堂之中宝剑的光辉削减了一大半,蜘蛛精方才追赶到这边来,不想宝剑竟然是被一个凡人占用着,还放置在这宁德堂中日夜赏玩,不过此凡人似乎和宝剑有些缘分。
竟然强大到不会被宝剑的剑气所伤,蜘蛛精心中是知晓的,只要是见过了宝剑的人,回去都要大病一场,这婺源将军却是一直平安无事,此事也太过蹊跷了。
原先进来便是要动手杀死这婺源将军,将这云霄宝剑直接夺走,后来想想也就算了,权且观察一段时间再做计较了,因此将杀人改为打人,这婺源将军的身手,甚是了得,和自己竟然能缠斗上三个回合,要不是自己出手快了一些,还不能将他打晕呢。
蜘蛛精袖子中的魂灵正是那李青,从石像之中被抽拉出来之后,一直用符咒被封印着,他现在根本就出不来,只能干瞪眼看着蜘蛛精做坏事。
方才他还很是气愤的呵斥蜘蛛精。
“你到底够了没有,你想将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不要伤及无辜之人,你难道还想到这朝代来多杀几个人,上次将我从地狱中拉扯出来了,现在你想怎样,柳氏呢?”
说起来他和柳氏之间还真是情真意切啊,对柳氏那是感情真真的,要不是自己要杀死柳氏,他还不肯从藏匿的地方出来,乖乖的束手就擒,这柳氏现在还被自己养着,要养成一个阴灵,这阴灵是可以祭天的,当然祭天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李青想从自己的掌控中逃离出去,那是没可能的事情,他心底想的眼底看的,都是能抓在手中,十分牢固的东西,不能叫这李青给干涉了去。
蜘蛛精散漫应声道。
“不自量力的是你和林萧吧,你不要以为你一开始就认识林萧,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了,他可是打开了天书的罪魁祸首,你现在该知道为何我们会来这边了吧,云霄宝剑跟随天书,天书跟随林萧,而你和我跟随的是宝剑,这清朝可就要热闹了,你看着好了,我一定联合拂小溪多杀几个人给你看看。”
李青感觉到窒息,可能是外边的蜘蛛精对自己施加惩罚了吧,他只要将自己的袖口捏住,自己就会失去呼吸的能力。
尽管成了一个鬼魂了,但他现在仍旧需要阴气养着,不然不久之后就会魂飞魄散,不过蜘蛛精是知道要控制着点的,李青要是消散了,自己的计划也要跟着泡汤,他将袖口松开了之后,就听到剧烈的喘息声和咳嗽的声音。
“你这妖精,你早晚都要被林萧给收了,你不要以为你联合上了拂小溪就真能兴风作浪,改变一切了,邪不压正知道吗?”
呵呵?
邪不压正,自己怎么就不相信呢,这大概是他说起来的一个冷笑话吧,都被自己抓来这边,要来入了宝剑当宝剑的魂魄了,还敢在这大言不惭了?
蜘蛛精将他从袖子中抖落出来,随即对他言道。
“你想的这些都是异想天开,你现在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教你做人做事的。”
宁德堂的地面上还躺着一个呢,外边的下人还在喊着,看来不得到一点回应是不肯走的,蜘蛛精为了免除意外,在此人推门进来之前,学着那婺源将军的腔调,应声道。
“将他们都挡回去吧,至于那个贵人的样子记下来,知道是谁就成,改天我亲自登门拜访。”
得了回应,那下人便应声是,下去了,他走出了内堂,方才感觉到刚才那个声音不像是老爷的,老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了腔调呢?
难道是里边出了什么事情?能不能是有人将老爷给打晕了,然后自己学着老爷的声音在和自己对话?
越想越感觉到畏惧了,下人急乎乎的到了前门去,告诉另外一个守门人道。
“老爷约莫是出事了,我总感觉宁德堂中回应我的不是老爷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我们府中潜入了刺客,你说他是不是为了宝剑而来,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能不防着点啊。”
说话间两顶轿子已经在门前落下,从轿子中下来的人有荣泽先生和那位新上任的京城府尹,他在他们下人的眼中可不是个官老爷,还是他们家的下人呢,两位守门的只管对着荣泽先生行礼,却不曾来搭理他。
那夫子倒也十分淡定,自己以前在这边教书的时候,出出入入的也是这两个看门人,现如今竟然还没改掉这狗仗人势的毛病,见到了官老爷也不知道行礼下跪,真是一点礼貌都不知。
那两位守门的将荣泽先生往里边请,却唯独扔下了京城府尹,京城府尹要上台阶,那两人便毫不客气的言道。
“我家老爷说了,不见你。”
这下竟然连病重不见客人的托词都免了,直接上来就说了由头,夫子尴尬笑笑,只管拿着眼睛去看荣泽先生,只是看也没用,林萧已经从他身边挤过去了,跟随在荣泽先生身后,而荣泽先生也是一脸抱歉,但没求情的意思。
转过外边的院子,进入到内院之中,步入了内院的厅堂,便是内堂,从那内堂的过道过去,便是宁德堂了,这宁德堂此时外边光辉万丈的,甚是吓人。
吓人是因为那光竟然是血光,这血光整个笼罩在宁德堂之外,说明宁德堂之中出了大事情了,不是人命,就是魂灵。
林萧将背后的宝剑抽出来,急急挥砍之下里边却传出了哐当哐当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这声音来的突然,门外的人不觉都惊呆了,那看门的才想起自己来的时候,越想越奇怪的那一幕。
林萧做这样的打扮,就是不介绍也能轻而易举的认出来这是一个道士,荣泽先生好像是知道这边会出事一般,竟然带着道士来了,现如今能救命的人只有这林萧道长了,那看门人跪在荣泽先生跟前求道。
“恳请荣泽先生救救我家老爷吧,小的方才来的时候,问话之后听到回音就感觉不是我家老爷的,可荣泽先生却来了,便就想去迎接了荣泽先生,此番想来,凶兆啊。”
荣泽先生将他扶起来劝慰道。
“且等林道长再做计较,他想必是要破开这红光,才好进入看看真相如何。”
府中一时管家护院都急速出动,前来护着宁德堂外围,而林萧尚且吃力的挥砍,不见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