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经过了法医的几次检查，为尸体清理，再加上时日不短，尸体身上残留的妖气不多，而且仅仅萦绕在尸体周围，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碧纺，这具尸体上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唐唐失望的看向碧纺。

碧纺正蹲在另一具尸体身旁，这是这具尸体是一个女童的，约莫十岁的样子。和那具成年男尸一样的是，这具尸体上也有着五道令人心惊的伤痕。同样的深浅、宽度、长短不一，但这小女孩的尸体上的伤痕和那具成年男尸身上的伤痕却不尽相似。

“唐唐，来。”碧纺招手让唐唐过来。

“这是……”唐唐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止一个作恶的妖？”唐唐疑惑道。

“不。”碧纺深吸了口，这女童尸体上的抓痕比男人尸体上的抓痕要小得多，也浅得多。也许是因为女孩比较小，所以那妖爪子刺入得不深，但碧纺还是倾向于这是妖兽自身身体的变化。

“他在练功，用这样的方式修炼。”

唐唐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这两具尸体伤口不一样是因为那妖杀了这小女孩儿后，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提升了功力，所以这小女孩儿身上的伤口比那那人身上的伤口浅得多。”

这世上的确有随着功力修为的增加本体不断变换的妖族，有的是功力越高本体越大，也有的是功力越高本体越小。甚至还有功力到了一定境界后直接改头换面身体进化的呢。

碧纺点了点头，“怎么样，这两具尸体上的伤口上的妖气一样吗？”

“一样。”唐唐答道，“只是没有办法追踪，只限于他们尸体附近。”

碧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怎么会有妖气残留在尸体上呢？这两具尸体从表面看都正常的很，的确是像人类所为，唯一的异常就是伤口不多不少就是五道。难道是为了伪装成人类作案，可是这尸体上这么浓的妖气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啊。

更重要的是，这作案的妖在杀了那男人后功力一定增加了，可他没有吃这男人的尸体，没有吸这男人的精血，功力是怎么增加的呢？

碧纺走到了第三具尸体旁边掀开了白布，这个死者是最晚遇害的一个，是一个成年的女性。尸体上照例没有了鲜血，一样狰狞的伤口，不同的是这女人身上的伤口要深多了，那伤口已刺透了心脏，几乎把那女人穿破了。

“功力在加强，妖气也在加强。”唐唐趴在那女人的尸体上说。

碧纺也看了出来，只是。“这妖气是何种妖的？能看出来吗？”

“不能。”唐唐的回答令碧纺心中一阵失望，“每个妖的妖气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是杀了这三人的妖站在我面前，我能认出来，可如果是根据这点妖气，我也没办法认出是什么妖。”

“算了。”碧纺拍了拍蹲在地上的唐唐，“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知道了这妖就是警方调查的连环杀手，我们去看看这些警察的调查结果，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唐唐点了点头，在尸体上看不出其他的东西，只能像碧纺所说的那样，寄希望于警方有其他的收获了。

两人关上了法医室的门，又偷偷的接近警局内亮着灯的房间。

法医室内，被碧纺和唐唐遗忘的盖尸体的白布无风自动，盖住了那三具被两人研究许久的尸体，复而平静，只剩下幽幽的月光见证了法医室内的诡异。

Z市警局依然亮着灯的房间内，Z市重案组的成员还在彻夜研究着案宗。碧纺和唐唐不敢靠得太近，只在门外的阴暗处躲着。

白轩不断的翻着手中死者的资料，试图找到三位受害者的共同点。

在一旁研究死者图片的刘勇开口了，“头儿，这伤口会不会是被凶手自己改造过的刀具造成的？”

指着图片上那女童身上的伤口，“你看这些伤口虽然不是完全平行的，但看这里。”刘勇拿起一支笔，将五条伤口最深的地方标了出来，连成一条线。

“还有这里。”又将五条伤口的两端标了出来，各自连成了两条线。

白轩的眼睛一亮，“这些伤口的长短，深浅不一，但是用力的角度，力度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一起用力，是不可能造成这种后果的。”

刘勇点头，白轩顿时来了精神，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时候，这样一个发现有可能就能指明方向。

“另外的两个死者呢？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是，但有个疑点。”刘勇将另外两个死者尸体的照片拿了过来，“这几个死者这些伤口之间的间距是不同的。”

白轩皱眉，“是图片的问题吗？”

“不。”刘勇否认道，“法医的鉴定报告上也是这样的，女童尸体上的伤口间距最窄，然后是那个男人，那个女人身上的伤口间距最长，而且最深。”

白轩陷入了思考当中，倒是旁边的李维，这小子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难道凶手还专门做了三套作案工具吗？十五把刀吗？”

重案组办公室内都哄笑起来，笑声驱散了办公室内的凝重。谁都明白李维的意思，即使是残暴的连环杀手，也杀一个人就准备一套工具，更何况大家都认定了第二个死者，也就是那个去野营的男人是被凶手临时起意杀掉的，哪里来的时间去再做一套杀人工具。

“也许我们都错了。”白轩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办公室内的笑声一下子停了下来。

但办公室内的变化丝毫没有影响到白轩，他抬起自己的手，猛的握紧又松开，五根修长的手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着如玉的光泽，手指上的老茧丝毫不能影响整只手的美观。

白轩将自己的手慢慢收成爪状，然后用力一划。

脑中似有闪电划过，白轩拿起桌面上死者的图片。果然，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白轩盯着照片若有所思，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却都傻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的头儿又发现了什么。

躲在门外的唐唐和碧纺却是心内一惊，这警察果然有两下子，竟然就这么无限的接近了答案。

“碧纺。”唐唐一开口，碧纺就暗道不好。连忙抓住了唐唐往更阴暗的角落里一闪，同时迅速抽出玉扇，抖出两张匿息符贴在两人身上。

刘勇走出办公室的门，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能摇着脑袋回去了。

门外的碧纺和唐唐松了口气，两人不敢多待。趁着天还未亮，连忙出了警局。

“看来他们也没什么头绪，我们只能自己调查了。”唐唐无奈的说。

就她们今天晚上看到和听到的来说，警方这边掌握的有关凶手的信息还没有她们多呢。

“不，他们有个我们目前无法拥有的信息。”碧纺对警局的信心要比唐唐多了一点，毕竟那个几乎猜到凶器是什么的警察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而且尽管昨天晚上就听了一点，碧纺对警方寻找线索，确定嫌犯的方法真是大开眼界。。

“他们有着受害者的全部资料，我们没有。”

唐唐迷茫的看向碧纺，“可是，我们需要这些吗？”

“如果我们能通过妖气直接找到作恶的妖就不需要，可是我们在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作恶的妖的信息，那我们就需要知道这个妖为什么要杀他们？”碧纺跟唐唐解释，她知道唐唐习惯了她们原来在灵山追捕敌人的方法。

可那时是她们打伤了敌人，不说妖气，单是血腥气都能把逃跑者暴露。

唐唐低下了头，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毕竟碧纺将她从地府带出来做转运使助理时，阎王就说了，她是追踪的一把好手，让她帮助碧纺。

但她在人家做了什么呢，她并没有帮上碧纺什么忙。除怨鬼安娜的时候，她没能根据齐先生女儿身上的阴气追踪到安娜。现在又是，明明都在尸体上感觉到了妖气，但她却没有办法追踪到凶手。

“别自责。”碧纺的手落到了唐唐的头上。两人也算朝夕相处了近二百年，碧纺怎么会感觉不到唐唐的低落呢？

“这两次都是有原因的，那安娜和齐先生的女儿之间的联系实在是太微妙了，而且当时安娜都感觉到了危险，当然是将一切能清除的痕迹都清除了。”

“这次也是。”碧纺抬起唐唐的头，让唐唐直视她的眼睛。“这妖没从死者身上擢取任何东西，功力却一次次大涨，他在尸体身上留下一团团妖气却斩断了和自己的联系也一定是有预谋的。”

“所以，不要灰心。你看，如果不是你发现了这个连环杀人案的新闻，说不定鬼差送了任务来，我们还两眼一抹黑呢，是不是？”

唐唐被碧纺逗得笑了，看了看四下没人，变回了松鼠原形跳到了碧纺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碧纺的头，“碧纺，你真好。”

所以，不管碧纺是那个在灵山戾气浓重的所有妖兽异鬼都害怕的碧纺，还是现在这个被消除了戾气变得平和的碧纺，她都毫不犹豫的跟随碧纺。因为在外人面前话很少的碧纺会在她心情低落的时候为了安慰她说好长一段话。

“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