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程清南第一次在这个玄衣侍卫的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表情，却是非常不屑的：“前阁主多年前曾留有一子在山村里，且先不说，姑娘与阁主性别不同，便是这年龄也是插了极大的，看姑娘，明显已经过了笈荓之年，而阁主却还是垂髫之际，算下来与前任阁主留下孩子的时候刚好相同，不知道姑娘哪里来的自信怀疑自己？”

对于玄衣侍卫的冷嘲热讽，程清南没有搭理，她本来就对什么阁主之位不感兴趣，刚才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必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再说了，她刚才提起这件事，只是怀疑杜邀才是所谓的阁主，根本没有想到玄衣侍卫会想偏。

“我还有一事不明。”程清南道。

“讲。”

“既然你说小石头是那个什么阁主，那你们之前的阁主去哪里了？你说阁主之位是世代相传，那他之前为什么要将小石头又在山村里？”程清南步步紧逼，看着玄衣男子道，直看的玄衣男子心里发毛。

玄衣男子道：“这不是姑娘该问的，江湖上每一个神秘组织都有自己的秘密，知道者，要么纳入门下，要么死，绝对没有第三条路。”

程清南完全没有被玄衣男子威胁的语气吓到，她轻笑两声：“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连敲带诈的骗取了你们的机密，被你们纳入门下肯定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也不愿意，所以要是没有第三条路的话，那我就只有死了。”

为了安抚程清南的内心，好让小石头下定决心跟他走，玄男子道：“姑娘不必将事情想得这么糟糕，只要姑娘好好配合，我们迎回阁主，活路是有的。”

“再一次成为你们利用的棋子，对不对？目前来说，这好像是我唯一的价值，其实从我刚才问你第一个问题开始我就知道，当你迎回小石头之日，就是我程清南的死期。”程清南的回答一针见血，玄衣男子的心重重地震了一下，若是这个女子可以加入天机阁……

“别看了，我宁愿选第二条路，也不会选择加入你们天机阁的。”程清南装似漫不经心道。

玄衣男子脸上的汗直冒，他再也不敢小看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的女子，表情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不知姑娘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就凭你一句话，所谓的天机阁也是可以伪造出来的，像我，也可以随便与造出一个什么阁，比如朱雀阁，你说就凭你的几句话，有什么说不累吗？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呢？”程清南道。

像玄衣男子这样行走江湖的人，可以流血，不可以流泪，可以被别人欺骗，却不可以被别人怀疑。

“既然这样，那姑娘觉得我们的谈判还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吗？”玄衣男子道。

“慢走，不送。”程清南摆摆手。

“你！”玄衣男子气到气结，他还是第一次在别人手里吃瘪，若是这个人是个江湖高手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这让他怎么受得了如此屈辱？

程清南看起来悠闲的不行，实则她的内心也是非常紧张的，她在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玄衣男子的动作。

当她看到玄衣男子的脸黑下来，我握在肩上的手越来越紧，上面青筋暴起，看来男子是真的动了怒。

“你想杀我？”明明自己的命就捏在别人的手里，但是程清南还是一副谁也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玄衣男子倒想看看程清南这样骄傲的资本从何而来，便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若是公子觉得可以的话，清南自然也是没有什么介意的。”程清南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让玄衣男子少了几分底气。

而两方交战，最忌的便是士气不足。

“姑娘何出此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之后，程清南觉得差不多了，便说：“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一会儿还要吃饭，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也就不逗你了，想知道我为什么敢这样嚣张的和你说话吗？”

玄衣男子道：“难道是我身上露出的杀机不足以吓到姑娘？”

程清南摇摇头，看了看快要下山的太阳，道：“非也非也，今日浪费的这些时间就当替你买个教训吧，要让打败一个人，其实虽然很重要，能够起到威慑对方的作用，但是若要想赢，靠的绝对不是气势。”

“难道是深厚的武功？”玄衣男子道，但是他看程清南，完全不像练过武的样子呀。

程清南又摇了摇头，道：“是底牌，武功虽然很重要，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作为你的底牌，但却不是最有把握的底牌，用起来也不是最顺手的。”

“不知道姑娘刚才所倚靠的底牌又是什么？”玄衣男子道。

“是小石头对我的依赖。”程清南看着玄衣男子已经顿有所悟，但是还是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我的同意，小石头是不会跟你走的，这些道理你也懂，对不对？”

“但是我也可以杀了你，强行带走阁主，大不了以阁主的名义号令玄衣卫，带领天机阁。”

程清南笑而不语：“你知道孰轻孰重，又何必自欺欺人？”

没有等玄衣男子发话，程清南道：“底牌就是一个人最后的救命稻草，我绝不可能只留一张。”

“那不是姑娘的这张王牌又是什么？”玄衣男子道。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位小二打扮的男人？”

玄衣男子点点头，这和那个小二有什么关系？

“他是小六，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你的身上有股危险的气息，所以我告诉小石头，让他趁我和你说话的时候，就去找小六，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玄衣男子道。没有想到刚才程清南完全是在拖延时间，他竟然能成为玄衣卫的首领，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但没想到今日竟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