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兰吃了饭,对母亲杨柳和金莲道:“你们今晚上就住在桂兰殿吧,明天早上吃了早饭,任相也刚好下朝,我们一起去找任相为州儿提亲去。”
李嗣源心想:原来岳母和金莲来是为了这个事情,想还是讨好一下王心兰道:“州儿立下战功,又是袭爵位的勇南公,朕为他们赐婚,又可以免了爱妃和母亲劳累之苦。”
王心兰忙制止道:“不可!臣妾不想因为臣妾的关系而让群臣以为州儿他们都是靠的皇亲国戚关系。”
李嗣源笑道:“本来他们也是皇亲国戚啊,理应沐浴皇恩!”
杨柳心里也有些期待要李嗣源赐婚,这样既名正言顺,也显示出勇南公府受到皇上的重视。
王心兰坚持道:“臣妾就是想让他们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而且州儿的勇南公也是先皇封的,也没有依靠臣妾的关系而向皇上讨封!”
“多少后妃巴不得自己的后戚都受荣宠呢!”李嗣源干笑道,“那就依爱妃!”
杨柳也不好说什么,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可也知道女儿的坚持应该是正确的。
第二天早饭后,王心兰带着杨柳和金莲到了任相府,任圜心里也纳闷,不知道王心兰会来到相府,可也不好就问,热情地叫上茶,新鲜瓜果和糕点。
一阵寒暄过后,王心兰呷了口茶,道:“任相的孙女任敏乖巧伶俐,也不知道有没有婆家。”
听到王心兰问这个,提着的心才放下来,以为王心兰经常参与国家政事,以为来的目的是王心兰受皇上指派,自己什么地方没有做对,来找自己。
王心兰见任圜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道,介绍道:“忘了和任相介绍,这位是本宫的母亲,这位是本宫的弟妹,也是勇南公的母亲。”
“哦!是这样!”任圜抚摸着自己已经白了的山羊胡须道,“任敏啊!尚未婚配,不过确实是聪敏善良,又乖巧贴心,老夫甚是怜爱!”
王心兰道:“本宫想向任相提亲,让任相把任敏许配给勇南公!”
任圜笑道:“哈哈哈!好到是好,只是我任府素来不强压,还得问问敏儿的意思,否则她会怨老夫的。”
王心兰点点头道:“也好!否则我们岂不是乱点鸳鸯谱了!”
任圜的儿媳妇去任敏的闺房,见任敏在里面发呆,心里一阵犹豫,拍一下女儿的背。
任敏道:“母亲何时来到,也不知会女儿一声,吓到女儿了!”
“女儿是不是想那家的儿郎了?”
任敏俏脸红了,一朵红云飞上脸颊:“母亲怎么取笑女儿了?”
任夫人道:“没有最好!要不王淑妃来了,你爷爷嘴上虽然不说,可是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我们总不能让爷爷难受吧!”
“要我嫁人?母亲就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吗?”任敏撅着嘴,不高兴,“女儿不想嫁!”
任夫人道:“女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怎么能这样说呢?”
任敏以为任相要把自己嫁给哪一家的公子:“女儿不愿意!”
任夫人道:“女儿真的不像嫁吗?那就让你爷爷罚你吧!”
“罚就罚吧!女儿不怕!”
任夫人气得咬牙切齿道:“我的女儿!你给母亲争气些,母亲到相府,就生有你一个孩子,你父亲那狐狸精,生有一男一女,侍宠而娇,时时压母亲一头,你那妹妹更是变本加厉,更是要欺压到你头上!”
“即使这样,女儿也不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女儿不想委屈自己!”
任夫人道:“母亲嫁给你父亲的时候,也不喜欢他,嫌他朝三暮四,可是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有什么办法呢?”
任夫人好说歹说,任敏就是抵死不从,叹了口气道:“既然女儿不愿嫁那勇南公,那母亲也没有办法,就等着你爷爷罚你吧,母亲也要跟着挨骂呢!”
“你说的是哪一个勇南公?”任敏只顾推辞,也没有问是谁,现在听说母亲说勇南公,急问道。
“我大唐只有一个勇南公!哪里有几个勇南公呢?”
见任夫人就要走,任敏突然说道:“母亲!我愿意嫁!”
任夫人愕然地转过脸道:“你这死妮子!就拿母亲开涮!”
任敏脸上更红了,可是急切地道:“母亲又没有说明是嫁哪一个,女儿还以为是别人呢?”
任夫人高兴地道:“我去回禀你爷爷,他老人家可能等不及了,回来再收拾你!”
任圜听说任敏愿意嫁给李继州,心里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些矜持,怕人家说自己攀皇亲国戚,不卑不亢地对王心兰道:“既然她愿意嫁给勇南公,下臣也很高兴!”
杨柳和金莲乐得合不拢嘴,王心兰道:“竟然如此,我们就进入婚事的程序,纳吉聘礼一样也不能少。”
任圜高兴,而又透着一丝悲凉道:“多谢淑妃娘娘,老朽也老了,孙儿有好的归宿,老朽以后也能含笑九泉了!”
王心兰安慰道:“任相是国家重臣,皇上需要你,国家社稷需要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任圜道:“老朽年近七十,常有悲秋之感,今得淑妃娘娘劝慰,老朽又重拾信心了。”
王心兰满意地点点头,道:“任相功高劳苦,本宫很高兴!”
任圜道:“叫任敏出来,陪淑妃娘娘用膳!”
任夫人高兴地去叫任敏,走了一段,只听得小妾和他的女儿说道:“本来以为任敏心高气傲,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母亲就把你推荐给淑妃娘娘,谁料想,她们母女俩扭捏一阵,竟然答应了!”
沉默一会,任丽道:“母亲!那一个瘦野狼,女儿这样天姿国色,还不愿嫁他喱!”
任夫人忙加快脚步,怕被她们娘俩堵住羞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任夫人带着任敏过来,见任丽和她的母亲赫然拦在路口。
任夫人怯生生地不敢过去,任敏拉着她道:“怕什么!闯过去就是!”
任夫人道:“算了!还是小心点,以后女儿嫁出去以后,母亲可是还要和她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任敏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是实在不行,女儿带着母亲嫁过去就是,何必怕她们。”
任夫人道:“你这女儿说哪里话,要是和女儿过去,被人家闲话了多不好啊。”
任敏不管不顾,拉起任夫人就闯了过去,把任丽母女撞倒在地上,也不去扶她们。
“来人哪!那个老贱人和小贱人把我们推倒了,小人得志哪!”母女俩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任敏道:“分明是你们母女好狗不挡道!看你装!”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王心兰和母亲出来,只见那小妾和任丽在撕扯任夫人母女。
王心兰见任丽和她的母亲急得脸上通红,任由她们谩骂,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四人忙跪下,王心兰见任敏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有些可怜起她们母女来:
“任敏,是吧,快到本宫身旁来,任夫人也起来吧!”
任相道:“让娘娘见笑了!”
任相儿子的小妾道:“娘娘可知道,是她们母女撞倒了我们,还要是在偏袒她们母女!”
王心兰道:“这是任相府上,本宫不想管他的家事,只想好好看看侄媳妇。”
任夫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热泪盈眶。
王心兰对任圜道:“本宫告辞了,你们可得好好善待她们母女,待礼成之后就来迎娶!”
任敏母女跪下道:“多谢娘娘!”
任丽母女以为这样大闹一场,会让王心兰对任敏的印象不好,想不到还是要任敏嫁过去,大眼瞪小眼,二夫人就要起来,被任圜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得乖乖低下头。
任圜对儿子任世昌道:“你那小妾也越来越放肆了,你得好好管管!否则以后会害了你!”
任圜转身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任世昌见父亲已经走远,沉声喝道:“还不回到房里去!丢人现眼的东西!以前都是由着你们母女,看来是把你们宠上天了!”
母女二人怨恨的眼神看着任敏母女,任世昌更火了:“再看一眼,信不信把你们的眼睛剜了!”
母女慌慌张张回房去了,任世昌对她们母女道:“以后你们敢在欺负她们母女,就把你们赶出相府!”
“先前把你们安置在外,父相死活不同意你们回来,是我跪求父相,以死相要挟,才同意你们进府,想不到,一点也不给我争气!”母女二人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王心兰带着母亲和杨柳径直到勇南公府。
李继州忙迎接上去,忙问道:“姑母!任相答应了吗!”
王心兰见他那傻样,忘记了在任府的不快,调侃道:“州儿不问你的母亲和奶奶辛苦,吃饭了没有,反倒是问媳妇的事,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李继州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起来,脸上一阵泛红:“姑母吃饭了吗?”
金莲解释道:“本来要在任府吃饭,不料被任丽她们母女搅了,就回来了。”
李继州以为王心兰看不上任敏,忙说道:“姑母!任敏可是大家闺秀,侄儿看上她,就想娶她,还请姑母成全。”
“是,姑母能够感觉得到,既然州儿喜欢,那就成全你,成了家,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欣慰了,况且我也不想当这个恶人。”王心兰道,“只是我看任敏他们母女在任府好像没有什么地位,还经常被欺侮吧,州儿以后可一定要对任敏好些。”
李继州道:“姑母放心,侄儿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