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环拽起萧若云的手,如妖蛇吐信般贴耳细语:“吸引唐公子的注意,他可是位大贵人。”
萧若云乘机询问:“小女愚钝,唐公子是何贵客?”
丽环笑道:“东云第一首富。”看萧若云迷茫的模样,她试探问道:“丽姐要你接近他,你不害怕?”
萧若云故作胆怯道:“此时此景,小女还是明白的。”
每十步就有人看守,她根本无法逃走!
识时务的聪明丫头她喜欢,丽环满意点头:“妙珂,我们走吧。”
萧若云要求换身衣衫,拢件披肩,意为犹抱琵琶半遮面,瓴嫏坊的姑娘个个打扮鲜艳,她同样打扮显得俗众,不如淡雅清新,别有韵味,丽环觉得言之有理,暗赏妙珂别出心裁,心思精巧。
总算换了身较为保守的衣裳,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不要幻想逛青楼的男人心性高洁,只是听歌看舞,萧若云暗中盘算,那唐靖宇是关键!
打赏笼络丫头,萧若云得知,那首富年纪二十几许,年轻有为,风流倜傥,富可敌国,典型的高富帅!
古代人跟现代人是不能比较的,人家不止含金汤匙出身,还具有良好的修养,现代的官二,富二多是败家子。唐靖宇的修养她不知道,但考古晓史的她知道,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驰骋商场,逢源官吏的大奸商,趋利避害的生存法则,这点他绝对是老手!
萧若云被送到醉风楼后台安候,她轻掀幕帷忖度。
偌大繁华的醉风楼方圆坐地一百丈,三层阁,十五丈的红绸纱幔顺着楼柱如流云瀑布倾泻而下,楼顶中央倒挂九盏朱漆鎏金大灯笼,以夜明珠点缀,耀辉璀璨。正对下方玉砌雕栏的大舞台似雪莲金荷摇曳浮渠,玉台五丈外全是红狮大漆椅,半弧状陈列,地上铺设软香绒毯,隐处嬉笑嗔怪充斥五官,四处萦绕纸醉金迷的腐靡味,三层楼阁无不如是。
这等奢华程度还是青楼吗?这年头妓女过得比名媛闺秀还滋润,要不要人活了。
喜乐齐鸣,一个中年体型微福的龟公走到玉台喜洋洋道:“多谢各位贵客垂临瓴嫏坊,老奴上下等人感激不尽,一年一度的花魁竞赛开始。”
一个个妙龄清倌依次上台,琴音清雅沁心,竹笛悠扬侧耳,诗书风采奕奕,文画笔笔生辉,舞姿曼妙绝伦……
这些女子华彩出众,只叹沦落风尘出身,若放到现代,哪一个不是貌美才女佳人,被众星拱月般追捧。
其她女子全部表演完后,轮到萧若云上台了,她不安地隐藏在幕帘后,远远望去只见纤纤倩影,反而引起一片遐想。
良久,她迟迟不露面,众说纷纭,彻底激发好奇与期待。
她无奈撩起一角,众人争相看到玉指纤纤,婢女拉开幕帘,萧若云暗想:当做服装秀好了,尽量以最美的姿态走T台,对她而言人生最苦逼的麻豆走秀!
萧若云身量比同龄女子稍高,体态修美匀称,姿态端方,气质极佳,有着当代女子没有的气韵,她白纱蒙面,身着水绿衫衣,每走一步,裙摆摇曳可谓步步生莲,娇俏动人。
萧若云大落的张开双臂,流袖随之像仙灵舞动的蝴蝶,跳出兰陵王入阵曲的舞步,一时间掠夺了众人呼吸,舍不得移开视线,眼波随之而动。
随便看吧,她只会这几步,待众人回过神来,她已经消失在眼底,空流朦胧的美丽姣影。
完了,完了,她没希望了,萧若云感到大祸临头,唐靖宇那厮连个泡都没冒!
不多时,轮到宾客选排位,然后是竞拍,得票最多的就是今晚的花魁。
当宣布妙珂以端雅气韵成为今年花魁时,她只感叹这些人,眼瞎了!
“我出三万两。”
“五万两。”
“八万两。”
……
竞拍的声音陆续传开,价差越来越小。
“把面纱摘开,让本公子看看。”
萧若云错愕,那年轻公子见她不动怒道:“没听见吗?”
听声音便知道是个纨绔子弟,萧若云更是不理不睬,丽环连忙笑呵打圆场道:“董公子,她是新人名叫妙珂,不懂规矩请您见谅。”
“本公子没问你话!”
萧若云暗道不好,这世道都是权势当头,地位欺压,那董公子怕是来头不小,该死的唐靖宇没钓到,偏惹来一尊瘟神,忍受,屈服?她不想!
丽环用手肘戳了她,示意萧若云揭开面纱,别自讨苦吃。
最终,三阁传出一道风流不羁的声音:“二十万两,今晚,她是我的。”
众人哗然,好大的手笔啊,瓴嫏坊何时有过身价如此高的花魁。
萧若云抬头不见其人,心想:应该是东云首富唐靖宇,才能这么阔绰,不知道他能不能解救自己。
“唐公子,你是跟我抢人吗?”
“董公子说笑,我只是遵照瓴嫏坊的规矩罢了。”瓴嫏坊不是一般的乐坊,除了皇室,任何贵胄子弟一视同仁,总之,谁出得起价码谁就有资格说话。
他唐靖宇虽是一个儒商,凭他富可敌国的财力也不是轻易得罪的,你董成辉只是刑部尚书的次子,无钱无权,还压不了他。
董成辉面色红白交加,额角青筋暴起,冷哼道:“不过是个低贱乐妓,扫兴!”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龟公满心欢喜道:“唐公子出价二十万两下定妙珂姑娘,二十万两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萧若云一震,久久不能忘记那句:今晚,她是我的。
感觉羊入虎口啊!
她无奈被牵引到闺阁等候,看守的人纷纷避嫌,警戒松懈不少,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她不要委屈自己。
萧若云四处打量,思量只能爬窗而逃,阁楼下方是水潭,掉下去也摔不死。无形象的撩起衣裙,刚迈出一只脚,后领被人重重拉回。
“呀!”后劲很大,那人却不怜香惜玉,任凭她摔在地上。
唐靖宇披着件锦衣,双手环抱,歪着头惬意斜睨:“想逃?本公子花费二十万两,不是独守空闺。”
萧若云紧拽胸前的衣襟,蜷缩在墙角,语不成调:“你、你……”你想做什么,这句话谁都猜得到。
唐靖宇上下打量她,失望摇摇头,啧啧有声:“身无几两肉,还一马平川,简直没发育,你未成年吧。”
什么一马平川!事关女性尊严,萧若云气得忘却情景,回敬道:“公子印堂发黑,双眼浮肿,脚步空虚,才要注意身体。”
“本公子不喜欢幼雏,对你更没兴趣。”
“那你?”怎么会下定我,二十万两貌似不是小数目。
“本公子不做赔本,放你自是不成。”他倚墙坏笑道:“换换口味尝尝鲜,你勉强还是可以的,夜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玩。”
这句话绝对不是吓她的,尼玛,夜逛青楼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你不可以碰我。”萧若云狠瞪道,双手格挡开。
“誓死不从?欲擒故纵的把戏本公子也见过不少。”他解开自己的衣带,胸肌微露,有那么点……撩人!
可萧若云不为诱惑,她化为小豹子,十指成爪,擒拿住唐靖宇,他始料未及,一手被反扣背后,脖颈被膝盖顶住,同时动脉接触到冰凉的珠钗。
“这就是代价,你玩不起!”
唐靖宇自持风流潇洒,迷倒万千少女,哪里又被人这般威胁,羞愤不已,转而睨着细长的眼眸,笑得像狐狸:“你不敢。”
“哼,那你就试试!”萧若云手劲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