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的人了,就不能有一点损伤,我将懂了吗?”
“嗯……???我只是和你立了契约而已,不是你的人!”
“好好好,不是不是,不过话说,你这突然出现不好解释啊……你还是变回戒指吧。”
“不行!变成戒指一动也不能动,难受死了!我才不要!”
“嗯……要不你变成狗?”
“……”呵呵。
“那变猫?”
“……”呵呵,“要不我变狐狸吧,我的原身是狐狸。”
“嗯?灵姬不是天地孕育出的吗?还有原身?”
“嗯哼,那是自然,总要有一个灵体供天地孕育啊,而我的灵体就是狐狸,还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九尾狐呢!”
“成,那就九尾狐。”
柒釉打了个响指,只见她摇身一变,化为一只皮毛洁白如皑皑白雪,扑闪着一双乌黑的、流光溢彩的大眼,浑身充满灵气,看起来十分讨人喜的九尾白狐。
“怎么样?本座是不是可爱迷人?”
“嗯,的确可爱,可怜没人爱。”
“哼!你这是嫉妒本座的美貌!”
“……”不和自恋狂拌嘴,不和神经病吵架,不和脑残互怼,沐墨然暗暗在心中默念了三遍,然后一脚踹飞了某只碍眼的灵姬。
突然间一个踉跄,沐墨然跌倒在地,头昏脑涨,浑身没有力气,沐墨然趴在地上,渐渐蜷缩起来,感受着地面的凉意,不知过了多久,她费力地爬了起来。
感觉好点了。沐墨然坐在椅子上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阳光倾城,暖阳中白衣男子斜倚在一棵老树下,花瓣随风飘荡,他似笑非笑,就这么望着自己,仿佛已经千年之久。竟是如上次般,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她莫名觉得这人并非上次那个男人,这次这个,让自己莫名悸动。
悸动?呵,怎么可能,她不会爱上谁的。
“吻雪,我要沐浴更衣。”沐墨然有些虚弱地喊道,不过吻雪这个粗神经定是感觉不到的,沐墨然又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缓解突如其来的晕眩感。
“是,小姐。”吻雪被阿旻教训了一顿,已然是显得乖巧懂事,在听到沐墨然的吩咐时,吻雪眸光闪了闪,然后便去准备洗澡水。
“怎么这般晚才来。”过了约莫半个多钟头吻雪才赶到。但接水的地方就在楼下半里不到的水房里,来去一趟最多也就一刻钟不到。
“那个、这个……呃,二小姐,我不小心把水给撒了,所以多费了点时间,对不起,二小姐!”吻雪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唉……罢了,下次注意。”沐墨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嗯嗯嗯,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我自己来,你退下吧,哦对了,今个儿你也好好休息,明儿陪我去东市好好逛逛,晚上便不用守夜了。”
“真的?太好了二小姐!不过大小姐同意么?”
“放心好了,明儿我跟她说一声,有你和阿旻陪着,她定会放心的。”
“嗯好,不过二小姐,真的不用守夜么?要是……”
“你且宽心,姐姐就在隔壁,我能出什么事?”
“成,那奴婢先告退?”
“去吧去吧。”
其实说那么多主要还是不想吻雪看自个儿洗澡,沐墨然再怎么说也是在二十一世纪活了十八年的人,所以还是不太习惯洗澡时有人在旁边呆着,更何况她也不喜欢如此。
拆下衣带,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褪去紫衣,芊芊素手将木钗从发髻中取出,三千青丝随之散下,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渐渐踏入浴盆中,随即整个身子伏了进去,雾气缭绕,似真似假,梦幻迷离中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沐墨然认真地搓洗着自己的玉体,冰肌玉骨冒出白汽,她似是仙人般虚无。墨黑的青丝贴在胸前,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无形中透出丝丝诱惑与妖娆。
沐墨然很是享受。不过话说,为何洗浴了一会后,竟是舒适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般头晕目眩了?
沐墨然懒得多想。房间里氤氲着水汽,雾气腾腾,沐墨然的一张小脸被晕染得通红,面若桃花。实在受不了了,沐墨然将莹玉面具摘下,露出了惊为天人的玉容。
“谁?!”忽地水声四起,水花四溅,沐墨然拿起身边的袍子利索地披上,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散下。
然而房间内却是寂静无声,安静的不可思议。
“难道是我眼花了?不可能啊?明明感觉到有人的……”
门外忽然一阵脚步声,只闻千伊焦急地问道——“然儿你怎么了?”
“无碍姐姐,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那便好,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叫人。”
“是是是,明白了!”沐墨然烦躁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湿漉漉的,好难受,没有吹风机,唉……早知道去藏书阁的时候应该顺便顺点奇闻异事的书回来的。
沐墨然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灵力,若有灵力,这样便可修习法术,就能使头发变干,又或者念力苏醒,如此便可驱动念力使头发变干。
唉……又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都没叹过那么多气吧?
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已经干了,沐墨然索性不理头发了,叫人整理了一下房间,太乱了,下人的手脚很麻利,很快便退了回去。
沐墨然走到窗前打开窗,夜晚繁星点点,闪烁着光芒,哪怕渺小,却也明亮。轻轻感受着夏夜的风,拂面而来,凉爽,透彻心扉。
“好久没这样了吧……路白于,其实我真的很想让你活过来,然后让我杀你一次……你知道么?在千知路告诉我他可以将你分散出来时,我居然还像个傻瓜一样盼望着能再一次见到你,但为什么我没这么做呢?为什么呢?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风太温柔了吧,亦或是因为它过于浓烈、醇厚,就像是陈年老酒一样把痴痴的人儿灌得酩酊大醉,让恍惚的痴儿红了鼻尖,涩了喉咙,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路……路白于,你说过,任何事……事物包括人,一旦出现,就……就一定会有他的责任,他该有的职位,你这辈子注定为了它而生……你说你的职责是……护到我不会哭为止,我真的哭不出了,你也是真的走了……”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初见时她一身血,他一袭白衣,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又无奈;再见时沐墨然告诉他,她要活下去,路白于还是笑着告诉她,他会陪到她最后。
“呵,最后,责任的最后么?路白于,我完成了你的愿望,以后我们不相欠了。”
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她还是一身血,这次不一样了,路白于也是,他笑得温柔又无奈,认真地告诉她,她还欠他很多,孽债是还不光了。
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笑,对她的责备,对她的关心和在强化训练后他看她心疼的眼神……过去种种,故人笑眼,在沐墨然转身刹那消散如烟。
后来沐墨然也想过为什么自己想杀了路白于,大概是因为,她想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上吧,这样子或许记得能更牢些,就算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的那种,又或者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世界里说走就走,除非是她送走的,不然谁也别想离开。
风过无痕,一个男子忽然出现在沐墨然屋顶上方,他一袭白衣,笑的温柔又无奈,嘴角却难掩苦涩。
他飞入屋内,望着那个已然熟睡的女孩,路白于眸中柔情似水,喃喃自语道:“孽债还完了,情债呢?”
路白于离开了,带走了风,和那个执迷不悟沐墨然。
沐墨然缓缓睁开眼,她有点想哭,但是她做不到。
后来沐墨然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是为了自己而生,从一开始,他们就被命运之轮死死定住,他们的职责,就是循序渐进。
路白于小番外(此处正文):路白于第一次见到阳光到底是在多久前,他也不知道,总之在他见到阳光前,他一直浑浑噩噩的,那天是冰雪初融的时候,暖阳烤的人儿惬意,他的主子——千知路出现了,那个男人很冷,一点也不温柔,他觉得他一定讨不着媳妇,可出人意料,千知路派给他的任务是照顾好他的女儿,直到她足够强大为止。
足够强大?应该就是不会哭了为止吧?
小菜一碟,路白于答应了,就当报这生育之恩,唉,好像有哪里不对,管他呢!
路白于第一次见到沐墨然时,其实他是嫌弃的——那么脏,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不过那双眼睛挺好看的。
她似乎不想死,于是他救下了她,毕竟自弃者扶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