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后红了脸,却又在九五之尊面前生生地将心中的气焰吞下,她知晓自己的位置并非面前这个男人的宠爱,完全是因为自己姐姐死前在他面前的哀求。
所以她也不敢拿着死去人的保护伞肆意妄为,如今后宫虎视眈眈她的位置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她忍下了这口气。
气焰软了下来,“皇上说的极致,如今太子也不小了,我这个做母后的也该放手他,让他自己去管理好自己的生活了。”
国主的八字胡学抖动了下,看向皇后眼底有了一丝笑意,“皇后能如此想,朕简直太高兴了!”随即看向云子胥黑了脸,“以后这些事还是得给你母后说一声可不要伤了你母后的心!”
云子胥起身,在皇后面前跪拜,歉意道:“儿臣知错,此后一定不敢如此造次,还请母后宽恕儿臣的大逆不道。”
“罢了,你且先退下,我还有话要与你父皇说说。”皇后抬手示意他退下。
太子府。
“母后可是责怪你了?”沐婉玲一边为云子胥沏茶,一边担忧地问着,将茶水端至他面前。
云子胥接过她手中的茶盏,眉眼含笑,“那是母后所见,我将它拆除,她岂会不怪罪与我!”说着他挑了下眉,“不过,我已经拆除,她能如何怪罪于我?”话落他得意地笑了一下。
放下茶盏,拉住沐婉玲的手,眼眸深沉,眼底有一丝温情,“婉玲,你放心,母后她不会怪罪与我,我也不会让她怪罪与你。”
“那映月宫自母后提出要建,我就不太满意,很早就想将它拆除了,所以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说着他笑盈盈握着她的手亲吻了下。
内心深处因他这句话被深深的触动,沐婉玲在心中自问,难道事情的格局变了,他也变了吗?
曾经云子胥从未对自己如此好过,为何重生后的他会对她如此温情?
很快又将自己有些飘忽的思绪拉回,告诉自己这只是眼前的景象而已,时间一长每个人的真实面孔都将会暴露出来。
那一瞬间的清醒她很想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可是她没有。转而面带微笑:“今日左玉堂大将军来府上找你了。”
许是自己忘记了这件事,云子胥自责道:“你看看,我竟然将表兄回来的时日忘记,没有亲自去接引他,还让他亲自跑来府上一趟。”
“你且去梳妆一番,随我去表兄府上走走。”
云城郊外的竹林里响起悠悠的琴弦之声,悠长而缠绵。
转瞬如激流倾斜而下,激起千层浪花,一波波带着内力的琴音波动在竹林里,震下万千竹叶,纷纷落下。
琴声随着竹林远处而来的车轱辘声戛然而止。
“停!”马车里传出虚弱无力的声音,马车外的安童拉住了马缰,马车停在了竹林里。
“邺王,是身体不舒服吗?”安童撩开车帘看了进去,只见里面的人面色苍白如初,却也没有咳嗽。
云子辰眸光黯然,“安童,你说我如此没有用,是不是死了最好?”
“您说什么呢!我们这不就是找呼延先生给你治病吗?”安童拧紧眉头痛惜地开口。
云子辰身子斜斜靠在车壁上,面色无力,气息微弱,“我有些累了,在这里歇歇吧!”他缓缓闭上了眼眸,开口问:“她没有跟来吧!”
“您说不用跟来,她自然是不会跟来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她可没有那么热心!”
另一边,竹林深处,呼延瞬起身走至琴前站立,深邃而疏离的眼眸凝视着竹林深处。
孤鬼在竹林里显了身,在他身后微微躬身:“看来云子辰想通了。”
呼延瞬一丝淡粉的薄唇勾起了一抹邪恶的幅度。“他若想活,自是要来求我的。”
话毕他转过身,冰冷的眼眸里射出一道冰刺直直地刺向鬼谷的胸口。
鬼谷吃痛身子朝后退了几步,顿时的胸口被暗红色的血侵染。
呼延瞬微微侧了眼,凤目微微眯起,悠悠地开口:“本王告诉过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你怎么就如此不听话,难道你非要让本王生气才高兴吗?”
鬼谷顿时单膝跪地,一手抚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撑地,“属下并未做什么,只是想唤起她前世的记忆,警告她不要忘记自己受过的耻辱而已。”
“适得其反这四个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呼延瞬声音毫无起伏地问着。
鬼谷的兜帽垂的更低。
“所谓欲速则不达,本王劝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呼延瞬缓缓抬起手,五指缓缓收拢,鬼谷胸口的冰刺被拔出,伤口渐渐愈合。
“本王再提醒你一件事,前世的云子胥并不知晓嫁给他的璃国公主就是他苦苦寻找的女子,而这世他知晓了,所以再做事前,务必要弄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鬼谷用力地垂下了头。
身后车轱辘车响起,呼延瞬负手,淡淡道:“起来吧,你很快就不用再这般模样现身于这个世界了。”
话毕他转身朝马车来的方向走去。
安童拉了马缰,撩开了车帘。
呼延瞬朝马车里的人微微躬身行了礼,“邺王殿下。”
马车里的云子辰虚弱地笑了下,“本王身子不适,就不下马车了,还请呼延公子见谅。”
呼延瞬笑着微微颔首:“邺王既是身体不是,差下人来唤瞬便是,何须劳累自己!”
云子辰叹息了一声气,弱弱开口:“呼延公子有所不知,如今我的皇兄知晓我与你有所来往,不是很高兴,劝子辰远离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太子妃又在子辰的身边放了一个贴心医者,为了不伤他们二人的心,子辰才不得不如此。”
“邺王对他们真是有心。”说着似是想起了何事,提挑眉,问道:“不知邺王找瞬可有何事?”
坐在马车里的云子辰面容光线暗淡,显得人更加的憔悴,他整理着身前的衣服,虚弱开口:“你为何要陷害我皇兄?”
活落,呼延瞬身后的斗篷男子便走上前一步,跪在马车前,“邺王,此事与我家主人没有任何关系,是属下擅作主张,还请邺王殿下责罚!”
云子辰手中握着锦帕,掩唇微微咳嗽了两声,“能告诉本王缘由吗?”
呼延瞬含笑开口:“鬼谷只是替邺王不值所以才犯下此等错误!”
不解呼延瞬的话意,云子辰微微蹙了眉,“此话何意?”
“邺王殿下心底善良,心系百姓,可却生了一副病弱知趣,无法为百姓解忧。鬼谷想着我明明可以治好邺王的病,邺王却因仁慈,不忍心杀害自己的子民来医治自己的病,所以才出此下策。”
“我们都知晓邺王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可谓是兄弟间的情分深似海,无坚不摧。所以鬼谷想着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这点小事而反目成仇。”
“他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来动摇我皇兄对你的太度,或者说让我们来求你医治?”云子辰眼眸里有了一丝亮光,眼底隐隐有一丝疑惑。
“对,”鬼谷沧哑地开口:“在安国邺王殿下是我主人的好友,属下不忍心殿下长此受病魔折磨,想着这样做定会引来太子为邺王求我家主人为您治病。”
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可是等了如此之久也未见太子来求我家主人。”
在鬼谷说这句话时,呼延瞬眼中含着不明笑意,瞟了一眼鬼谷。
云子辰含笑为云子胥解释道:“我皇兄进来繁忙,再者他要是知晓用少女之心来换我的命定时不同意的。”
“邺王殿下,莫怪属下多嘴,要是真心特爱之人,岂会忍心见他受罪。试想,若如患病的是太子妃,太子定会不惜任何代价……”
“鬼谷,你话多了!”呼延瞬冷冷地呵责道。
鬼谷顿时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