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能有一两个例外吧?你看我这边住了好几号人呢,它们怕是不一定都能弄得过来吧……”
“就我知道的情况来看,在这房子里面住过的人,如果贸贸然搬出去的话,下场最好的一个也是精神不正常了。”
“最坏的呢?”
“死了呗。不过没有死在这里。都是搬走以后没几天出的事。”
“那您认不认识他们其中的谁呢?我想去看一下。”
“不认识。不过我这消息可是靠谱的很,你不用去看也一样。”
“欸”,我突然想起了以前这老大爷跟我讲过的话,“我平时也小心翼翼地过着,除了蚊子以外我可是从不杀生的。它们这么搞我,不怕有报应啊?”
“太怨愤了呗。这一下子让人家绝了户,搁谁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你小子那点小心思我晓得,跟你说不要抱侥幸心理,这一行的水其实跟现在讲的什么科学也差不了多少了,既定的东西是不会有偏颇的。”
老师傅把这话一说,我手里头的蒸饭顿时就和蜡一样的难嚼。
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接着待下去也没意思,告了个别,顺手把早饭往垃圾桶里一扔。
“别浪费粮食,等几十年后你过桥的时候,可是要把这辈子浪费掉的东西全部给吃完才让你过呢。”
我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哎呀知道啦,我下次注意了。”
人老了就是这样,喜欢给人忠告。
等我重新回到住的地方之后,越想心里越憋闷。
本来就算是没有这些看不见的什么“怨”啊之类的,我这辈子过到现在心里面也已经快憋屈地发疯了。现在突然来了一根轻轻的,苍黄的好像只活蛐蛐一样的稻草,我有点压不住了。
人也不能过得既窝囊又憋屈啊。
我开始对着空气说话:“人这辈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死在这里,死在各自的年纪,这就是命,是注定好了的。何苦要为难我们?大家都是出来做事的,就不要相互为难了,到最后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除了那台一匹的空调发出的噪音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回应我。
这让我心里面的火越冒越大,因为我最不喜欢就是没人回应。
这时候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屋子就更扎眼了。
于是,看到什么我就拿起来就往地上去摔,我不管这些是我的还是房间原有的,只要没有被摔到地上,那就是刺眼的。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挨个被我砸了个遍之后,我瘫坐在床上点了一根烟。
“去他的,回头还是要自己来收拾。”
“你还好吗?”老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一刻我从心底里拿他当真朋友。
“门没锁,进来吧。”我吸了一大口烟,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
老鬼进屋后迅速扫了扫四周——自然,就是用平常的速度那也是很快的——毕竟这屋子总共就那么点大。
“你这是刚和那5位打过架?”
“没,就单纯心情不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出了事我估计我也快了。”
额头一阵清凉传送过来。我接过老鬼给我带的菠萝啤,灌了好一大口。
“你今天晚班?”
“我请了个假,准备出去打听打听咱们这屋子的情况。再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师傅给算一算。”
“不用了,我刚已经去找过了。咱们这回啊,怕是要认栽了。”
“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现在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多一个人知道这些事,就多一分主意。所以我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和他说了一遍。
老鬼听完后,马上跑出去打开大门挨家挨户地去敲门了。
我连忙起来跟在他后面,“你干嘛呢?”
“我试试看,真要是和那老师傅讲的一样这几家都没有人的话,那咱这次估计真的够呛了。”
结果当然是和预想的一样,其余三家一个人都没有。
“要不我们和它们谈一谈?”老鬼猛地一抬头说道。
“谈什么?怎么谈?万一再把它们给惹毛了直接把你给带走了。好,给你带走了也算了,要是连我也遭殃了可怎么办?我这才毕业,还没来得及找个对象给家里面添一儿半女的,就陪你小子共赴黄泉了?”我觉得老鬼这想法太激进了,无疑是自杀。
“你先听我说,咱们啊买点金元宝什么的烧一烧。你信我一次,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刚开头就送礼了呢。它们一定会有耐心听我们讲讲。”
我看老鬼的表情好像有几分把握,但还是有点犹豫,“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往往会和有偏差的。”
“没关系”,老鬼拍了拍我肩膀,“我从小就爱看刑侦还有鬼怪的书,就让我这次试验一下吧。实在不行了,最差的情况也就是变成和它们一样呗,到那时候也就不怕了。”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摔在地上,“行,就这么定了。”
“走,现在去买家伙。”
离着七月半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一般的私营小商店都还没有进货。我们只能跑到专门的店去买。
就这一来一去花了快2个小时时间。为了遮遮丑,我们还让店老板给我们用黑色的塑料袋装起来。
“就我们今天买的这个量来说,不要说5个人了,就是10个人在下边也能用好久了怕是。”回去的路上我说着。
“应该要这样的,见面礼越厚重越好,这对我们有利。”听他说这话,我心里又稍放下来了些。
“来兄弟,我请你吃饭。”路过一家黄焖鸡的时候,老鬼像我提议道。
我平时对同性和异性的态度差得很大,现在看到老鬼这样,我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了,“还是我请吧。”
“跟我就不要客气了。我知道你现在不上班,等你哪天工作了拿了工资,我再好好搓你一顿。”老鬼说着就拉我进了店里。
我和老鬼两个人都要了大份的黄焖鸡,一边大口扒拉着饭,一边喝着芬达的橘子味汽水,真是不夸张的说,这是我在南京吃过最香的一次饭了。
“等我们吃完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到晚上的时候,拿楼道口去给烧了。”老鬼模模糊糊地对我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