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畏死亡,从开始修炼到现在,他一步步行来都异常的谨慎,因为一步错步步错,他没有勇气承担修炼过程中出现错误的后果,非死即伤,他还是珍惜自己的性命的,他不只害怕死,他还害怕疼。
可是现在在看着他的兄妹,他的父母的担心的表情的时候,他竟然忽然就觉得不怕了,这种秘术之下,哪有不疼的呢?父君刚才也说过,那典籍里写的清清楚楚,接受这种秘书,要忍受常人都不能忍受的痛苦,要有常人都做不到的毅力才行。他本来是害怕的,他害怕疼,他更害怕如果失败了,他要面对的死亡,可是在看见他的亲人的担心的时候,他不怕了。
他想和他们在一起,他想要和自己真正的家人享受着他应该享受的天伦之乐,如果不接受这种秘术的话,他就不能和他们在一起,虽然他们都活着,但是彼此思念的人不能在一起,他在当时思念洛伶儿的时候就已经体会过了,虽然他对洛伶儿一直以来都是单相思,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他感受思念的痛苦啊。
他想要和他们在一起,他愿意为了他们承受他本可以不用承受的痛苦,他也愿意承受他本可以不用承受的风险,但是这些痛苦,这些风险,在他的亲人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真正的勇士并不是无所畏惧,而是他畏惧的东西与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就象现在的云思阳一样,那些将要承受的痛苦和他能够永远的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的喜悦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如果能够和他们在一起承受些痛苦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曾经在云家承受的痛苦难道还不够多吗?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不是不渴望,也不是不害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她也害怕这所谓的秘术就仅仅是古人前辈写下的一个笑话,但是他还是愿意试一试,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比他之前的经历更加让人痛苦的了,没有什么比他之前的经历更加的让人绝望了,而现在,自己就像是在走独木桥,走过了就是世外桃源,走不过去,也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真痛苦啊。”云思阳想到当时的场景,他的眼神中还写着心有余悸四个字,可以想见当时的场景到底有多么的触目惊心,他所经历的痛苦到底是多么的痛苦,能够让他在时隔两百年之后再提起还是心有戚戚然。
“就像是把全身的经脉都碾碎,然后在一点一点的拼接成一样,开始是痛,后来是痒,剧烈的痛,剧烈的痒,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宁愿从头疼到尾,相比起那种抓心挠肺的痒来说,疼痛更容易忍住,而无止境的痒更容易让一个人绝望。”云思阳当时不知道晕死过去多少次,然后一次次的被那剧烈的痒唤醒,一次次的在痛苦中沉沦,他当时甚至在想,如果能就那样死掉,恐怕也比活着好受。
“我当时真的想死了,可是我舍不得呀,墨尧一直在我的身边,我痛苦的想要杀了自己的时候,是她在旁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能做那种自残的事情,等到秘术结束,父君的身体都被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裳上还在往下滴水,而墨尧的手,竟然都被我抓出血了。”
“你知道吗?那样一双白嫩的手上有着鲜红的血液流出来,那样的红色最是让人心疼,却也最是让人感动了。”云思阳怀念的的想着当时的场景,他这样的表情让卿云长更加确定了云思阳对墨尧是有感情的。
“那墨尧怎么样?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卿云长试探的问道。
“卿云长。”没想到卿云长在试探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像是惹怒了云思阳,让云思阳竟然严肃的看着卿云长,他的一双眼睛在看向卿云长的时候好像要吃了他一样的凶狠,“你知不知道墨尧有多喜欢你?你不喜欢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你实在声明什么吗?你是在向我声明你根本就不喜欢墨尧吗?你是想说你根本就不想要和她在一起吗?你是在生命你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她吗?”
卿云长没有想到云思阳竟然如此的愤怒,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回应的话来,因为他发现云思阳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一点都不喜欢墨尧,他也确实一点都不了解他,他也真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墨尧在一起,这些,云思阳他统统都猜对了,这让卿云长想要反驳都没有办法反驳,当然,他也确实没有想过反驳,这种问题为什么要反驳,难道反驳不是意味着他承认他对墨尧是有意的吗?他对墨尧根本就无意,甚至在她杀了洛伶儿的时候他还恨过墨尧,当然后来凤谣伶回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对墨尧甚至连恨都没有了,对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爱又哪里来得恨呢?如果是为了洛伶儿的死恨上墨尧的话,那现在洛伶儿已经以凤谣伶的身份活过来了,所以他对墨尧倒也不是恨了,最多就是讨厌,因为她总是纠缠着自己而讨厌,他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上那个女人,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如果不都不喜欢她,你现在又为什么要问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难不成你现在又忽然对她有意了?”云思阳见卿云长没有回应,更加恼羞成怒的追问道,凭什么他们魔族最受宠爱的小公主追着他跑了几百年,他宁愿跟着一个凡人,甚至等那个凡人的转世也不愿意跟着墨尧在一起,凭什么他最宠爱的疼到骨子里的妹妹要这么卑微的爱着一个根本就不值得她爱的男人。
云思阳在提起墨尧的时候,他在为墨尧鸣不平的时候根本就已经忘记了他口中的那个凡人是他曾经也为其丢了魂的女人,他口中的那个凡人还曾经因为他的告白而羞辱过他,他曾经也为那个女人神魂颠倒,现在却在这里指责卿云长,说来也是可笑,不过谁让他现在喜欢上了墨尧呢?虽然他的心里还不清楚,但是墨尧现在在他的心里可是千好万好的女子,其他人在他的心里可是连墨尧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那个女人是他曾经也喜欢着的女人,跟墨尧相比也是一无是处。
“我不会喜欢墨尧,以前不会,以后当然也不会,这点请你放心。”卿云长那句请你放心说的不可谓不意味深长,但是在云思阳的耳中听来就是对墨尧的侮辱,他凭什么看不上墨尧,墨尧是那么好的女孩子,这个卿云长除了自己是狐族的族长这个身份以外,他身上还有什么有点值得墨尧追随吗?在云思阳眼里再好的男儿,现在都是配不上他的好妹妹墨尧的。
“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尧儿,要不是尧儿执意,我还不愿意让她和你在一起呢。”云思阳赌起的瞪着卿云长。
“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不要让她继续缠着我了,我也有我自己喜欢的人了,在你眼里我既然配不上你们那个千好万好的公主,那你大可让他选了别人啊,我还不愿意让她这么纠缠呢。”卿云长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说来也是,他堂堂狐族的族长,就算之前不是族长的时候,也没有人对他说话如此的不客气过。
而且这人的不客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自己根本就看不上的女人,自己讨厌到骨子里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用和洛伶儿阴阳两隔二百余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凤谣伶之间也不会产生那么多的误会,如果不是她,自己现在也不用担心到了魔族之后的种种,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她,他和他的妻子凤谣伶两人还在自由自在的在凡间历练呢,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播着,现在自己不喜欢她,竟然还有人为她委屈了,这个世界是变得多可笑了?云思阳这个人相比起来就更加的可笑了,他连自己喜欢谁都还没有弄清楚,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