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整个过程十分繁琐,实际上的确是这样,而且速度也很慢,但是效果很好,目前我们这里谁都没有发生事情,慢慢来,只要没有意外,就总会到坡顶的。
这次就连严辉也觉得铁锹很方便,倒是很奇迹地一次也没有摔,稳扎稳打地走在了我的前头,惊喜声不断。反观杨明就不太顺利了,有些吃力,毕竟因为手臂受伤的原因,身体也不太平衡,可以谅解。
而帕奇比较会用这铁锹爬坡的方法,他率先到达了坡顶处,这让我们很意外。他转身往下看去,我在底下问帕奇都看到了什么,这时帕奇瞪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帕奇喃喃道:“这是真的吗?”
“怎么了吗?”我又问了一遍帕奇,看样子他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才会这样的。我很好奇那到底是怎么东西。帕奇指着那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兴奋喊道:“是光,前面有光!”
光!?帕奇他说的是光?
听到帕奇说有光,我们三人顿时愣住了,我没听错吧?我第一个想的是,帕奇刚刚说的是他看到了光?我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才又问帕奇:“光?帕奇你确定你没看错?前面真的有光吗?”
“没错。”帕奇头一次露出那么惊喜的表情,大笑了出声,那种兴奋感让我感到好像帕奇说的就是真的,前面就有出路一样,我迫不及待地拔出铁锹,往上努力爬去,严辉和杨明也都如此,大家都迫不及待着想要见到光。
这意味着我们那么长的地下冒险时间,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我们可以看见太阳,可以看见蓝天和白云,鲜花和野草,大树。除了可能会有在地面上的巨兽凶兽之外,我还是更喜欢在地面上的感觉,起码能让我看清周边的范围,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我是真的过够了。
很艰难地,我才爬上来这坡顶,帕奇已经在这里看着那堆光很久了,如果不是为了等我,他早就飞奔而去了。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们这里还没有光,俨然是一个山洞的样子,外面却有光呢?
结果我一看,发现帕奇所说的光,的确好像是太阳光,不过好像是从天上照落下来的,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不是在地面,远远的那束打在地面上的光很大,看样子我们即使不是在地面,也会离地面很近了。
走到那个洒下太阳光的地方,肯定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我对着下面的杨明和严辉说:“你们快赶紧上来吧,前面真有阳光,我们要出去啦!”
严辉他俩听到连我都那么说了,就必然是真的了,一直等到最后一个杨明上到坡顶,我们四人一起看远远的那束太阳光,顿时觉得有一种感动的想落泪的感觉,历尽了那么多辛苦,终于是要结束了。回想起来,这么久的冒险,实在太痛苦了。
不过幸好,这已经要结束了。
“快,我们快离开这里,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太阳了。”杨明身为最后一个看到这束太阳光的人,也是感动得流泪的一个,我知道他这段时间和我们在一起吃了很多的苦,从当初在野外看到杨明一个人捕猎,到把他带入地下世界,他是受伤最频繁的一个,换作是谁都受不了那么长久的冒险,也难怪他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就说老天不会亏待我们的。”我搭着严辉的肩膀,笑了笑,这一切都是苦尽甘来。是我们应得的。上天是不会放弃每一个努力求存的人。
这碎石坡的坡顶之后,又是一条碎石坡,只不过这条碎石坡比较短,走下去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控制好,别走得太急就不会摔倒,然后我们就能到那阳光底下,享受太阳的沐浴啦。想想都觉得格外兴奋。
我们四人再一次用铁锹帮忙,撑着下这碎石坡。下坡肯定会比上坡容易一些。铁锹也不必插得那么深,只要固定好自己的位置就行,倒了腰部以下,我们就可以直接滑下去了。
按之前的队形,我们分开下坡。我因为心里着急,走得稍稍有些快了,眼睛里一直盯着远处的那束太阳光,没怎么看脚下,这时我突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从接近碎石坡腰部,还算是比较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我整个人惊慌出声,身体向前倾,那铁锹还插在碎石里没拔出来,我就已经滚了下去了,滚在这碎石坡上非常疼,不少的碎石都有尖锐的一角,扎得我到处都是,又摔得疼,不过幸好我忍住了,及时在坡上稳住身形,还没有完全摔在底部。
如果按照这么摔下去,恐怕会骨折,而且我的铁锹还没有拿,掉了底部我肯定就又上不去了,可不能把铁锹都给扔了,所以我下意识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尽管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容易就从上面滑下去。
我一直僵持着身体,不敢乱动,同时也是因为身体实在疼,我看见身上不少地方都擦破皮了,灰尘都盖在上面,别提多狼狈了。我吃痛地看上坡顶处,不少被我影响到的石子从上面滚下来,带着灰尘砸在我的脸上,让我猝不及防地挨了几下。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疼得慌,头都晕得不行了。
严辉他们看见我这个狼狈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我都在这里滑倒摔跤了,看样子还伤得蛮重,严辉刚想过来扶我一把,但是忘了自己还在坡上,一个身形不稳,差点也摔了下去,幸好还有铁锹勉强扶着,整个人歪歪扭扭的。
“覃珂你还好吗?”帕奇他们都对我问道。
“还——还行吧。”我忍痛应了一声,我现在只想怎么去把身体给稳住,然后回到坡上取回我的铁锹,我和铁锹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在没有铁锹帮忙的情况下,或许有些困难,只能暂时用枪把替代铁锹了。
这时我也在心里抱怨道,果然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好好走路,走那么急干什么,那出口又不会随着时间拖长而消失,我也真是的。
我再次抬眼看去,铁锹还倾斜地插在坡上,我突然想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拌了我一下,估摸了一下摔倒的位置,仔细看去,这一发现,好像看见了一个类似于手骨一样的东西,意外之余还有些心惊。
那是手骨吗?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无所谓了,反正待会还要取回铁锹,先想办法站起身来,再去看看吧。在日军地下基地附近,我们见到的白骨数不胜数,就算这里出现,我觉得也不算什么稀罕事,顶多奇怪一下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而已。
现在我身下的石头处于松动状态,那是因为我刚刚在坡上的剧烈滚动,导致了底下的石头现在会因为我的动弹,而开始滚动起来,这让我很头疼,也是为什么我四肢岔开,像抱住这碎石坡却不敢动的原因。
严辉他们都停下了脚步看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给我出各种主意,但是我此刻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该怎么办。我趴在地上的两只脚,脚尖都慢慢地插入碎石堆里,然后用膝盖顶住,两手慢慢地将身体撑起来。
整个过程都不能太用力,这些石头实在是太容易滚动了,就像是成堆的网球在这里堆积着,谁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因为的你动作而引发滚动效应。不过石头终究是石头,大部分都是不规则的,正是这些不规则和石头本身粗糙的面,大大增加了摩擦力,不会像真的球体那样,容易滚动。
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慢慢地撑起了身子,跪在了碎石堆上,现在只能先拔出一只脚,等站稳了再拔另外一只脚。整个过程做的我紧张兮兮的,最后勉强地站了起身,但是不敢起步,原地把步枪给弄了下来,当作铁锹那样使,用枪把插入碎石坡里。
帕奇他们看到我没事了,总算安下了点心,让我自己小心点,我点点头让他们自己走就行了,不用管我,他们说了好,便继续往下走去了,现在是连杨明也比我快多了。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遭了这样的罪。
我撑着步枪往上爬,步枪枪把远不铁锹好用,没有那么稳固,爬上去也很吃力。我忍着周身的疼痛,慢慢地一步一步走,终于是接近了铁锹那里,此刻在我眼里,这把铁锹的样子被我滑稽地想象成石中剑一般,要我费尽力气都要拿回它。
我叹息了一声,将步枪挂回背包上,再左右松动,拔出了铁锹。这时我再看那个绊倒我的东西,仔细看还真的是一块手骨,整个白色的手骨伸了出来,指节完整分明,泛黄的手骨有沉重的年代感。
这块手骨的小臂骨延伸在碎石堆里面,也就是说很可能我现在踩的地方,就埋着一副完整的不知名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