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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幻术

2018-02-09发布 3229字

第八十四章 幻术

徐之手中的剑,反映出了他的心情。进入天井后,他手中松了一些,说明他心里放松了,但浓雾出现后,他又紧张了,手中的剑压得紧紧的。

事情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顺利,前面那盏灯,马上便被一层雾气吞没了,整个天井,顿时漆黑起来!

徐之低吼起来,紧张得扯着我的衣服,将剑压得紧紧的,我连一口气也不敢喘,生怕被越王剑割破喉咙。

四周看不到任何东西,都是浓雾,天井上原来有些石桌石椅,还有种着玫瑰,现在也见不到了。

站了很长时间,浓雾依旧不散,徐之开始躁动起来,推着我往前走,前面就是第二进,也就是三间房屋中的第二间,那里也有一列的门。

我在他的推搡下,走上几级石台阶,站在这一列门前,门的后面,就是上次见到陈尧博之处,也是陈尧博将徐之困住之处。

徐之又是紧张起来,以他上次的经过的路线来看,应该认得整座房屋的结构,记得上次被困在里面,说不定,当时一推开第二进的门就被困住了。

他在门前又是站了一会,然后示意我推门。

前面的门有四扇,里面隐隐有光线,我推了推中间的两扇,都是能推开的,于是一用力,两扇门同时开了。

眼前顿时一亮,房屋里面居然全变样了,上次见到那些屏风全都搁在四个边上,围成一整个大厅,四边点着数盏落地灯,光线淡黄,温暖而柔和,而正中的位置上,却摆上了一张长长的木椅和一张长方形的巨大案几,两侧则各有小椅和小几一张,这些案几,形式古怪,,上面都放满了食物!

“大王不喜国事,吾且以鸡鸭鱼之宴,为大王洗去风尘……”

一个声音从一侧传来,随着声音而出现一个人,这人身穿着古怪的衣服,就象电视剧上那些古装一样,手里还拿着一盏灯,正慢慢走过来,赫然便是陈尧博!除了头发不多外,他现在就象一个上古时代的人物。

我心中惊讶之极,正要开口,他却早已用眼神制止了我,转而向着徐之道:

“大王,案几之上有于越软鸭,五湖鱼头,彭铿野鸡羹……”

他娓娓道来,就如在背台词。

“这是演哪出啊?!”我当然记得上次他以一出“皮影戏”将徐之困住,几乎要了他的命,现在可能也是如此。

但到了现在,徐之还会“入戏”吗?

说到徐之,我这才惊觉徐之此时没有任何动作,好象僵硬了一样。

“大王于丹地归来,风尘仆仆,他日国事缠身,定无空余时日,今日且尽此宴,饮有锡惠泉之酒!”

陈尧博走到长椅之前,手持灯盏,弯腰躬身,目视徐之,似是邀请其入座。

“有锡?不是无锡吗?”我听得糊里糊涂的。

徐之听到此话,却是全身微微一震,架在我喉咙上的越王剑顿时松开了,双手垂下,但没有走过去。

陈尧博又笑道:“不若由吾寻思一法,令大王能重返丹地,不受臣民干扰,专心研道,修长生不死之术?”

徐之听得此话,连连大叫了几声,竟然隐隐有粤语“好好好”的音调,我不知道这是他那种古怪的语言,还是他学会了我们话。

徐之说完,竟然收了剑,插回鞘中,走了过去,坐在正中的长椅上!

我心中的惊讶,无法用语言形容,就算陈尧博懂得催眠术,却又如何编出这么一出古怪的戏,令徐之入戏?!

陈尧博从案几中拿起一个古怪的酒器,为徐之倒上了些酒,回头用眼神示意我上前坐下。

我脱离了徐之的要胁,又见很多事情马上就能弄个明白,如何能不陪着他演这么一出戏,当下也走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却暗地里四下环顾一番,果然看到四周的屏风之上,各挂着一面铜镜!

陈尧博是利用这些铜镜去迷惑徐之的!

更多的铜镜却已落入雷老二手中,这些铜镜背后的秘密,一定是巨大的,凌辰光贪钱,却失去了解读这些铜镜的机会,可谓因小失大。

陈尧博也坐了下来,倒上酒,他用的酒器不知道哪弄来的,形式古旧得很,好象为了徐之的到来花费了不少心机。

“大王,且尽酒!”他说完,一口将酒喝尽,我连忙也倒了酒,一口喝尽。

徐之也是满脸喜色地将酒喝完,又倒上了,口里不时的说着话,而陈尧博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虽然我能确定他一定听不懂。

徐之说了好一会,情绪好象平静了点,陈尧博又是劝酒:“大王,且将丹地风貌说来听听,让我等景仰一番。”

徐之又是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说着,陈尧博这回真的在仔细听着,他或许不是听,而是留意着徐之的手势,徐之应该是在描述一个地方,手中不时做出辅助动作,看起来在讲述一个地方,有时高举双手,是言其高度,有时手中起伏,可能是言其地势……这一类的动作很多,陈尧博竟能听得津津有味!

我呆呆看着这两人,真的象在合演一幕戏,而且,这两人还语言不通!

看了一会,觉得莫名其妙,便看了看食物,多是鱼类,有鱼片鱼汤,另有一只鸭和一大碗鸡肉做成的羹,鱼味鲜甜,而鸡鸭清香,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我意然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一时腹中大动,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

那边的陈尧博和徐之,还在“演戏”,徐之各种食物也吃了不少,酒越喝越多,这种酒,是黄酒,入口香甜,醇厚无比,但慢慢便会上头,令人浮起薰薰醉意。

“大王酒兴正浓,不如以剑舞!”陈尧博又劝着酒。

徐之这时候坐得真如一个王候一样,四平八稳的,腰很直,吃了半个月的雪蛤,他脸上长肉了,喝过酒,脸色正红,自有一副威严之样。

此时,只听得他叫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几前开阔之处,抽出越王剑,舞了起来!

只见白光乍起,寒意流动,剑如龙行蛇走,又似鹿跳马奔,忽然回头急刺,却又转身劈削,但动作都不迅猛,反而象一种舞,剑舞。

陈尧博用手在几上依着节奏拍击起来,竟也能与徐之剑舞相合,两人真有点象荆轲与高渐离一样,但意境却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而是有一种“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写意和自在。

我看着看着,不禁也醉了。

徐之将剑舞完,收住架式,一副酣畅淋漓,心满意足的模样。

陈尧博拍手称好,徐之返回长椅之上,已有八分的醉意,陈尧博又劝了两回酒,他便斜斜靠在椅背上,双眼渐渐合了起来,竟是睡着了。

陈尧博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又看着我,轻轻摇头,示意我莫惊动他。

等了一会,徐之看上去也睡得沉了,陈尧博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来,放轻脚步,走到徐之身前,伸手要去拿越王剑,不料越王剑却被徐之双手抱着,他几次伸出手去,都缩了回来。

我正想出声询问是怎么回事,他用手指压在嘴前,示意我不要作声,再指了指进来的天井处。

我会意起身,跟着他走出大厅,走到天井处,此时,浓雾依然在,头上还是不见夜色,他拉着我,走到石桌石椅处坐下。

“你知道徐之是何人?”他语气沉重地说。

“我也有此一问,这人古怪得很。”我说

“此人是一个已死之人!”

他附在我耳边说。

我吓了一跳,徐之是一个死人?!

“自从他取得越王剑后,我便怀疑他可能与战国时的古越国王族有关,便查找了有关资料,竟然发现此人真名错枝,又名王子搜。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终灭吴,但勾践之后,越国连续三代都发生了弑君的事件,到了错枝为太子之时,不喜政事,只好长生之术,因害怕被杀,便逃往丹地的洞穴,而越人终于还是找到了他,以柴火将之逼出洞来,立为君王,错枝无奈就位,最后却还是逃离了朝中,不知所踪!毫无疑问,他必定是逃回丹地,修炼长生之术,至今不死,却也是一个死人!”陈尧博飞快地说着,他这次好象不再隐藏什么。

他一下子说得那么多,我过了一会才算是消化了。从邵夫子的事也可以知道,他们懂邪法,可以令生命不灭,就是所谓的“借命转世”。

“那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杀他?”我知道其中的关联,就是林蛙。

陈尧博马上说:“邵康节晚年,有人得到一批古铜镜,其中记录了一种特别的长生之法,关于这种长生之法,重点之处……”

“就是需要那种特别的林蛙,是不是?!”我脱口而出。

“正是!这种林蛙,分布之处极为奇怪,铜镜之上有记述,却因年月久远,失去大部分位置的地图……”陈尧博叹了口气说。

“等等,你说林蛙的分布是有记述的?还有地图?”我猛的想到那个红色的宫殿,红宫!

“我知道的只有三处地方,见过三幅地图,。”陈尧博感叹说。

“三幅地图?!一个是林中草地、一个是河边悬崖、还有一个是石山空地……”我低声叫起来。

“你怎么知道?是徐之告诉你的?!”陈尧博也低叫了起来。

我们两人马上醒觉到里面的徐之,陈尧博道:“我在酒中加了料,两小时后,天亮之前,他才有可能醒来。这两个小时,我们有时间弄清楚一些事,同时决定如何处理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