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结了中餐馆的账,和陶慧雪又一次左拐右拐的出了巷子后到路边叫了出租车。陶慧雪想到要和自己女儿说起山子的事情了,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没和山子过多的腻歪了。
上车前,陶慧雪突然对山子说:“宝贝,今天就这样吧,你陪我逛了一天看了一上午房也挺累的,就不让你送我到酒店了,我自己坐到酒店就好。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最近你一直忙上忙下的,太辛苦了。”
山子正准备上车有些错愕,他看着陶慧雪,很快就酝酿好情绪,假意委屈地撒娇:“亲爱的,你这么体贴我也很想说是早点回去休息,但是一想到不能见到你,我就觉得孤枕难眠,我舍不得和你分开的每一分钟,所以我还是决定先送你回酒店我再回去。而且,你一个人坐车我不放心,你都不知道美国不像中国,治安那么安全,你一个亚洲女子独身坐出租车我总不放心,之前我还看到有报道什么女子独自一人坐出租车被奸杀。我担心你。”
山子找了一堆的理由,仗着司机是美国人应该听不懂中文,肆意地抹黑美国,司机虽然听不懂,但是见山子这迟迟不上车开着个车门的行为实在让他恼火。
司机用英文打断了山子的长篇大论,陶慧雪在听了山子的话后也是有些害怕的,虽然是白天,但毕竟异国他乡,想了想,她便同意了。
山子上了车,这一次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陶慧雪一个人坐在车后,思绪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是在发呆,车外的景色飞逝而过,很快就到了。
陶慧雪和山子两人一路无话,各自发呆,终于抵达了酒店,陶慧雪付了车钱,下了车和山子告别。“宝贝,回去手机联系,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注意早点休息啊。”陶慧雪隐约开始有唠叨的前兆时,司机催了,于是陶慧雪恋恋不舍和山子告别。
“亲爱的,我会想你的,对了,你早点和你女儿说清楚我们的事以及买房的事情,那房子地段挺不错的,想买的人挺多,中介等不了太久。”山子走前仍然不忘给陶慧雪施加压力,希望能让陶慧雪早点定下来,这事情一日不成,他就得装一日的小白脸应付这个老女人,他着急啊。
“放心吧,我会和她说的,再见宝贝Mua”说完一个飞吻站到了车旁。
山子见状回了一个飞吻后吩咐司机走了,陶慧雪站在车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远去的车影,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在暂时放下她女儿的事情时,心里一片轻松与欢快的。
她脚步轻快,哼着不知名的歌,那一瞬间仿佛回到少女时代,内心的雀跃,爱情得力量呀。让人年轻,也让人盲目。
回到酒店,进到房间看到女儿蹙着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正坐在床边看电视,吵闹的综艺声,美式英语特有的调笑,激情澎湃的主持人又是蹦又是跳,底下时不时响起一阵一阵的观众笑声。其实夏寒雨并没有在看电视,只是开着电视为显得房间有些许人气。她的眼睛虚虚看着前方的某个点,思维发散,整个人心里已经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夏寒雨在陶慧雪回来时还没注意到她母亲回来了,直到陶慧雪出声让她把电视关掉说是太吵了。她这才发觉陶慧雪的归来,看到母亲的容光焕发的脸,她心里有些纳罕,但是面对母亲的强势,内心长久以来的无力感很快就盖过了内心里这股奇怪。
她哭丧着一张脸,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个落着点,喊了陶慧雪一声“妈,你回来了啊。”然后她慢吞吞地用遥控关掉吵闹的电视,房间里一下子很安静。一种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陶慧雪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本来有的雀跃,一下子那些高兴的火苗跟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冷的她整个人都不高兴了。这一不高兴,情绪就上来了。
她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手指忍不住就想戳上她的脑门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控制住自己就要戳上去的手指。认真打量了两眼她这个女儿。
“一天天的一副死人脸,你妈你爸还没死呢,哭给谁看啊”陶慧雪在心里嘀咕,想到她不过就是离开了方谦霖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她爸当初出事都没见她这么伤心难过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男人而已,而且都没钱了,天下男人多得是,森林之广阔,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想着她又忍不住打量起夏寒雨那张小脸,即使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的女儿也依然是美的,而女儿是她生的,这样的美貌是她遗传的,想到这又美滋滋,有些想掏镜子看看自己。又端详夏寒雨的眼睛,那样一副满是轻愁的样子,陶慧雪心里美归美却还是有气,面对自己女儿夏寒雨那张脸她看久了又有些心虚,拿方江的钱她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是看到女儿那双眼睛,她好像觉得这事她自己也不是完全在理的,于是她别过脸。
别过脸的她想到自己女儿这样只要男人的样子她有些气恼,又开始觉得自己女儿大了是一点都不如小时候听话了。
眼前好像还是夏寒雨那张丧气的脸一般,阴魂不散,陶慧雪虽然很想刺夏寒雨一两句,看着那副样子实在来气,但是,这时候的她又想到了和山子吃饭时说起的事,她想了想还是忍住自己想要开嘲讽的嘴,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又回过头问自己那又开始神魂不知去哪的女儿,要喝点茶不。
夏寒雨并没有多看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回答陶慧雪,人又进入一种发呆的状态。
陶慧雪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自己女儿不回答自己,最近几天自从她拒绝将她的证件给她后天天就是这样,人在这儿,魂却不知道去哪里的样子,反正习惯了就没什么了。
她捧着热茶轻轻吹了吹,喝了两口,然后她好似不在意一般通知夏寒雨说起自己买房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