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所指的是一方小店面,虽然因为大雨门窗紧闭,但是里面尚且灯火通明人声熙攘,显然是一处不错的聚集畅聊之所。
“就是这家。”麒麟给了一个会心的笑容:“眼力不错。”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足够好的佳酿。”貔貅有些期待地推开门,一眼望去就是酒馆的吧台,肩上搭着抹布的伙计心明眼亮,跑上前来招呼两位气度不凡的客人:“两位请坐,需要点什么?”
“坐在哪儿?”麒麟扫视了一眼屋内,“你们老板说过的,会给我留两个位置。”
“哦……”伙计心领神会,“原来是老板嘱咐过的贵客,两位里面请。”貔貅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伙计,不知所云,不过麒麟倒是毫不拘束,直接跟着伙计的脚步走向前去。貔貅停顿了一会儿,也只能跟了上去。
酒馆内的装修很是复古,脚下踩的是毫无修饰的木质地板,每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伙计带着两人穿过有些吵闹的顾客区,中间还有一个发酒疯的客人将酒洒了出来,差点撒到经过的貔貅身上。拉开顾客区走廊尽头的帘布,三人直接进入了酒馆的后厨,一时间煎炸炒焖的杂音不绝入耳,貔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两位这边请。”伙计一闪身,突然消失在了眼前,貔貅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觉得很是奇怪。再走上前几步后,貔貅才明白,原来在厨房的墙上安置着一道旋转门,伙计刚才直接走了进去,旋转门合上之后也就看不出异样了。看着麒麟熟练地也进入了旋转门,貔貅手一推,也快速地窜了进去。
旋转门内却是一片不一样的天地。在这油腻吵闹的后厨之中,竟然腾出了一方小小的精致空间,不仅没有丝毫烟火气,而且还带着心思缜密之人所特有的优雅气质。房间内布置得还算比较简单,一张小圆桌,三张带着丝绒靠背的扶手椅,还有墙边几处摆放着各式各样装饰品的柜子,除此以外,能够引起注意的就只有一面墙上高处带着风扇的通风口了。
“两位先请坐吧,酒与其他食物,我会很快送来。”服务员拿出了和这种地方小酒馆很不搭调的礼貌,小小地鞠一躬后,退出了房间,剩下麒麟与貔貅四目相对,貔貅的眼中满是不解,而麒麟的眼里却有些捉弄人的笑意。
“怎么回事?”貔貅一眼就看出这个房间不一般,就连面前这张钢主体结构的小桌,仔细一看也可以看到桌角上有一个飘逸的“S”标志,那是世界级艺术大师斯芬迪克的手工制造品,貔貅听说过,带着这个标志的家具,就算只是一个杯子也能值上天价。
“看出来了?”麒麟笑笑,带着特有的自豪:“还以为这个房间够低调了。”
“你的朋友?”貔貅想了想,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开酒馆?”
“算不上是朋友。”麒麟摇摇手,“只认识了一天而已。不过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和他兴趣相投,比了比谁吹的烧刀子多,结果我还没开张他就先趴下了。”
“你这算是作弊。”貔貅忍不住笑了出来:“和普通人比酒量,你也真是够不要脸的了。”
“管他要不要脸,反正我赢了。”麒麟用大拇指摸一摸鼻子:“作为赌约,他答应我以后可以随意使用这个房间。不错的成果,对吧?”
“那倒还真是不错。”貔貅再次环视了一眼这个小房间:“会布置出这样房间的人,必然也是个高水平的艺术家。要是能见见他,就好了。”
“为什么见不到?”房间的旋转门应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同样是循酒香而来,又岂会有缘无分?”
“你是……”貔貅认真地审视来人,发现进入房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身上穿了一身有些陈旧的皮夹克,掺着几根银丝的头发梳成妥妥帖帖的侧分:“客人来了,主人自然要迎接。刚才有些事情,晚来一步还请不要怪罪。”
“原来是老板。”貔貅觉得突然出现的男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使人信服的温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能让人觉得像是十年老友聚首叙旧:“是我们叨扰了。”
“都是朋友,就不拘礼了。”酒馆老板一拂皮夹克,大喇喇地坐到房间内最后一把椅子上,像是变戏法一般将手在桌上摸了一圈,三人的面前便出现了精致的高脚酒杯:“昨日喝得真是有些高了,今天就不拼酒量,比试比试对酒味道的感觉,如何?”
“老钟,你还没自我介绍呢。”麒麟笑着提醒:“我这位朋友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怎么加入比试?”
“哦,那倒是我太着急了。”老板一拍自己的脑门,马上伸出手来:“鄙人钟岩,现在在这个小地方随意经营一间酒馆。算不上是什么有趣的人,只不过,对于酒这种东西,颇有些着迷罢了。”
“貔貅。很高兴,能遇见钟岩兄。”貔貅也马上握住了钟岩的手,手上传来热切而不失分寸的力道,显然这个男人是社交的老手,一举一动都不忘记为对方考虑:“钟岩兄的名字里,‘钟’是时钟的‘钟’吗?”
“对,‘岩’是岩石的‘岩’。”老板贴心地补充道:“貔貅兄弟的名字,是取自古神兽‘貔貅’之名吗?”
“正是。”貔貅点点头,“钟哥真是博学,和别人介绍我自己的话,我还得为怎么描述这两个字苦恼上半天。”自嘲地笑笑,“进入这个房间,就在想这儿的主人该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觉得真是名副其实啊。”
“谬赞了。这些小东西算不上什么水平,我们还是快些进入正题吧?”钟岩好像不是太在意这个昂贵而精致的房间,只想快些开始比试:“貔貅兄弟是否也喜欢这杯中物?”
“看你这猴急的模样。”麒麟忍不住出言调侃,“我可没听说过要和你比试。快说,是不是你昨天输得不甘心,想今天扳回一局?”
“我怎么会有这么阴暗的想法?”钟岩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只是觉得单纯的聊天无聊,索性加入些刺激的游戏。”
“还说不是?”麒麟大笑,“口是心非。”
“少废话!”钟岩的脸上有些绯红,像是一个孩子被戳穿了谎言,“就说玩不玩!我这次可是准备了不少种类的好酒,你要是不应战,我今天就只给你上茶了!”
“难得种哥这样好兴致,不应战,就显得我们不解风情了。”貔貅适时地插话,中止了麒麟继续捉弄钟岩的想法:“要是钟哥不嫌弃,我便也加入这场有趣的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