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期天她带妞妞去钟铃家,两人做饭时她把这件事跟钟铃讲了,钟铃问:“咋就没有听说过李主任还有一个侄子呢。”
钟铃妈说:“王阿姨讲咱们住在一起时,人家在部队军校学习,以后咱们搬了家所以咱们不知道。”
钟铃这才想起她和孟华在李主任快要退休时去他家的情形。当时她看到李主任家的墙上挂了一张老照片,除了两个女孩外还有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她不认识,王阿姨讲妳家在时他上军校,所以妳不认识。哦,原来那天上坟的就是他啊!钟铃听了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她妈:
“那个人妳认识他,了解他吗?”
钟铃妈说:
“那时我们作邻居他在外地上军校,王阿姨讲他以后分配到边疆服役是个团长,转业到财政局工作,老婆得病去世了两年。我看他的情况还知根知底,如果生活脾性上还和妳处得来,倒也合适。钟铃,妳说呢?”
“那就认识一下吧。”
钟铃这样说,她母亲也是这个意思。王阿姨知道后,带上侄子登门到钟铃父母家拜访。李之义四十五六岁,穿一身休闲装仪态端庄,中等身材面相和善,钟铃一看他与李主任长得还真像。开始大家说一些家常话,李之义不吸烟他专门拿出带来的礼品烟,抽出一支恭敬地递到钟师傅的手上,又打开打火机给钟师傅点烟。钟师傅本来还不太愿意这门婚事,看人家这个当局长对自己如此尊重,心里也就不反感了。钟铃妈高兴地说:
“过去咱们是邻居,现在拆了门就是一家人了,真是缘份呢,今天我准备了一大堆,好好招待一下大侄子和老姐呢。”
王阿姨说: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之义,脱衣服下手帮助做饭。”
钟铃妈问:
“他会做饭?”
王阿姨说:
“这几年他媳妇病在床上,他什么不得干,又当爸又当妈的锻炼出来了。”
钟铃先在厨房的案板上切菜,李之义挽起袖子准备炒菜,她问:“你会呀,技术怎么样嘛。”
李之义笑着说:“还凑和吧,做好妳尝尝,觉得好了我再继续炒。”
说着李之义翻动着铲子没一会一个菜就炒好了,钟铃尝了一口连说:“可以呀,味道还不错嘛。”
“有妳的认可,那我就继续炒了。”
钟铃在一边看他动作熟练,心想他过日子还行,两个人
没一会儿功夫就把饭菜端上了桌,围在一起边吃边说。钟铃穿了一件白衬衫兰裤子,长发披肩,眉清目秀大方端庄,虽然话不多倒显得大方热情。李之义那天上坟看见钟铃就印象不错,今天坐在一起从说话和举止中觉得她是一个有头脑成熟的中年妇女。王阿姨把钟铃的情况详细给他说了,知道她现在在华新公司当经理,还在大学在职学了两年企业管理,一个女同志能达到这个水平也属难得,今天见了面他很满意。钟铃自从介绍了这门婚事,她考虑对方工作,经历、家庭都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人的性格脾气能否和得来,如果当个官装腔作势牛皮哄哄,我立马就跟他算了。今天一见人还随和平易近人,可是男人一时还难于看透,她心想慢慢交往再说了。
李之义跟钟师傅坐在一起,开始钟师傅还有点拘束,两人聊起了部队边防上的事,那时中俄还处于对歭状态,李之义讲了两边站岗放哨摩擦的一些趣事。钟师傅对这些事很感兴趣,他说:
“国家的大事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好好坏坏,看来天下事家庭事一个样。”
李之义说:
“我们当兵的那时可真当一回事,有的战友就是寸土不让死在了边防线上的铁丝网下,现在边界是和平了,那也是无数战士用生命换来的,想起这些我就很难受。”
钟师傅点头,王阿姨对李之义说:
“之义,说这些干啥?你今天干啥来了,还不快给钟铃说说话。”
钟铃红了一下脸说:
“他们爷俩说的好着呢,我爸就爱听这些。”
这顿饭连吃带说好长时间,王阿姨问:
“怎么没见妞妞回来?我还给娃买了点东西呢。”
钟铃妈说:
“现在连小学都实行了中午家庭包餐,有些不愿意接的中午就在学校附近的家庭包吃包休息,妞妞下午放学她外爷才去接。”
这时钟铃收拾碗筷,王阿姨说:
“之义快帮忙,去厨房洗碗去!”
钟铃妈忙阻止说:
“人家是客人,又是局长,怎么能让他洗?”
王阿姨坚持说:
“他到我们家吃完饭都是他洗碗,有什么不行的,以后咱们的规矩就是小辈洗碗,大妹子,在家可不管他当什么,工作是单位的事,在家是过日子的事。”
李之义早挽起衣袖跟钟铃干起活来,钟铃见他真要干也没阻拦,还问:
“会洗碗,会炒菜,做饭怎么样?”
李之义笑着说:
“哪天到家给妳露一手,是做油泼面还是包饺子,让妳看看合格不?”
钟铃笑着说:
“到你家?我还没考虑好呢。”
李之义回答说:
“那我就等着。”
钟铃笑了笑再没说什么,钟铃说她还要早点回韦庄,王阿姨和李之义起身也要走,到门口李之义对钟铃说:
“不行我开车送妳去韦庄?”
钟铃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两家人告别后,李之义带王阿姨开车走了,回到屋里钟铃妈说:
“我看人家不错,也没架子对老人客客气气怪不错,钟铃妳就多跟人家联系着。”
钟铃拎着包就要走,对她妈说:
“妳别操心,我知道咋办。”
第一次见了面,钟铃从印象中觉得李之义人还不错,所以星期天他约钟铃到外面见面她就去了,有时看文艺表演,有时逛逛街吃吃饭。一次钟铃问起他原先爱人得病的事,李之义就把李兰英病倒在床四年中,他是如何照顾的往事说了一遍,钟铃问:
“你照顾她四年,吃喝拉撒,时间长了心里烦不烦?”
李之义停了一会才说:
“时间长了如果说不烦那是假的,可是这事摊到我头上,也是作丈夫应尽的义务不作也不行。”
听了这样回答,钟铃还满意起码他没有说假话官话,钟铃最讨厌的就是口是心非的人,于是她说:
“看来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了,如果我哪一天病了,你也会这样吗?”
李之义说:
“钟铃你可能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别说是妳了,就是妞妞、妳父母,我叔我婶病了,我都会尽到责任的。”
钟铃笑了说:
“我是说说,这么些人都让你来管,那还会不把你累死呀!”
钟铃也从王阿姨给她妈的家常话里知道,李之义在家庭生活里是个合格的丈夫,钟铃性格本来果断,通过一段时间接触和交往她的心就动了。这时她想也应该让孟华见见李之义,帮她参谋参谋。说好了时间她把孟华叫了过来,一见面钟铃就说:
“今天让妳见一个人?”
孟华说:
“妳找的对象?”
钟铃就把这件事前后过程说了一遍,孟华说家庭接触认识的从小都了解那也是有缘了,钟铃说:
“我把他给妳叫过来?”
孟华讲:
“人家当局长看工作忙不忙,有没有事,也不是急的事。”
钟铃笑着说:
“咳,管他当什么呢,只要是下了班,我打个电话他就会来。”
“哟,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呀,妳打打看?”
钟铃抓起电话打起来:
“之义,下班后过来,我的好朋友要见你。”
真还是如钟铃讲的没过半个小时,李之义开车就过来了,钟铃把孟华介绍给他说:
“这可是我妹子呢,以后你不招呼好,我可不答应。”
李之义听钟铃说过孟华是她的好朋友,连说那还用说,孟华道:
“李局长,你可找了一个顶头上司,钟铃可是一个大拿,你小心伺候着。”
三人说笑起来,孟华问“李局长——”
不等她再说李之义马上打断她的话说:“咱们以后在一起,可不要这么叫,就叫我老李李哥都行。”
孟华接着问:“听说你照顾有病的妻子四年时间,真是不容易啊。”
李之义感慨道:“婚姻既是人生一份爱情的承诺,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四年的磨难也锻炼了我。”
孟华默默点头。
当晚交谈好长时间,李之义开车把孟华送到开发区小区的门口。第二天钟铃又把孟华叫过去,她问孟华:
“妳觉得李之义怎么样?”
孟华瞅着她说:
“你们都这样了那还用说,我看人家不错!首先是为人实在对家庭有责任心,妳就把这事抓紧点。”
钟铃一看孟华也满意,心里自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