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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邂逅黄昏后

2018-02-01发布 9013字

白瞳曾经问我:“晓桐,你觉得什么最美?”

我指着空中的繁星,笑着说:“星空最美”

白瞳用手绕着我的头发说:“我觉得我最美”

我一向都和星星有缘,我童年的天空永远都挂着星星,或许也并不是这样,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所有开心的事情都是在夜晚发生的。

童年的天空是没有乌云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脸上,它温柔的捂着我的脸蛋喊我起床,我慌忙的从床上坐起来,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但我却忘记了做了什么梦。

现实生活和梦境我傻傻分不清,其实我并不想分清。我一直觉得我活在现实的世界里过着现实的生活,但每当梦醒时分,在短暂的几秒里我会忘记我是谁,独自询问为什么会做一片空白的梦。

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光芒发慌,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常常会出现,它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占领我的大脑。我第一次有这个感觉时是在我小学6年级的时候,当时的我还不太懂这样附有征兆的感觉,以为自己只是生了病,于是满心欢喜地请了一天假,之后,我就和悲痛欲绝的老妈去参加了我三姨的葬礼……

今天或许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几盆月季花在花盆里懒洋洋地开着,有些被阳光折磨地低下了头,回头想了想,这个暑假都没怎么打理它们,难怪它们不情愿地开放。

我匆忙地打了一桶水,想弥补一下我的过失,我用我那可爱的小手捧起一些水慢慢地浇灌它们,滴在叶子上的水顺着枝干缓缓钻入地表,干裂的土壤顿时湿润了许多,花朵也原谅了我慢慢地抬起头在阳光下争宠。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我站在花前享受着这首我最喜欢的歌,手舞足蹈地跟着哼上两句。过了会才发现是别人打电话,在铃声将尽时慌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接了白瞳的电话。

“你刚才死哪去了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被人给绑了呢!”电话那边传来可怕地叫喊声。

“我…我吃饭去了,你才让人绑了呢!”我看了看手机,原来已经七点半了。

“想想也对,你要钱没钱,要脸蛋没脸蛋的,谁会要你。”

我气地跺脚,大声叫到:“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损我啊,那我挂了啊。”

“别别别,你来我家一趟,我有急事。”

“什么事啊,电话里说不行啊。”我随手掐下一朵花闻了闻,真的好香。

“给你二十分钟,你要是没到的话我就把你丢进洗衣机里。”白瞳大声地说,“哦,我忘了,我家洗衣机你钻不进去呢。”

我愤怒地将花丢进脚边的桶里,它漂在水面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我可是学过空手道的,我可不怕你!”

“是吗?那你以后有什么经济困难别来找我啊。”我仿佛听到了她如同胜利女神般的欢呼声。

“行,那我马上过来。”不给我经济帮助?那怎么行!我还想你这棵大树多长几颗果实呢!

倾听过白瞳的冷笑声后,我用力的去戳挂机键,在我眼里这就是白瞳那张可恶的脸!

我优雅地将手机放进口袋,然而它却没有进入正确的轨道,“咚”的一声就完美入水了,水花很小,可以打八分。

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尖叫着将它从水里救起来,满怀信心地按了一下开机键,它勉强的亮了一下后就变成了一块砖头,我想那是它最后的告别吧。

老妈站在门口给我挤出一个白眼,嘴里小声的骂我:“小败家子。”我翘着嘴巴,无奈的从她身边走过。这事也不能怪我对吧,这事的发生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回到房间,站在垃圾桶前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没把它扔进去。我轻轻把它放在窗户边上,希望它能借助光合作用再活过来。你千万不能死去,你死了我会很伤心的!低下头向它默哀了三秒钟,然后就拼命的往门外跑,回头向老妈说了句“妈,我去白瞳家了”之后就像精神病一样往精神病院赶。

向空气摆了摆手后就迅速钻进出租车,大声说出我要去的地方着实把司机小哥吓了一跳,他回头好心地问我:“怎么了,小妹妹,这么着急啊。”

大脑高速旋转后我就想到了一个好的理由,接着金马奖影后就诞生了:“我朋友她,她心脏病发作了,她家里没人,药也没了,不早点的话……”我的演技可是很专业的,要是有人找我演戏,我一定能拿奖,什么金马奖啊、金像奖啊、奥斯卡奖啊通通不在话下。

“行行行,那我开快点,你别着急。”说着,他一踩油门,车子飞快地行驶在马路上。

我现在才发现他脑子和我脑子一样笨(啊哦,似乎说了很对不起自己的话),如果白瞳心脏病发作,那我现在赶过去她岂不是早就挂了。再说,她心脏病发作我去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难道让我去给她做人工呼吸?别搞笑了,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哪有那么多好事让我碰到。

“嗯。”我轻轻地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人高兴时就笑呵呵的,伤心时就满脸乌云,我原本以为学校老师是变脸最快的了,可老天爷比老师还快,明显多一个字就高一个等级嘛。刚刚还阳光明媚,现在却下起了雨,雨水划过车窗击打着中国人民所深爱的土地,老天爷还不时的打个喷嚏,我心里慢慢害怕起来,心想这闪电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我不就是撒了个慌嘛,老天爷不会这么小气吧,我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座上,下次一定要系安全带!“到了。”司机小哥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我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后悔没看天气预报,虽然我从不看那东东。我匆匆从包里拿出钱递给司机小哥,无意中看到他的那把伞,于是我高超的演技又爆发出来了。

我看着窗外的雨说:“雨下的可真大啊,人家没有带雨伞呢。”

他像很懂我的意思,把伞递给我说:“用我的吧。”

我用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他说:“谢谢你,你人真好。”还挺识相,你要是不给我的话我就不走了!

“没关系,你朋友要紧嘛。”

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他是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第...第1000位之后的又一个好人!

下车后便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空气,我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可是今天我却被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拦在门外,以前的那个门卫可是和我拜过把子的,进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我如同被男主角抛弃的女主角,站在风雨中恳求他的同情。啊呸,我身边可没有这么狗血的剧情!

我笑着说:“小帅哥,让我进去吧,我是她朋友。”

他并没有理我,看了我一眼后就把视线从我身上移走了。

“我真的是她朋友,最好的朋友。”

“谁不会扯关系啊,关键是有用吗?”他一脸鄙视地说,“你们不是认识吗?那你打电话给她。”

“好。”我十分兴奋地说。我迅速地打开包包寻找手机的踪影,过了会儿才想起它还躺在病床上。

“行了,赶快走吧。”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

我彻底被激怒了,提高嗓门到最大分贝喊:“白瞳,你快给我出来!你男朋友不要我进去。”

他慌张地看着我不知所措,过了会他就接了一个电话,我知道那一定是白瞳打来的。

远处有几个也住在这高档地段的贵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神经病。

“你可以进去了。”他冷冷地说。

我去,装什么高冷啊,你以为你是高富帅啊,好吧,我承认你可能是。

我踩着雨点向白瞳房间走去,走了会回头好奇地问他:“你是属蛇的吗?”

他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吗?不是属蛇的怎么会这么冷血。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白瞳房门口,然后轻轻敲了敲门,接着,门内传来声音问:“谁啊。”

我去,是你让我过来的,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妈!”

空气冷冻几秒后,突然传来声“妈,是你啊,你回来了!”

如果给我一个盆,我肯定能吐出一盆血来!我抬起脚轻轻朝门上踢了几脚,顿时整个别墅都颤动了,看来空手道没白练!然而屋里并没有什么动静,我又抬起脚向门踢去,脚还没碰上门,它就一下子开了,害我直接跌倒在地上。这时发现面前多了一双脚,我连忙直起身子,抬头准备骂她,却发现门框中不知何时镶嵌了一个尤物,仔细打量这个尤物之后才感悟到:这简直就是悬挂在盘丝洞洞口的蜘蛛精!

蜘蛛精把后面的长发顺到肩膀前面,然后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说:“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刚开门时不小心把你脑袋给挤了吧。哎,不对啊,我这门不是向外开的啊,气流也可以把你打伤啊!”

我知道她嘴皮子功夫厉害,所以不和她计较。我指着她的一身皮衣问:“你是不是不当作家改当女特务了!”

“你知道个屁,这叫时尚,懂吗?”

“是是是,一会该上战场了,所以先迷倒众生是吧!”我白了她一眼,然后挤进她房间说。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啊。

我坐在沙发上,顺手把前面桌子上的咖啡拿过来喝了一口,“嗯,这咖啡挺不错的。”

白瞳慢慢坐在我身边,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确定这是咖啡?你家咖啡长这样啊,这是感冒药好吧,只不过比你喝的高级一点!”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喝这东西,我讨厌这种苦味。感冒药?你穿成这样不感冒才怪呢,不发个心脏病就算好的了。这时,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我连忙放下杯子问:“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白瞳用手挑起我的头发说:“我一会要去参加签售会,所以你陪我去喽。”

“不行,我不要去!”我从沙发上跳起来说。签售会多枯燥啊,坐在那几个小时,并且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去干吗?我宁愿在家打扫卫生。

“你,确定不去?”她从沙发上拿起一根皮鞭,然后用邪恶的眼神看着我说。就像狗看到骨头一样,当然,我并不是骂她是狗,人家只是想突出我的苗条而已。

我哆嗦着说:“你...我可是学过空手道的,我可不怕你。”我一定是感冒了,不然我不会怕她的。

“那算了吧,我还准备弄完后带你去吃大餐呢,我还是就带顾梓欣一个人去好了。”

我一听去吃大餐,顿时两眼放光,就仿佛美食在向我招手一样,我用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说:“哼,别想诱惑我,我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吗?真是,我看你一个人不放心,万一路上遇到绑匪怎么办,我还是陪你去吧,也好保护你,你说对吧。”

她一听,顿时露出胜利女神的微笑,他用手扯了扯紧绷的皮衣说:“等下下,我去换套衣服。”一边说一边朝另一个房间走去。我知道,那是她的换衣间。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后面那张真皮沙发上,等哪天我要是没钱了,把这沙发扯下来一块应该也能卖点钱。顺手拿起那根皮鞭,心想这东西应该配我这种有点武功的人啊!随手那么一挥,只听“啪”的一声,桌上那只无辜可怜的杯子就被我打飞摔碎在地板上,里面的汁液一半在地板上,一半在沙发上。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把碎渣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又用餐巾纸吸干了感冒药。

把案发现场打扫完毕之后,心里总算平静了很多。这时,大头(白瞳她妈养的萨摩耶,在给它取名字时我是不赞成白瞳给它取这名字的,我取的白白更加好听有木有,可白瞳还是坚持用大头做名字)乐悠悠地朝我跑过来,就像要指证我的罪行一样在我脚下“汪汪”叫了几声。我连忙蹲在它旁边,用手摸着它毛茸茸的脸说:“大头,我知道你最乖了,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对吧!”为了表示它答应了我,我用手轻轻按了按它的头,让它做出了点头的姿势。太棒了,它答应了我了,所以白瞳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放开我的狗!”房间一声巨响,白瞳闪亮登场。

我连忙远离了大头,心想它肯定携带了某种病毒,怪不得它刚刚对我叫呢。“它是不是有传染病,该不会是有狂犬病吧。”

白瞳穿着一袭白裙,如同去参加婚礼一样,她走到我身边抱起大头说:“你才有病呢,我刚给它洗过澡,你别把它弄脏了!”

我狠狠的冲她抛了一个白眼,结果她像没看到一样,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你也去换套衣服吧,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穿成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在那打扫卫生的。”

我骄傲地翘起嘴巴,大摇大摆地走进换衣间。一瞬间,我以为我走进一家大型服装店。如果哪天白瞳家破产了,那她可以凭借这些衣服再次成为富翁。

和白瞳走到楼下,她的专车已经到了,只见那个帅气冷血的门卫为我们打开了车门,然后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

“谢谢你,表哥。”白瞳看着那个门卫说。表哥?我一听傻了眼,那个门卫是他的司机兼表哥?

“那个冷血男是你表哥?”我一脸狐疑地问。

白瞳使劲地掐了我一下说:“你才冷血呢!他今天刚来,将要转到我校学习,只是在门口偶然看到了你而已,你当真以为他是门卫啊!”

也对,哪个门卫会像他那么帅,看他的衣服也该知道不是一般人啊,我看着前方开车的表哥,问白瞳:“那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

“你以为谁来都让进来啊,一天到晚找我的人多了去了。”

我笑着对“表哥”说:“那个表哥啊,下次我来要让我进去啊,不要把我留在门外,人家很伤心的。”

他回头尴尬地冲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他是笑他之前的行为还是笑我叫他表哥,拜托,你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那个表哥啊,你叫什么名字?学什么专业的?”

白瞳傻傻地看着我问:“你是查户口的吗?还是犯花痴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那我以后在学校见到他不可能就叫他表哥吧。”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我叫顾诚源,比你高一个年级,管理系的。”

比我高一个年级,那不就是大二了嘛,我们学校虽然不是省里最好,但也有一点名气,不然你也不会花一大叠钱去找关系进我们学校滴。

我高兴地打开包包,将顾诚源的名片放进去,抬头时就看到白瞳笑呵呵的脸蛋,眼里透着一股鄙视,于是我又把头低下去了。

雨水还在亲吻着土地,我不懂它们今天来凑什么热闹,就算我好朋友白瞳小有名气,老天爷你也用不着这么感动啊!还是说太阳哥哥跟月亮跑了让你心存妒忌?

我摇下车窗,乌云密布之下一条长长的队伍沿着马路延伸了几十米,打着雨伞的队伍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我惊讶地看着白瞳,她骄傲地笑了笑。原本藏在雨伞下的人群纷纷抬起头看着我们这辆车子向龙头驶去,他们知道他们苦苦等待的人终于到了,有些人情不自禁地喊出白瞳的名字。

我和白瞳如同刚参加完婚礼又来参加葬礼一样,四周冷凝的空气使我喘不过气来。接过白瞳准备的雨伞便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其实我也知道如果打着司机小哥的雨伞会被周围的观众群殴,这种雨伞只能在我们这些劳苦大众私底下使用,要用做今天这种场合还不如让我直接去跳楼好了,我认为这种死法会比较好看些。

我和白瞳与她表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那个空气冻结的书店,我不知道观众会怎么想,或许它们认为我和顾诚源是白瞳的助理和保镖,也有可能觉得是她爸和她妈,我明显有看到观众那嫉妒和想要咬死我的那种眼神,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来了。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捧场,其次是感谢我的好朋友和我的表哥能陪我一起来。第一次参加签售会不免有些紧张,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见谅。”白瞳迅速走向龙头,笑着对前面的长龙说,之后便是深深的一鞠躬。我心想,还是排在前方的人有眼福。

只见顾诚源很绅士的为白瞳拉开白瞳前方的椅子,白瞳优雅地坐上去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我看了看旁边,原来就只有三张椅子,很明显是精心准备过的。原来白瞳早就预料了一切,她也预料到我一定会来,呵,真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当我准备拉开椅子时,顾诚源抢先为我拉开了椅子,我慢慢坐上去发呆地看着他,他却冲我笑了笑。什么情况?冷血男变暖男啊,还是说今天人多他为了表现自己?我将目光又投向顾诚源,他不知何时悄悄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可爱的小女孩,整齐的平刘海,两边的短发遮住了她脸庞的轮廓,眉清目秀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小时候的白瞳。

我偷偷看了白瞳一眼,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前面的小女孩,她可能也觉得很像她小时候吧。

那个小女孩将之前抱在怀里的书放在白瞳桌前,抬起头高兴地看着白瞳说:“姐姐,我最喜欢看你写的书了,我非常高兴今天能看到你,我的梦想就是将来有一天成为一个和你一样出色的人。”

“那你要快快长大哦,姐姐等着你呢。”白瞳在书的第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微笑着将书还给小女孩。这种微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多年没有见过了,笑得那么天真,眼里没有一丝世俗的情感,如同当年她拿着一盒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到我和文凯身边说:“晓桐,文凯,这是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我们一起吃吧”的眼神一样,眼里一丝小骄傲和把所值得骄傲的东西分享给大家一样。

她的那丝笑容被时间封印了多年终于又重回人间。

高三时她顶住高考的压力完成了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虽然她家也是出版社,但她并没有在自己家出版,因为她想得到他人的认可,她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成果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不是靠关系。当她拿着小说到第一家出版社时就被同意出版了,那一刻她不顾我们疑惑的目光高兴地流下了眼泪。三年的时光过去了,她已经出版了四本长篇小说,报纸上也有属于她专栏,因此,她的成果是靠自己换来的。

“苏晓桐,苏晓桐,你快给我醒醒!”

我被这叫喊声从梦中拉会了现实,我还以为失火了呢!当我睡眼朦胧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时,前方的那长龙早已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瞳面前的那一大堆鲜花,我知道那一定是她粉丝送的。我望着那鲜红的玫瑰问:“结束了吗?”

“不然你以为?你居然在这里睡着了!或许我刚刚就不该叫醒你,应该把这签售会变成睡美人展览会,说不定还能打捞一笔呢。”白瞳用手使劲地揪着我的耳朵说。

我不知道她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不过能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话吧。只见另一边的顾诚源笑着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只奇特而且罕见的动物一样。

“那就走吧,还杵在这干嘛。”我使劲地推开白瞳的手,这个女魔头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并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在我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是值得庆祝的,乏味的时光被我的美梦代替了呢!

白瞳整理了桌上的鲜花,看都不看我就说:“打电话给顾梓欣,我们现在去老地方吃饭。”我现在才发现没看到顾梓欣,这个白瞳又骗我!凭什么她就可以直接去吃饭!但我想了想后发现不叫她来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她来了的话一定会被她的猪脑子搞砸!

其实我早就饿了,在梦里就饿了。我花了大约一分钟时间和她解释了我手机去世的过程,并在最后还说了句这都是你的错!白瞳用一副“如果中国法律规定可以杀人那我一定杀了你”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你哪天掉了头发是不是还怪我一根根拔的!”说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新手机递给我,“给你,作为你今天陪我的酬劳。”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心想这是专门为我买的吗?我一脸狐疑地看着白瞳,她得意地说:“不用说什么感激的话,我看到路边的乞丐都会掏出两百块钱给他呢,何况是你!另外这个手机是别人送的,你没有我就给你喽。”她一边骂我,一边给顾梓欣打电话。

这个死白瞳,我已经在心里骂了她N遍了,可是她竟然没被我的诅咒伤害!

天空中的乌云不知何时褪去了颜色,渐渐地出现了红色的霞光,光芒衬托着白瞳手中的玫瑰花。我什么时候也能收到这么多漂亮的花呢?对了,我可以把白瞳的偷过来,今晚就行动!

来到皇爵餐厅时顾梓欣已经到了,她无比忧伤地坐在我们的老地方喝着红酒,看到我们来了向我们招了招手。我看着一桌子她爱吃的菜心想你有钱吗你,不知道这里就是拿钱当柴火烧的地方啊,一瓶红酒都要一千多块呢!

我还没坐下去顾梓欣就拉着我的手说:“晓桐啊,我失恋了。”

白瞳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问:“你什么时候谈过!?”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早上顾梓欣给我打电话的内容,疑惑地问:“你不是昨天才谈吗?今天就分了啊!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红酒洗了把脸,我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白瞳,恨不得立刻把她拉出去腰斩了,竟然把红酒喷在我脸上!

白瞳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拿着纸巾给我擦红酒说:“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顾梓欣翘着嘴巴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白瞳,过了一会儿,她空洞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她指着顾诚源问:“这个小帅哥是谁啊?”

我知道她又在犯花痴了。

白瞳帮顾诚源倒了一杯红酒,然后笑着看着顾诚源说:“哦?他啊,他叫顾诚源,是晓桐的男朋友呢,她没告诉你吗?”

我发呆地看着白瞳,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坐在旁边的顾诚源再一次石化。

顾梓欣撇着嘴,用着一副我抢走了她男朋友的表情看着我说:“啊,晓桐,你都没告诉我呢,你什么时候把他骗到手的!”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梓欣,他是白瞳表哥,我和他才刚刚认识。”

“刚刚认识就谈上了啊!”

“我们没谈,不是,我们就刚刚认识,你别听白瞳瞎说!”我瞅了一眼白瞳,她笑得跟花儿一样,仿佛她在看一段有趣的电视节目。

顾梓欣听后立刻挤出一个微笑,我计算了一下,换脸的速度不到0.1秒!她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顾诚源的酒杯说:“你好啊,我叫顾梓欣,和你一个姓,梓树的梓,欣欣向荣的欣,我至今就谈过一个男朋友,不过已经分了,现在是单身呢!”说完她满意地喝了一口红酒。

顾诚源也喝了口红酒,说:“你好,顾梓欣。”

顾梓欣像是被这魔性的声音吸引了,一个劲的给顾诚源夹菜,顾诚源一脸尴尬地说谢谢,顾梓欣一副见好就收的表情说应该的。我并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他女朋友还是她妈,又或者是把自己当成了女用人,白瞳完全是看戏的,对此场景居然无动于衷,又或者她把我们都当成了空气。

我看着桌上喝空的红酒瓶,再看看我面前的满满一大杯红酒,确定顾梓欣这个女人疯了,她一个劲地催促我说:“晓桐,你快喝了,可别浪费了这名贵的红酒啊,过几天就要开学了,还不趁现在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你说对吧?白瞳。”

我用手摸了摸顾梓欣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头,还好,她没有发烧,只是脑子出了问题而已。

白瞳拿起酒杯说:“对,来,大家要把酒都喝光!”

当我把酒喝到一半时,我就感觉脑子里钻了一只蜜蜂进去,眼前的场景一片模糊,我多想就在这趴着睡一会儿,哪怕就十分钟。

貌似就只有顾诚源没喝醉,不愧是纯爷们,他一个劲地劝白瞳和顾梓欣别喝了。

隐约看到白瞳趴在顾诚源怀里,用手摸着他的鼻子说:“表哥,你怎么都不喝啊,你再去拿两瓶白酒来,把它放在红酒里面肯定好喝,嘿嘿。”

顾诚源夺过白瞳另一只手上的酒杯说:“你喝多了,走,咱们回家!”

“人家没醉,人家要把酒都喝光光。”她从顾诚源怀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已经晕在桌子上的顾梓欣旁边,用脚踢了踢顾梓欣说:“不是要喝酒吗?你怎么先醉了,哈哈。”

这场景,我也管不了,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有顾诚源一个人撑着就行了。于是我也趴在桌子上,就想钻进顾梓欣梦里看看她到底在发哪门子神经。最后只听到白瞳大叫:“把酒全部都带回家,我要抱着它们睡觉觉”之后就是一片宁静。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我再熟悉不过的环境了,阳光突然钻进我的眼里让我感觉有些刺眼,顾诚源扶着我把我交给老妈,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上车和怎么下车的。不过我真佩服白瞳,喝醉了还能告诉顾诚源我家的地址!

“怎么喝成这样。”老妈扶着我问。

我哆嗦着站在老妈旁边,头晕沉沉的都不知道放哪儿,胃里一股东西上下翻腾,于是我“哇”的一下就把东西全吐在顾诚源身上了。

可惜了,这几千块钱的饭菜。

老妈连忙说不好意思,顾诚源冲我笑了笑就走了,我现在发现他的笑真好看。

我扶着老妈的肩膀说:“妈,你喜欢玫瑰吗?白瞳今天收到好多玫瑰,我今晚就去把它偷来,你也和我一起去吧,我可以分一半给你哦。”

老妈并没有理我,她把我扶进房间,我看到房间那张大床就甩开了老妈的手,蹑手蹑脚地躺在上面。看着天花板眼里一片模糊,我不知道我是真醉了还是眼里有泪水。

我大概是为我的手机而伤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