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小岩得到老虎精的密报,一路急匆匆赶往天山,走进结界看见狼单单行往常一样,安静的趴在雪地里,突然间心生不忍,上前蹲下身子,轻声的问道“单单师兄,你可还好?”
狼单单疲惫的睁开双眼,见小岩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还带着白凌月身上的气味,显然是从人间刚回来,今日大改一贯的冷漠,心中生疑,便急切的问道“是不是殿下出什么事?”
“你知道我下凡去了!殿下没事,就是受尽了爱而不得的痛苦,整个人憔悴的很,我不在的时候,赤罗可有来找过狐帝!”小岩伤感的看着狼单单道,他虽然没有法力了,可嗅觉还是这么灵敏,真不愧是雪狼!
“没有,他不是在雪域镇守云灵神潭吗?无故来此做啥?”狼单单看小岩神色异常,顿时心慌。
暗自付道,这狐狸平时和赤狐四眼不对的,见面打声招呼都浑身不自在,能躲就躲,今天怎么突然问起他?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那就好!”小岩说完,还没等狼单单缓过神来,就一阵风跑了,走进狐狸洞看狐帝还在睡觉,急得满头大汗。
慌忙上前轻声的唤道“帝君,帝君!”可是无论他这么叫唤,狐帝依旧是沉沉的睡着,一动也不动,这可把他急坏了。
在洞中来回的踱步,突然想起紫岳真人,不如就去找他,转念一想,紫岳真人去了灵海,那里是所有上神,以及各族皇族神魂的归宿。
自己只是一只野狐狸,如何进得了那神圣的领域?只怕是在灵海十里开外,就会被那里的神魂之气,击碎元神,魂飞魄散。
无奈有走到卧床边,再次呼唤狐帝,还是不见醒来,思来想去,小狐狸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西海,或许在那能碰上紫岳真人。
云灵神潭中,赤罗把自己那充满仇恨的血,再一次喂给灵魔神兽喝,这一次他发现,灵魔神兽的眼睛冒着嗜血红光,急需大量的仇恨之血。
就算把自己的血抽干了给他喝,也不够,而且上古之神羽化的修为不是做做样子的,那神魂锁链岂是这灵魔神兽,喝点血就能轻易挣脱的。
怕是不下血本,大业难成,狐狸眼一转,准备上人间去求猎物,人是最贪婪最险恶,也是最善妒的动物,一旦心中种上了仇恨的种子,那这血可就是灵魔神兽最美的佳肴!
“主人,我要血,给我血喝!”灵魔神兽嘴边的一滴黑血还没干,就要开始嗷嗷大叫,脑袋不停的往神潭灵柱上撞,火星四射!
“稍安勿躁,马上就给你寻去,乖乖的等着我回来!”赤罗站在岸边,看着灵魔神兽那抓狂的模样,心里痛快极了。
转身看见门外躲躲藏藏的随从,便大声喝道“虞离,你进来,本将军有事嘱咐你!”
小赤狐妖战战兢兢的走进去,慌张的望着神潭,生怕灵魔神兽一下子窜出来,把他一口给吞了,连骨架子都不剩。
赤罗冷冷看着随从说道“怕什么?它还没有这个本事呢!仔细给本将军听好了,在此小心的看守,不得有任何闪失,要是狐帝来了,你知道怎么说吧?”
“属下遵命,将军这是要离开天山吗?何时回来?”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依旧是不安的望着神潭,见灵魔神兽似乎安静的呆着,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本将军很快就会回来,如果这里有任何闪失,或是走漏了消息,不等灵魔神兽出手,本将军照样要了你的脑袋!”赤罗瞪着虞离,恶狠狠的说道。一道烟雾飘散在半空中!
赤罗来到了人间,化身成人形,在蜀雁国的京都,在城门楼上看见了,一男一女两颗头颅,百姓摇头叹息,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还抹着眼泪。
“大伯,请问这是何人?怎么遭此劫难?”赤罗拉着一老头,小声的询问道。
“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还是寻老朽开心!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老头狠狠的瞪了赤罗一眼,喝道!
心中愤恨不已,南楚王赤胆忠心,居然落了个如此的下场,王妃贤良淑德,菩萨心肠却是不得好死,如今这世子与郡主下落不明,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看老伯这么气愤,那这一定是一场冤案!不知这两颗头颅是何人?到底犯了何罪?死后还要遭受暴尸!”
赤罗陪着笑脸,拉着老头恭敬的询问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心中一怔,暗自付道,难道说这就是他的父母,死的真是好惨,这皇帝还不是一般的狠辣,称之为暴君,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我们蜀雁国的肱骨之臣啊,南楚王楚姜云,和他的王妃林氏,可怜忠魂无处安生,怎么不叫人心痛?左丞相撞死金銮殿,右丞相告老回乡,蜀雁国的气数已尽了!”老头远远的望着城门楼上的头颅,摇头叹息道,说完便摇摇晃晃的离去。
赤罗望着老头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看来这一趟人间之行,可是大有收获,这里刚经历了一场灭门的惨案,那这仇恨的血,还不是唾手可得!
亥时时分,皇宫御书房中,烛光闪闪,皇帝一只独臂,单手翻阅着奏折,身边的太监不苟言笑,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突然拍了一声,皇帝一拳打在龙案上,狠狠的把奏折甩了出去,刚好砸在了,刚刚走进来的兵部尚书的身上,吓得他立马跪下呼道“皇上息怒!”
“这帮乱臣贼子,说朕是暴君,杀忠良灭强将,囚禁太子动摇国本,为什么就没有人说他楚姜云?弑君夺位,害朕失去了左膀。”皇帝单手掀了龙案,怒吼道。
旁边的侍卫立马跪下,不敢吱声,许楠双腿颤抖,身子摇摇晃晃,心中更是胆战心惊,皇帝杀人不眨眼。
如今朝中除了支持东宫的臣子,整日不断上奏替谢浩阳求情,剩下的官员是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人头落地!
“皇上息怒,千万保重龙体!”许楠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左右丞相,一死一辞官,楚姜云落得了满门的下场。
自己的对手都死了,也没有人跟自己斗下去了,突然间他觉得,这官场他也不想呆下去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还是早日告老回乡,方为上上之策。
“你来的正好,朕赐一杯好酒给那逆子,明日你亲自去天牢送行,三日之后,我蜀雁国的太子就要回宫了,届时你亲自带着御林军,去城门外迎接!”皇帝看着眼前的许楠,冷哼道!
“皇上,你说的老臣不太明白!这……”许楠看着皇帝,颤巍巍的问道,心中疑惑不解,暗自付道,难道皇帝是被气糊涂了!
他的子嗣本就不多,瑜王大婚之后游历天下,靖王已死,太子殿下囚禁天牢,这哪里还有什么太子?
“哪句话不明白?朝中的那些逆臣,不让朕杀那个逆子,朕偏偏就要杀了他,别以为拿国本来要挟朕,朕就会屈服,太子这些年在南楚王府,给他楚姜云的儿子做护卫,当使唤,为蜀雁国为朕探取了逆臣谋反的机密,如今乱臣已除,自然要太子回来接任储君之位!”
皇帝看着许楠那张震惊的老脸,冷冷的说道,扭曲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回想起十几年前,那个宸妃临盆的那个晚上。
偌大的景仁宫里,没有一个侍女,只有皇帝和奶娘,还有疲惫过度,已经晕死过去的宸妃,以及奶娘手里刚出生的小皇子。
“出来吧!”伴随着皇帝的叫唤声,纱帐后闪出了一道黑影,手里拎着一个篮子,奶娘似乎知道了什么?紧紧的怀抱着小皇子,双腿不停的颤抖着。
“奶娘,把小皇子给朕!”皇帝冷冷的唤道,奶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皇上,皇上,奴婢求求你了,不要送走小皇子,这是您的亲生骨肉!”
“动手!”皇帝一声令下,黑衣人一阵风吹过,奶娘倒在了地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手中的小皇子,被装进了篮子里,深夜送出皇宫!
“皇,皇上是说,楚寒熙身边的那个小护卫楚鹏珏,是皇子!那他是生母,莫不是……”许楠一脸震惊,抖动着嘴唇,半天才把僵硬的舌头捋直了,断断续续道。
“没错,他便是宸妃那个生下来就夭折的小皇子!他楚姜云自以为聪明绝顶,最后还不是替朕养了儿子,死在了朕的手上!哈哈哈!”皇帝的笑声几近猖狂,让许楠不寒而栗!
“皇上智勇双全,天下无双,那楚姜云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简直死有余辜!”许楠跪在御前,恭维道。
“好了,说起来这鹏珏也是你的外孙,当年朕害得宸妃承受了失子之痛,一度的伤心欲绝,后来幸得靖王,才渐渐的好转,如今让鹏珏位居东宫,也算是朕给他们母子的补偿吧!”皇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突然心中倍感凄凉!
“皇上仁德圣明,吾皇万岁,蜀雁国千秋万代!”许楠大声的呼唤道,心中愁云顿时消散,自己的女儿虽然没有了,可是最终还是她的儿子,登上了这储君之位!
“回皇上,老臣听说,蓝铃公主再北疆国,与那太子弹琴舞剑,夫妻感情深厚,这原本也没什么,只是听说她手中有一个紫晶瓶,听到她的琴音,能下一场紫色的梅花雨,可谓天下奇观!”
许楠仔细的看着皇帝,小心翼翼的说道,心中暗自付道,蓝铃公主明明是握着蓝铃出生,为何北疆太子硬要说?这是皇帝掩人耳目的幌子!
“偶,竟有这是,为何朕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紫晶瓶?公主嫁到北疆不过数日,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帝看着许楠,冷冷的问道,以他多疑的性子,突然间对这许楠的忠心,发出质疑!
“回皇上,老臣并非刻意打听公主的事,只是这件事到处都在传,就连街头孩童都在说,北疆的太子妃是仙女下凡,天佑北疆,赫连可汗仁德,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许楠的话让皇帝勃然大怒,脑子里一阵晕眩,摇摇晃晃的身子,突然一个不稳,狠狠的栽了下去,內侍跟许楠刚想上前搀扶,这时御书房的烛光全没了。
吓得俩人瑟瑟发抖,看不见皇帝在哪?只能摸索着拼命的呼喊,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点灯。
黑暗中,皇帝隐隐约约的,看见眼前有一只狐妖,正阴森森的看着他笑,顿感脖子里一阵发凉,想呼救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耳边不时的传来,许楠和內侍的呼喊声,渐渐的模糊了意志,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殿外的小太监才听见呼救声,慌慌张张提着灯笼进来。
待御书房里的烛光,重新点亮之后,众人是倒吸了一口气,皇帝只剩下一张空皮囊,支撑着一件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