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妹从春季新饭馆开张,干到快过年的时候,可以说八个多月日夜精神都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也许对于有文化办过大事的人来说,像干妹经营这么大的摊子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她这样一个只上过小学的农村妇女来说,就成了天大的负担,每日劳心劳力,不久她就累出了病来。到医院作了全面检查,医生说太劳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不然真会生起了病。
能栓也劝她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过来再上班也不迟,于是她把自己的工作交给朱聪来管。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吴菲菲给朱聪打来电话说有要紧的事跟他商量。朱聪急急忙忙赶回公寓楼,吴菲菲进了他房间的门以后,说话神情显得兴奋道:“亲,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们公司得到可靠的内部消息,一种股票最近马上要疯长,老板让我们告诉周围的好朋友,大家一起凑钱公司发了财,一定会对半分利。”
朱聪从来没有接触过股票,他也没有想过通过买卖股票发财,所以兴趣不大。吴菲菲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对他说:“给你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你都不去挣钱,以后咱们生活在一起难道光靠我去挣钱吗?”
朱聪还想解释什么,吴菲菲就说:“不行就算我借你的钱,咱们俩个的钱一起投进去,发了财算咱们两个的,如果亏了我用我的钱给你赔。”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聪再也不好推辞了,他问:“得要多少钱?”
“起码一百万,多了更好!”
“怎么要这么多的钱?”
“对投资公司来说,这算个屁!老实告诉你我这次投自己的钱就三百万!”
朱聪又问:“这钱投进去,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吴菲菲斩钉截铁地说:“三天!”
听了这么短的时间钱又可以收回来,朱聪情绪缓和了下来,他想时间这么短,又有吴菲菲用自己的钱作担保,朱聪答应回去想办法。
他考虑一个晚上,决定从饭馆的账上调出五十万,然后找老爸的那个代理商那里借五十万。将这一百万凑齐,他赶快给吴菲菲拿去,吴菲菲高兴地把他亲了一下说:“还是咱们自己人关键的时候靠得住。”
给了钱这三天朱聪度日如年,时间一到他马上给吴菲菲打电话,可是几次电话里都说关机。于是他急匆匆去了阳光大酒店的五楼,谁知门上贴了警方的封条,许多投资的人赶来把这家公司的大门围了个严严实实。除了像朱聪这样的一次投入进去买股票的人以外,更多的是投给这家公司等着吃利息的人长期投资者。
朱聪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傻了眼,不过这时候的他还存有幻想,他想公司是公司,我跟吴菲菲有这层关系,她总不能骗我吧?现在电话打不通,她的宝马车牌我记得清清楚楚,于是他直奔市车辆管理所,可是一查这辆车是一家出租行的,这会朱聪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
第二天朱聪躺在床上起不来,下午警方打来电话,到派出所接待他这类受骗者的办案民警告诉说:“这是一伙打着投资旗号的专业骗子,除了利用庞式法骗群众的钱以外,几个女骗子还利用谈情说爱的办法,一次性骗取好多男人的钱,光是这个吴菲菲就骗了十多个人。”
警方召集大家先是把每个人被骗的的钱数先作一个统计,还让大家提供线索配合警方破案。
几天后干妹在家听到了这个消息,她呜呼一声跌倒在床不醒人事了。吓得能栓和饭馆的几个人又是唤她又是给她捶掐,打了120救护车把干妹送进了医院,这回干妹真的是病倒了。
朱老馆赶来见了朱聪又吵又骂,气急了当着能栓的面还打了朱聪的耳光,能栓急忙拉住朱老馆劝说道:“现在打他有什么用,我们只好算是花钱买教训了。”
话现在只能这么说了,饭馆上下的人明白,不光新店干了快一年利润赔进去外,干妹她两口子几年的心血也算打了水漂。
干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一想起这事就痛得心口疼,和她熟悉的人都过来看望她,不断劝解她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孟华一有空就过来陪她,虽然大家给她说开心话,可是眼下造成的经济困难谁也没有办法,所以只好叹气摇头。
一天张桂花提上慰问品进了病房,干妹想起身迎接,张桂花忙过来档住她把椅子搬到病床边对干妹说:“妹子,什么事都要想开些,我当年遇到的难事比妳还大。”
“是嘛,什么难事?”
“我和我老汉回家搞起了大棚蔬菜,当时手里没钱我们从亲戚朋友那里东凑西借才盖起两个大棚,夏季种的菜收的还不错。可是到了冬季的三九寒天一场暴风雪把两个棚子吹倒,里面的蔬菜也全部瞎了。当时我看到这个场面欲哭无泪,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干妹听到这叹气说:“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可是我这次损失太大了。”
“想开,想开,妳现在饭馆好好的,只是钱没有了,我当时连棚子都没有了,还欠下一屁股的债,以后不是慢慢挺过来了吗!”
干妹想人家比我遇到的事还难,再这样消沉下去还让别人笑话。张桂花语重心长的对干妹说:“咱们都一样,过去什么苦没有受过,妳现在也跟我当年一样,就算遇上了天灾人祸,咱们继续往前干,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就这次张桂花的劝解最有效,过了几天干妹出院回家了。朱老馆见了干妹和能栓说:“这次是我儿子惹下的事,这损失的一百万钱全部由我承担好了。”
干妹说:“事情怎么能这样办,当时开始的时候你也不是说的好吗,出多少钱咱们乡里乡亲的还算那个账嘛。现在欠下的钱就算饭馆的,当然由咱们两家分担。”
朱老馆听了有些感动,他说:“干妹,有了妳和能栓这样的人,咱们合作到底我都愿意。”
干妹叹了一口气说:“想想这事也有我的责任,朱聪毕竟年纪小,刚进社会不知道世界的复杂,我们也没有看管好他,这点还望你包函呢。就说这钱我也没有给会计叮咛好,所以我也有责任。”
朱老馆又将儿子叫到跟前,教训他说:“你个龟儿子的,这次给我惹下这么大的祸,记住以后你完全听你干妹姐的话,她说让你作的事你才可以作,她说不能作的事你坚决不能作。听下了没有?以后再出了事我非打断你的腿!”
朱聪连连答应了,干妹劝朱老馆消消气,她说:“其实小朱干工作一直还是很好的,这次就是谈对象上了当。朱老馆儿子年龄也到时间了,你回去操操心,我在这里也留个神,遇上好的女子给他找个对象,这样他也安下了心。”
朱老馆当然答应,把这边的事安排好,他又回四川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