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刘清来才堪堪醒来,潭水阴冷,就算正值壮年也难免虚弱几分,加上与怪鱼的搏斗体力耗尽,此刻他也差不多算得上强弩之末了。
他不由的裹紧了军衣,身上厚重的军衣也无法将寒冷抵御,他抖了抖身子,哆哆嗦嗦的说道;“柱子,你去将那头怪鱼拖上来,顺便看下还有没有干燥的木头,衣服全湿了,不烤干的话没法走,苏贵这个样子估计也撑不下去了。”
苏贵被怪鱼拖进水里受了寒,加上之前被鬼上身所以身体此刻格外的虚弱,不驱寒的话估计还没有等到明天就死了。
铁柱一听也连忙点头,他身体强壮对于寒冷的潭水撑着也能过去,但苏贵不同,不驱寒的话带回去的只有他的尸体,在军营中苏贵与他的关系倒也不错。
于是他又脱掉衣服,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潭水中,潭水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染红,不时的冒起一阵阵的气泡,铁柱潜入潭底差不多一支烟的功夫就拉着硕大的怪鱼靠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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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头怪鱼血红的双眼已经泛白,身体不时的还抖动一二,但看上去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刘清来裹了裹大衣,然后沿着石壁向着刚刚发现竹筏的地方找去,在哪处有着陈旧的绳子,用来圣火倒也不错,铁柱将怪鱼拉上岸之后又下水去拉来了几头圆木,这些圆木不大,长度不过三四米,差不多成年人小腿粗线,他将圆木拉上岸后拿出匕首就在上面刮了起来,将沾水的部分去除之后才松了口气。
刘清来用仅剩的几根火柴点燃了绳索,很快火焰就扑面而起,一股温暖感便从三人心中升腾起,他没有问林苍去了那里,在那种情况下他扪心自问,或许自己也会独自跑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道理他也懂,不过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纵然是他也不由的有些寒心。
本来受困于此处山腹当中几人已经算得上难兄难弟了,自己将林苍当成兄弟,当成家人,但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之际对方却放弃了三人独自活命,就算日后还能相见也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从此不再有着丝毫关系。
好不容易才将圆木点燃,火焰逐渐的照亮了这处深潭,潭水阴沉,看不到底,不时的有着气泡从水底冒上来发出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山洞中不由的有些让人产生恐惧。
潭水的对面是一条狭长的过道,借着火光看上去十分的平整,像被人打磨过一样,至于头顶却是一根根的钟乳石,有的足足有着一两米长,如果掉下来的时候刚好有人在其下的话估计会来个透心凉。
火焰升腾了一会后苏贵的脸色才好看几分,可惜他们进来的匆忙,只带了少量干粮,而且还都在老罗等人手里,所以此刻他们三人倒也有些腹中饥渴。
刘清来休息片刻后便动手将怪鱼片肉几块下来,这怪鱼虽然鳞片厚大,但肉质却格外的鲜嫩,用火稍微一烤便发出一阵清香,虽然他心中还有些怕有毒,但此刻眼前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要么饿死,要么做个饱死鬼。
“铁柱,我先吃看看,如果有毒的话我死便死了,你们就吃我的肉出去吧!”
铁柱一听连忙摇头,一把将刘清来手里的肉抢了过来说道;“刘哥,这种事要来也是我啊!”
“唉!我来吧,这次如果大难不死的话我就决定退出军队,回家种田,再寻上一门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不过现在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必你家中还有着老母亲吧,你死了她老人家会多么伤心?”没有等铁柱多说,刘清来一把将鱼肉夺了回来,并一口吞下肚。
根本来不及咀嚼,鱼肉入口带着独有的香甜,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给他的感觉却如此美好,像来到了极乐世界一般,仔细想一想自己上一次吃肉貌似是去年元旦去了,如今的土地上尽是军阀,一年能够吃上一块肉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想到这刘清来又忙呼呼的把另外一块鱼肉塞进口中。
吃饱之后他就躺在地上,不时的想起自己的父母,可惜在十年之前他就与他们阴阳两隔了,如今自己已经二十好几了,可惜也并未再见过家里人,纵然刘家村还有着活人,但如今世道混乱,想来或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一面了,
“或许这样子死去也算得上一种解脱吧!”他这样想道,但过了很久也并未发现自己有着什么异样,叹息一声后刘清来示意两人可以吃,而他暖了暖身子后就开始寻找出去的路。
除了回去的路之外他们还有着一条路可走,一直往前而去,潭水对面的狭路或许通往着外面,回去的话他们三人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爬上那几百米高的崖壁。
......
“刘哥,你家是那里的啊?”吃饱喝足后铁柱见三人沉闷着于是开口问道。
刘清来一听也陷入了回忆当中,许久他才笑了笑说道;“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不过那里曾经有我最亲的人。”
铁柱一听也忙着点头说;“我家也是,不过我家穷得很,父亲死得早,母亲一人将我们兄妹三人养大,但可惜前年又闹饥荒,那几亩田地产出的东西还不够我一人吃,最后我也只好自己一人出来了,还好最后遇见了家乡里的亲戚,他推举我来当兵,这才没有饿死。”
“在这个乱世能够来当兵的那个家中又会很好呢?我听军营里那些有文化里的人说那些繁华的地方根本没有战乱,甚至只要你有钱就可以拥有小洋房,甚至还有能够娶到如花似玉的媳妇。”一旁的苏贵恢复了几分,听见铁柱开口也不由的聊起了话题。
刘清来一听也来了兴趣,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些地方在那里啊?这些年军座带着我打了不少的仗,也没有见识到那里繁华,如果真的有那种地方的话,那么我也要去那里安家,若能够平安一生,谁又愿意颠沛流离呢!”
苏贵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刘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清政府大败,将香港还有上海都出租给了外国人,你别看先我们国家内乱打得起兴,但就算最大的军阀元帅也不敢兴兵到洋人的地盘去嚣张跋扈,甚至只要那些元帅敢带着人进入那些特区,那么马上洋人的军队就会打上门来!”
这些年来苏贵与军营里面的那些文化人打成一片,所以知道不少的新闻,刘清来一听眼睛连忙一亮,只要这次他能够安稳出去,那么他马上就脱离军队前往香港或者上海,到时候岂不是天高任鸟飞,不过一想到那种地方或许会要上不少钱他就泄气了几分。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不就处于金库里面嘛?不说山腹里面的东西,就单单外面头顶的夜明珠,只要他能够摘下一颗,那么他十年内都将衣食无忧,一想到这他心中就火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