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面面相觑,各有难色,一者并不愿意去营救新剑派,二者并不确定面前这四位骑者所说的是否属实,但碍于天台寺道僧的威色,不敢多言。
“大师,求你快去救救我新剑派吧,否则,我新剑派定当覆灭。”受伤骑者难以止住伤痛的泪水。
“这个------”“心恒大师”沉吟道,“章掌门人为我江湖第一盟向前开路,本来是为了预防迷山之贼半路截击,没想却中了以五行教为首的江湖第六盟的毒手,理应由贫僧亲自去营救,但贫僧身有重任,不得擅离,蒹葭谷救人之事,就劳烦心商师弟吧!”他说着,将目光扫视立在身畔的心商道僧。
心商目有犹疑,道:“师兄,仅凭这四人的一面之词,难道我们便要分兵前往吗?”
武书生感觉到,心商和心法这两个淫僧似乎从“心恒大师”的身上,暗暗察觉到了什么。
“心恒大师”指着面前的四骑者,目有怒火道:“一面之词?这是四面之词。再行耽搁,新剑派覆灭之责,谁来担当?”
心法精光闪烁的双目在四骑者身上转动,疑惑不解道:“新剑派既然遭受围攻,为何只有这四人逃脱出来?我怎么觉得,这其中疑点重重呢?”
众人纷纷附和道:“即便五行教真的围杀新剑派,想必也是因为他们的私仇恩怨,我们何必掺和进去,管这等闲事?”
“新剑派章千秋一向品行低劣,要我去救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四人说的话,让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倒不如将他们捆绑起来,好好拷问清楚,说不定,他们会是迷山派来的细作。”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五行教的范副教主和迷山之贼有什么勾结来往呢?”
“迎客先生”高声道:“苏某倒是听说,范苍穹与迷山群贼之中的白衣文士柳中元颇有一些渊源,那白衣文士柳中元如今在迷山上身份颇高,是一位副领主,范苍穹叛变盟军,并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不无可能。”
一位灰衣老者冷笑道:“迎客庄的苏老先生,我听说,迷山之主武书生、白仙子蓝素心、花仙子秦湘女一干人等,倒是来过你迎客庄作客,你们迎客庄和迷山的关系,很是匪浅得很啊!”
“迎客先生”瞟了灰衣老者一眼,道:“黄老怪,你真是乱放屁,迷山之贼来过我迎客庄是不假,可那是在天台大会之前的事了。连太皇爷都未曾怪罪过我迎客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苏某,你是想试试苏某虎头泼风刀的厉害吗?”他一边说,一边扬起手头的黄铜大刀。
灰衣老者面容枯槁,皮笑肉不笑道:“苏先生,此次太山会盟,怎不见二位令郎呢?”
“迎客先生”怒气冲冲道:“好你个黄老怪,你这么说,岂不是以五十步笑百步?我怎么也没见到你的儿子黄小怪呢?无非你也是担心黄小怪一起随军,会惨遭横死吧?”
灰衣老者“哼”的一声,正要顶嘴,不想“心恒大师”一声呵斥道:“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吗?”
灰衣老者和“迎客先生”面色难看,皆闭住了口。
“心恒大师”转向第一盟盟主战天峰道:“战盟主,该如何定夺,你来拿个主意吧。”
战天峰抬手摸了摸下颚的长须,面色为难道:“既然江湖第六盟已经叛变了,在小尖山和鹦鹉嘴布下了埋伏,意欲阻挡我盟的进路,不如我盟改变路径,绕道而行,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和麻烦。”
“心恒大师”面色威严道:“贫僧是问,该派谁去营救新剑派?”
战天峰左右环视了一圈,见群豪皆对他目色鄙夷,并没有谁愿意主动请缨,而他也没有行这调派的本事,只得推辞道:“一切还得大师做主,小道唯大师马首是瞻,恭听号令便是。”
他这句话不无阿谀奉承之意。
“心恒大师”目视远方,语气不容置疑道:“心商师弟,你带无双派火速前往蒹葭谷,与新剑派合兵一处,弄清五行教和天雷帮的真实意图,他们是否已经反水。若有不妙,切不可恋战,改由绿河方向,取道流烟河口,再与我主盟会和。”
一位三角眼的黄袍中年男子抗声道:“新剑派与我无双派一点狗屁的关系都没有,我无双派为什么要去救他?”
“心恒大师”横眉怒目道:“无双派掌门任弦,你难道想要抗命不从吗?”
话音一落,武书生和秦湘女从“心恒大师”身后迅然闪了出去,犹如鬼魅一般欺近任弦的身畔。
逍遥兄妹顷刻间令神机阁阁主杜克身首异处,无双派掌门任弦昨夜是亲眼目睹的,并不想让自己也步杜克的后尘,慌忙讪笑道:“好吧,我去,我去还不行了吗?”
“心恒大师”不耐烦地道:“现在就去吧!”
心商虽是犹疑,却也不敢过分违拗,抬手合十道:“师兄,那师弟告辞了,这就前往蒹葭谷。”
任弦腆着脸色,对众高呼道:“兄弟们,把你们的屁股从地上抬起来,咱们要分道去蒹葭谷了。”
无双派上下三百余人无不懒懒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各自抬起兵器,骑上快马,随着心商道僧和掌门人任弦,以及那四名新剑派的骑者沿芦河岸边刮杂杂狂奔而去了。
“心恒大师”转向战天峰道:“战盟主,时间紧迫,催促各派军马速速启程吧!”
战天峰犹如一个听话的孩子,依然应诺而去。
江湖第一盟过了芦河,在“心恒大师”的带领下,避过小尖山方向,一路旖旎而行,至晚,到了神鸟峰脚下。
暮霭之中的山形,果然状如一只神鸟,两片宽阔而倾斜的山林,是一双鸟翅,而向前凸出的山崖,则是鸟之喙。中间凹陷,便是可让人通行的一道峡谷。
数千人蜿蜒进入山中,夜色已经降临。
“心恒大师”下令,今夜就在山谷歇宿。
各支队伍纷纷停下,挑选平坦之地,生火造饭,烤食野味。
心恒和心法两位道僧各自在一片大石上安静打坐,有太山派弟子奉上清茶和素食。
武书生和秦湘女双双跃到一棵大树上,在枝头坐了下来,居高临下,欣赏着山谷中的一派热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