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前。
在原始大陆有着一个拥有着白虎般的重瞳儿。他的双眼太过霸道,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胆寒,一眸双瞳,深邃如漩涡。
不过很少有人会在意张重鲤,因为他太过普通。
月轮国。
一身麻衣的张重鲤啃着已经发霉的馒头,在茅草屋下张开嘴迎接屋檐上流下的雨水解渴。在他的身旁,有着一个水缸,水缸里是一尾白鲤,一尾黑鲤。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张重鲤在村民的眼中看来就像是一个傻子,因为他只会说一句话:我会打拳。
加上那双与世人都不同的重瞳,在世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傻子。
他的父母双亡,不过三岁的他,靠着和豺狼抢夺野兽的尸体活到了现在,如同野兽一般活着,他天生力能扛鼎,寻常豺狼虎豹在他的手中不过只是寻死,没有任何野兽能够受得起他一拳。
月轮国正在选亲,公主选亲,要寻觅这天下最强大的青年为驸马。
村子里有流氓无赖怂恿张重鲤去参加这一场比武招亲,他们没有别的念头,只是觉得张重鲤去会有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因为张重鲤是一个傻子。
“张重鲤,月轮国的公主选亲,你怎么不去试试,要是能当上驸马,你这一生可就吃穿不愁了。”
张重鲤面无表情,只是道:“我会打拳!”
流氓们不知道张重鲤这句话的意思,继续怂恿道:“月轮国的公主可漂亮了,你要是娶了她,可是有着一生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只要跟着这条路走到尽头,便会看见一座城,看见守城的士兵,只要告诉他你是来参加选亲的,便能去打拳了。”
张重鲤似乎是觉得和野兽打拳太过无味,而且听说能够有吃不完的馒头,单手提缸,朝着这条路走去。
他如愿来到了月轮国的都城,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单手提缸,看见守城的军士,他直接道:“我会打拳!”
守城的军士一头雾水,不知道张重鲤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张重鲤这般模样,这般年纪,不过就是有些邋遢。
张重鲤从怀里掏出流氓们递给他的招亲告示,然后道:“我会打拳!”
守城的军士不屑地看了张重鲤一眼,心说怎么什么人都想要迎娶公主。不过碍于招亲并没有说对于参赛者的要求,军士只好带张重鲤进入城中,等待比武的开始。
终于轮到了张重鲤上场,年纪有些小,身上有些邋遢,即便是上场他也不忘带上那两尾鲤鱼,单手提缸走上场。
周围围观的修行者一阵哄笑,“怎么什么玩意都敢上场?”
“上场还带着两尾白鲤,不过白鲤倒是罕见,不知道那白鲤炖了味道如何。”
“这提个水缸算是什么事?”
“这人是来捣乱的吧?”
他的对手是一个悟道境的年轻人,二十岁的悟道境,已经算是天赋绝绝,年轻人看到张重鲤的第一刻,不由直接笑了出来。
“还真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年轻人直接挥拳,想要直接击败对手,张重鲤左手提缸,右手单手舞太极,风生水起。
两尾鲤鱼如同阴阳鱼旋转,张重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水缸之中,右手舞动,不过一拳,直接将对手打出了擂台,张重鲤站在擂台上,只是道:“我会打拳!”
台下有修行者们瞠目结舌,这个年轻人未免太强了吧,单手只要一拳便击败了对手。
他的姿态在世人的眼中是那么不可一世,然而其实张重鲤只是有些傻。
自然有求亲的青年不满,直接不管赛制,跳上擂台,裁判也视若无睹,仍由他们上台,在他的眼中,这年轻人未免太邋遢了,若是公主知道这个人将要娶她,说不得要怎么弄死他。
然而张重鲤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被这群年轻人打死,而是张重鲤单手舞太极,将所有人都扫下了擂台。
做完了这一切,张重鲤站在擂台上,直接道:“我会打拳!”
月轮国的公主早就已经听闻了此处发生的怪事,赶到了擂台,她生的俏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她并没有如同军士那般厌恶张重鲤,因为这世上总有一些怪人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按常理可以揣度。
“你赢了,所以你可以娶我。”公主道。
张重鲤终于是说出了除了我会打拳的第二句话,“这鱼是你的吗?”
公主有些疑惑,不太明白张重鲤的意思,但是她还是如实回答,“不是我的。”
张重鲤摇了摇头,转身提缸走了。
明显是没有想娶公主的意思。国王听到了这消息大怒,这是在扫他们王室的颜面,出动大军围捕张重鲤。
张重鲤浑身是伤,但是他依旧在逃窜,最后,水缸被他的鲜血染红,两尾鲤鱼在其中摇摆,怡然自得。
大军的将军不太明白这个人,如果他不是要护着这两条鲤鱼,张重鲤本可以杀出去。
但是他接到的命令是杀了张重鲤,此刻张重鲤已经没有能力再出手,在他要出手的时候,有一个童子走到了大军之前,他只说了一句话,大军便退了。
“奉先生之命,前来迎接无名山五宗主上山。”
无名山有一位先生,还有一位大宗主,大宗主便是白帝。这便是无名山,只要一句话,便能让所有人撤退。
张重鲤看向童子,道:“我会打拳。”
童子笑笑道:“先生说,他也不是这鱼的主人,但是他可以帮你找到这鱼的主人。”
张重鲤便跟着童子走了,登上无名山,先生看向张重鲤,道:“我可以帮你找到这鱼的主人,但是你要拜我为师。”
张重鲤足足思考了三天,才拜在了先生的门下。若是世人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把张重鲤吊起来打多少顿,这可是先生啊,教出了白帝的先生啊,先生收徒,他居然还要思考,简直就是蠢到了极点。
而后便是三千年过去,再后来便是著名的张重鲤单手提缸横扫诸圣地,直到无人敢接他的挑战,张重鲤的那一句话也是被天下知晓,他只会说一句话,“我会打拳。”
然后他的拳横扫诸敌,成就仙古时代最强者。
紫竹林,一个小沙弥拿着扫把在清扫紫色的竹叶,先生站在门口,道:“我来拜会观自在。”
小沙弥问:“你是何人?”
先生呵呵笑,道:“先生。”
自在观里传出观自在的声音,“让他进来。”
先生走进紫竹林,观自在坐在一片池塘上的亭子中,满头黑丝垂入池塘,池塘之中,有着一尾调皮的黑鲤。
先生看向那尾黑鲤,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是一个尼姑承认这鱼是她的。你应该知道,我那愚蠢不开智的徒儿当年只对女人问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那是他的聘礼。他这一生,只有这两条鱼,然后他给了你,你回赠了他一条白鲤。如今,那白鲤已经是满池。”
观自在只是笑笑,道:“他是张重鲤,他不该被那个问题困住,世间少了他,很无趣呢。”
先生朝着观自在弯腰行礼,道:“多谢阁下教了我徒儿如何说话,开启智慧。”
观自在静静地看着池中的那一尾黑鲤,静默不语,直到过了一刻钟,她骤然起身,喝道:“你明明知道他只是从圣,为何还要让他去迎接一场与神王的战斗?他本可以是神王!”
先生没有任何怒气,反而哈哈大笑,道:“你果然还是对他动了情,你可是出家人。”
观自在娇笑了一声,道:“你身为张重鲤的师父,从来没有教过他一句道,一种法。而我,教了他三百年如何说话,如何梳理自己。”
先生也是笑笑,道:“故而你给他缝制的道袍,他穿了一辈子!”
观自在的双眼微怒,“烛龙,是神王,你这是让他去死。你本可以让他成就神王之位,但是你却一种法都没有传给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让他去死吗?如果是,你做到了。”
先生只是笑笑,道:“他不会死的。”
观自在道:“为什么?”
先生道:“因为他会打拳,因为有一种名为天赋的东西会作祟!更因为你还没有破了杀戒,荤戒,吃下这尾黑鲤!”
观自在无言以对,是啊,若不是张重鲤的天赋,她不会觉得世间少了一个张重鲤会很无趣,她也不会收下这尾黑鲤。
观自在在池塘边弯腰,伸手捞起这尾黑鲤,犹豫了良久,终究还是放了回去,她淡漠的双眼扫过先生,道:“如果他死了,我要你陪葬。”
尸夔宗。
烛龙的双眼静静盯着张重鲤,笑道:“当年你提缸走遍天下的时候,我倒是也有听闻,其实你大可以突破到神王境界,对于你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你为何要来寻死,你要知道,你若是死了,这个仙古时代回很无趣呢,你不过一个从圣,凭什么来挑战我!”
张重鲤抬头,身上的道袍洗了又洗,已经有些泛白,他飞身入天空,豪迈笑道:“我会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