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听完,半响不语,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青莲怎么如此糊涂。”
“可不是。”老周头哀叹了一声,“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孩子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也是没招,只得依了她,只是那个张大老爷甚是奇怪,我怕他们家藏着什么祸事,但又不知与何人说起,只得求助大爷你了。”
地瓜感激的笑了,“周大爷相信我,我也不能让周大爷失望,放心,我会留意的,你也让青莲多长个心眼,无论张家有什么事儿,只别把自己搭进去。”
待送走老周头,地瓜心事重重的进了店,却见川湘正和顾清风聊得欢,顿时额头上青筋直蹦,万分后悔带川湘回这里。
可能感受到了地瓜的怨念,川湘看了过来,见地瓜一脸的严肃,忙担心的迎了过来,“老周头没事儿吧。他跟你说了什么?”
“无事。”地瓜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且回去吧,爹应该已经等急了。”
川湘吐了吐舌头,忙转身跑去和顾清风告别,顾清风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地瓜,又看了一看一脸歉意的川湘,忽然笑了,“罢了,来日方长,我总归在这里,你们多回来看看。”便洒脱的起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地瓜倒有些对他刮目相看,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带着意犹未尽的川湘回到小店,就见几个生面孔正走出来,见到二人忙行礼,地瓜估计是洛水的人,忙拉着川湘回了礼,待众人走后,两人忙进到了屋里。洛川正坐在主座上深思,听到动静,抬眼一看,顿时脸便柔和了起来,眼里含笑,“你这疯丫头出去疯了半日,总算想起我了。”
川湘忙扑到他怀里不服气的撒娇道,“我哪有疯,及时去见见之前的朋友,特别是那个顾清风,他可是现在杭州城的父母官,可不得搞好关系啊。我这叫应酬。”
“好好好,我的丫头会应酬了,真能干。”洛川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记得你说过晚上给我做大餐的。”
“哎呀。”川湘蹦了起来,一边念叨着完了完了,一边冲向厨房。
地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这才坐了下来,将老周头的事儿简要的说了一遍。
“张靖宇看来是坐不住了。”洛川呵呵笑道,“就是要让他忙,越忙越乱,越乱就越容易出错。而当他出错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若张靖宇真是机关张的传人,定然有一个习惯,便是留下机关图。”地瓜轻声说,“我有心今晚去盗机关图。”
“不可。”洛川摇了摇头,“你我来杭州的事儿定然是人尽皆知了,张靖宇自然也有了防备,你这样贸然去,若是被擒我们便被动了。”
他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此事可以放一放,我今天下午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时间回到下午,看着对面闲闲喝茶的洛川,隐月微微有些紧张,“前辈莫不是不相信我。”
“我想不相信你重要吗。”洛川放下茶杯,淡淡的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怕是不好插手。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为何要来找我。”
隐月低下了头,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累了,守着这个秘密我真的累了。”他抬起头抬高了声音,“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为何前辈一再推脱。”
“因为你一直没说真话,或者说,你一直没把所有的事实告诉我。”洛川眼睛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关于前朝那个将军的传说很多,但是据我所知,他的后人是冼家姐妹,怎么又冒出你们这一支来。”
“因为我们这一支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是也是最得将军器重的,所以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们这一支的先人。”
“让我考虑一下把。”洛川又端起了茶杯,“什么时候你们诚意十足了,你们再来找我。”
听完洛川的话,地瓜惊异的说:“这么说,隐月其实也是那个将军的后人,而且他们这一支还守护着将军留下的兵书和宝藏?而张靖宇也在打这个宝藏的主意?”
“是的,据隐月的说法,他怀疑张靖宇并不是原装货,毕竟他失踪那么久忽然出现,模样就是有些改变,大家也以为是年纪增长的原因,更何况机关张本就擅长易容术。”
“张靖宇是二十年前回来的,换句话说,这个局布了不止二十年。”地瓜打了个寒颤,“好大的手笔。”
“小小的杭州,机密倒是不少。”洛川呵呵笑了,“只是这与我们没多少利害关系,我倒是觉得隐月的事儿能将张靖宇的视线转移过来,对我们盗墓有利。”
两人合计了一会儿,就闻到一股浓香,然后就见川湘一脸讨好的端出来一盆菜,“爹,别生气,我给你做了藤椒鱼赔罪呢。”
一听这个名字,洛川,地瓜就觉得嘴巴里口水泛滥起来,此时天大的事儿都可以放一放了,且先美食一顿再说。
晚上,川湘又睡到了她的小屋里,这里一直给她留着,何花定期帮她晒被子,换床单,闻着满是太阳味道的被子,川湘习惯的将手伸到一边,却没有摸到熟悉的身体。
地瓜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便听到睡在一旁的洛川冷哼了一声,他顿时身子一僵,忙不敢动了。这个房子充满了回忆,最美好的回忆便是他跟丫头挤在一张床上的美好时光,唉,自己怎么就没珍惜呢。他忍不住又翻了个身。洛川有些怒了,直接坐了起来,“还要不要人睡了,去柴房去。”
地瓜只得起来,满心委屈的抱着枕头去跟鹤年挤了。
第二天,川湘才知道地瓜被赶到柴房了,她忙做了地瓜爱吃的米豆腐,殷勤的端了上来,然后偷偷瞪了自家父亲一眼。吃好早饭,洛川便要拉着川湘出去。地瓜想跟却被洛川制止了,“我带丫头去巡视洛水的店,你也该去做自己的事儿了。还记得我们昨晚怎么商量的吗。
看着一脸隐忍的地瓜,川湘忙安慰的对他笑了笑,就被自己的父亲强行拉走了。
见那个很有气势的人走了,何花才敢靠了过来,不服气的说:“他为什么这么霸道,这样欺负大哥啊。明明大哥和川湘那样的情投意合。”
“何花切不可这么说,我视他为父的。”地瓜忙对何花说,“更何况我今日的确有事儿。不方便与他们同行。”
说罢,他去收拾了一下,便匆匆的走了。
苏家小店来了个赛景言的大帅哥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日的客流真是无法形容,小何花都要累疯了,连数钱都激不起她的兴致,倒是景言非常积极的过来报道,当知道川湘出去的时候,非常落寞的被何花抓了壮丁。
听完何花的吐槽,景言顿时连辛苦的不觉得了,幸灾乐祸的说:“他也就占了个先机,若是川湘先遇上我,,,”
“遇上你又如何?”忽然,让他万分恐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吓得他将手上的馒头往何花怀里一塞,便跑了。铁鹰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过来:“我过来看看,都还好吧。”
“唉,怎么杭州城的人都疯了吗。全涌过来了。”何花任命的继续做着买卖,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准备走的铁鹰,“大哥给你留了一封信呢。”
在林隐寺里,地瓜看到了隐月,一夜未见,隐月的眼角都黑了,看来是一夜无眠,见到地瓜他如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顿时轻松了不少。
“前辈肯助小僧一臂之力,小僧万分感激。”隐月做了个请的动作,“有何事情我们进屋再叙。”
地瓜微微点了点头,才走了几步,忽然他停住了脚步,警惕的看向隐月,同时一个跃身向后退去,同时也避开了隐月撒过的一把白色粉末。与此同时,马厩方向,猛地响起一阵风声,什么东西向这边射了过来。
地瓜就势一滚,躲过了箭雨,然后左脚尖向地上轻点,人已经跃到了墙头,“宴无好宴,隐月,你果然包藏祸心。”
“本以为你已经相信我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机警。”隐月呵呵笑了,“只是,,,你觉得那个墙头站的舒服吗。”
地瓜微微一愣,忽然他站的地方弹出两根皮带将他的脚拴住,同时整个墙头向下陷去。
看了几个洛水的铺子,川湘有些兴趣缺缺,“爹,每个铺子你就是转转,也不查账,也不跟掌柜的沟通,你到底要干嘛啊。”
“丫头,我要干嘛要你自己猜。”洛川故作高深的笑了,“猜中有奖哟。”
“不稀罕。”川湘摇了摇头,“爹,你很反常呢,地瓜是要帮着管洛水的,你之前洛水的事儿都是带着他的。”
“不错,注意到反常了。”洛川笑得更开心了,“再动动你的小脑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川湘抱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灵光一现,“你是故意装成不待见地瓜,赶他去做其他的事儿,其实暗中你们联合做什么事儿的。”
“笨。”洛川无奈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一直不待见他,无需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