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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路在星空

2018-01-21发布 2716字

喝下这碗酒,

咱们兄弟肩并肩,

风里雨里齐步走,

不输一根手指头,

有难一声吼!

喝下这碗酒,

一个阔步往前走,

荡尽人间的沧和桑,

兄弟有难兄弟扛,

阎王也低头!

......

老实说,唐怀德唱歌不是一般的难听,而是真的很难听,与其说他是在那里唱歌,倒不如说他是在那里吼,可又不仅全然是在那里吼,而是用鬼哭狼嚎一词形容比较贴切一点。

不过对于自己公鸭子叫一样的嗓门,以及难听到不着边际的歌声,唐怀德却丝毫不以为然,不仅不以为然,他还越唱越意气奋发,越唱越豪气冲云天,精神抖擞。

唐怀德流露出的真性情,让林泽心中感动,令林傲然和林魂林错他们脑海轰鸣,心潮澎拜,古墓内的一幕幕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林魅与林儒生,以及林荭林若链等,但凡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唐怀德那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时,不但没有生起心烦意乱之感,反而被他的豪气干云所感染,顿时群情激奋,一面或以碗为器,以或桌面为鼓,为其尽情敲击,一面不自觉的跟着高声应和起来。

一时间,亢奋的歌声宛若万马奔腾,势于天接,充斥着兄弟之间的豪迈,充斥着可以为彼此赴汤蹈火的慷慨和激昂,伴随着扑鼻浓郁的酒香,透过漠南大酒楼二楼的窗户,随风悠扬,几乎传遍了小半个南城。

使得此时正行走在南城的大街小巷里人们,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修道之人,纷纷驻足,抬头神色诧异的望向大酒楼,注视着那个传出歌声的窗户,感概万分。

历姓中年站在厨房与大堂之间的通道上,抬头看向二楼,渐渐的目露奇芒,他抖了一抖嘴角,笑了,笑的尤为欣然和开怀,并且没有丝毫想要加以掩饰。

早在三天前,林泽曾偷偷过来找到他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便已经不言而明,而历秋寒这个名字,以及两人间的师兄弟关系,或许在这个世间唯有三个人,师尊紫袍老者,历秋寒与林泽两人自己知道。

林泽心里感激师兄历秋寒为他护道而所做的一切,更感激师尊的那一份无微不至的大爱,或许在他心里,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要刻骨铭记,记住那些曾经为他无私付出的每一个人。

自从三天前重返古城后,仅管二爷三爷等人都把自己的心绪隐藏的很好,但林泽还是从他们在的眼中,明锐的看到了一丝焦虑之色,正因为这一丝似有若无的焦虑,让始终萦绕在内心深处那一股不确定变的更加明显。

林泽的心情有些沉重,二爷三爷他们微不可察的情绪变化,让他再次想到自己并非林氏嫡系的身份,仿佛他这个来自古崖村林氏支脉的身份,如同烙印一样永远磨灭不去,哪怕他为宗族立下汗马奇功亦枉然,同样不如一个叛宗离族的林文科重要,因为在林文科的身体里流淌着嫡系血液。

当林泽获悉师尊早在自己进入古墓之初,就已经离开大漠古城后,内心不免生起一抹小小的失落,他把在古墓里斩杀林文科的事告诉了历秋寒,也将他与蒋正的约定,简单的叙说了一遍。

历秋寒神色不变,略作沉思后,仰起头凝望着茫茫苍穹,才对林泽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师弟,你的路不在宗族,是在星空,因此你在合适的时候离开,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

这是历秋寒给出的唯一答案,因为有些突然,林泽瞪圆了两眼珠子看着历秋寒,怔了一怔。

回到住地,林泽便马上把三哥林祁和妹妹林笑叫进屋子,谈起让两人先一步回古崖村时,三哥林祁沉默片刻说道:“理由?”

或许理由很多,比如此番返回宗族多半是凶多吉少,比如他可以把生死度之于外,却不想让家人受到任何的伤害,但这些理由都说不出口,仅管林泽不说,可林祁和林笑心里知道。

“哥,不管有多少凶险,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林笑一把抓紧林泽的衣袖,抬头看着他时,目光异常坚定。

“三哥知道,你是担心,会因为我和笑笑妹妹两人而分心,拖了你的后退,可我还是想留下来帮衬一把,有道是一个篱笆三个桩,至少你不会孤单。”

林祁深叹一口气,言辞之间无不流露出自责,仅管自知修为不够,但作为兄长,他仍然很想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在弟弟有难的时候帮一把,哪怕只是芝麻绿豆一样的小事,他也会尽心尽力去做。

“三哥,你和笑笑妹妹回去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可不能顾此失彼,即将到来的魔族入侵,才是关乎着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老话说得好,下棋者,必须明棋三步,眼下只是第一步,我到时只会有脱身之法,但万不能因眼前一些小事,而追悔莫及。”

林泽再次想到师兄历秋寒口中的那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在合适的时候离开,才是最一件完美的事情,但为了家人的安危,他不能草率的一走了之,他必须去一趟宗族,无论是功是过,还是功过相抵,可有些事情,必定要由他自己当面面对。

“唉,也好!”

林祁和林笑还想据理力争,可看到林泽这里毅然决然的态度,自知眼下,凭借他们的能力,确实帮不到什么忙,又把想要说的话语,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林笑说道:“哥,你也要答应我,此番去宗族的时间不能太长,必须尽早回家,否则,我就告诉慧姐姐和四伯伯。”

“此事就这么定了,事不宜迟,我一会便去找二爷,为你们开启传送,越早离开越好。”

林泽目中精光一闪,笑着摸了一摸妹妹林笑的头,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在古墓里就有了,斩杀林文科一事,不过是一个药引,正如师兄历秋寒所言,他的路在茫茫苍穹,在浩瀚的星空,他既然出来了,又怎会轻易就回去,回到与世隔绝的古崖村?

林氏宗族都容不下他的雄心壮志,小小一个古崖村岂能容下?但他又不想家人跟他一起流离颠簸,八方奔走,因为林泽知道,未来的路必定艰辛坎坷,凶险至极,若是没有十足的能力保护好家人之前,便由他一个人去劈荆斩刺,面对艰辛与坎坷路,比较好。

酒楼内的歌声已歇,但酒楼外,歌声依然在回荡,依然在感染着大街小巷里的行人和修士,依然有人或是放缓步伐,或是驻足聆听。

“喝-!”

唐怀德面红脖子粗,神态明显有了醉意,却难以掩饰此刻心中的亢奋,借助三分酒意,猛的站起身来,目光炙热的向着林泽和林傲然等在坐的所有人,举起手中的酒碗。

“喝!”

林魅和林养兴两人口中怪叫一声,率先从座位上站起身体,紧接着是林儒生和林若链,于此同时站起来的还有林荭,林错和林魅他们。

林傲然一眼就看出唐怀德这碗酒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迟疑,林泽同样看到了唐怀德的用心。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碗酒,而是一碗满载诺言的酒,是一碗满载兄弟情结的酒,轻于鸿毛,却重于泰山。

众人相视对望,也不多说,便直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饮下的是不悔的承诺,饮下的是深重的兄弟情,饮下的是豪情逸致,从此在大道路上,他们将一往无前,永不回头。

喝下这碗酒,

咱们兄弟肩并肩,

风里雨里齐步走,

不输一根手指头,

有难一声吼!

……

林泽和唐怀德等人,几乎是在吼声中,酒醉宴散,众人摇摇晃晃的走出酒楼。

“送君千里终须别,林泽兄,保重,我唐怀德定会去找你的!”

唐怀德说话时,头也不会,直接一步潇洒走出,踏空呼啸而去,只留下这句话,在林泽耳边久久回荡,嗡鸣不断。

“怀德兄,你也保重,他日我也定会去找你!”

林泽目送那道急速远去的背影,口中低声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