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纤儿走后,张铎小心翼翼的为随风清洗,回想起卓纤儿今日骑马时所受的罪,张铎心中一阵疑惑。即使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也不许如此卖力吧?难道会骑马就可以赢得皇上的心?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回过头,只见楚临君冷着脸来到张铎的面前,第一次见楚临君有如此不悦的神色,想必是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吧?
张铎急忙为随风清洗,嘴上还不忘说道:“小的这就把随风清洗好,楚将军请放心。”
望着张铎,楚临君当即冷冷的说道:“下去吧!随风我自己打理。”张铎迟疑的将手中的刷子放进了水桶里,回头看着冷冷的楚临君,急忙吓得跑开了,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事而触怒了楚临君。
待张铎离开,楚临君的脸上尽是悲伤之色,蹲下身拿起刷子,轻轻的为随风擦拭着。这匹马是他打算要送给苏青翎的,没想到……苏青翎没有骑到,反倒让卓纤儿骑了。
眼看着明日皇上去狩猎,皇上却亲自下令让卓纤儿来马场骑马,想必……明日也少不了卓纤儿吧?生气的将刷子摔在地上,楚临君当即坐在了地上,心中不由自主的烦躁起来。
为什么,难道她非得要这么做吗?在她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复仇?为了复仇,不惜去讨好自己的仇人?
想着想着,他心里不由烦躁起来,可是转念又想,当日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是已经撇清了与自己的关系吗?自己这是为什么生气?是不想看到镇国公的女儿再次落入尚武墨的魔掌?还是……
猛然起身,楚临君愤恨的盯着前方,在心中警告自己,他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的!他的心目中只有苏青翎,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子,没有人!
“啊!”楚临君大叫一声,随后拔剑出招,在马场上宣泄着自己的烦躁。他只是不想看到一个个女人都成为尚武墨手中的冤魂,尤其是镇国公家的女儿!
马场上一个马棚被楚临君一剑劈烂,颓废的坐在随风的面前,随风像是看懂了楚临君的心思一般,低下头,用自己的脸去蹭楚临君的后背,楚临君回头,心中一酸,默默地靠着随风坐了下来。
这一夜,下起了瓢泼大雨。被雷声惊醒的卓纤儿坐起身,急忙披着外披就出去了,因为她要将尚武墨寝殿的窗子关上,免得尚武墨偶染风寒,不然可是她们这些奴婢的罪过了。
隔着窗子,望着尚武墨已在床上熟睡,竟没有被雷声所惊醒,卓纤儿不由冷冷的一笑,想必现在若是刺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尚武墨,就这样让你死了,简直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尝尽人间的一切苦厄,背叛,,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再让你受尽折磨,让你明白爱情是多么的折磨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泛着银色的光芒映照在卓纤儿的脸上,此刻的卓纤儿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与惊悚。
回到房间,外披已湿透,将外披放在桌子上,重回到床上,卓纤儿却已无睡意。静静的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心中一阵哀伤。
“青翎,待我这次战场回来,我要送你一匹马!那匹马性情温良,比你的随风好多了!”楚临君的话再次涌现脑海,闭上眼,眼泪悄然滑落,她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最憧憬的那种生活便是与楚临君自由自在的在一起。
只怪天意弄人,卓纤儿也好,苏青翎也罢,她们始终都无法逃脱这深宫内院。离开,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怪只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楚临君没有忘记曾经,她又何曾忘记?两个深爱的人,始终无法忘记对方,却一直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
叩叩叩。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卓纤儿急忙将眼泪擦掉,随后躺在床上闭上眼,门被推开,不用看便知是小乐子。小乐子手里端着火炉,悄悄的走了进来。
起身看向小乐子,因为床边没有烛光,照不到卓纤儿的脸,卓纤儿躲在暗处,避免小乐子发现自己哭过,轻声问道:“小乐子,你怎么半夜起来点火炉了?”
小乐子微笑,将火炉摆好之后,坐在了卓纤儿的对面椅子上说道:“下雨了,外面天气又冷,怕皇上被冻醒再责骂咱们,我便擅作主张给皇上送去火炉。皇上明日要去狩猎,万一偶感风寒可怎么办?”
嘴角扬起温馨的笑意,卓纤儿当即调侃小乐子道:“所以,你便擅作主张的给我弄一个?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小乐子鄙夷的一笑,他才不怕呢!他对卓纤儿的好,几乎整个皇宫寝殿的人都知道,说闲话又能怎么样?他是一个阉人,即使说闲话又能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呢?
“很晚了,姐姐歇着吧。明日还要跟皇上狩猎呢。别看今个夜里雷声滚滚的,但是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说罢,小乐子转身出去了。
翌日,阳光明媚,皇上带着一队人即刻启程,到了围场,地面上虽然有些湿气,但不影响打猎,看来……小乐子说的没错,今日还真是一个好天气。
下了马车之后,只见另一个马车上的明妃下车,一身淡黄色的衣裙,头上的头饰虽少,却不失端庄,反而多几分俏皮,这样的装扮其实很适合她。
当明妃的眼神落在卓纤儿身上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当即走到尚武墨的面前,一脸鄙夷的看向尚武墨问道:“皇上,这围场打猎可都是大臣,一个小小的宫女来做什么?”
此话一出,尚武墨的眼神立刻看向卓纤儿,今天的卓纤儿特意花了淡妆,身着一身浅色宫服,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柔美。
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尚武墨立刻冷眼看向明妃笑道:“既然是一个宫女,你说她来能做什么?”说罢,尚武墨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殷世有见明妃在这高兴的场合说这些扫兴的话,生怕影响了尚武墨狩猎的心情,急忙上前,嗔怪地剐了一眼明妃道:“画儿啊,既然是宫女,当然是端茶送水的!你不是没有带宫女来吗?万一大家都渴了,难道你要为大家端茶送水吗?”
听完殷世有的话,明妃立刻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满皆是得意。
卓纤儿瞟了一眼尚武墨,急忙低下头。楚临君蹙眉,心中不由一痛,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受不了别人这般凌辱卓纤儿。
随后,大队人马开始狩猎,卓纤儿和明妃各自骑着马,一路慢悠悠的跟随。
眼神瞟向卓纤儿,明妃骤然冷哼出声,看着卓纤儿便漫不经心道:“当初就觉得你可疑,没想到你心机还真重,竟然求得皇上带你来狩猎!要知道,这狩猎场上可不是谁都可以来的。”
明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简单,意思她是高贵的妃子,能来围场是因为殷家的关系,也是因为尚武墨对她的宠爱,而卓纤儿一无名分,二无地位,根本就不配来围场。
对于明妃,卓纤儿早已经将她的底细摸清,她不过是一个逞一时嘴快的无脑妃子罢了!若是真的遇到了事情,想必她早惊慌失措的先跑了。
“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来为皇上和众臣们端茶送水的,所以娘娘不必介怀,若是奴婢让娘娘看的碍眼,奴婢放慢步伐便是。”说完,卓纤儿急忙跳下马,她倒是乐得自己在后面慢慢跟随呢!
然而,卓纤儿一时间忘记了掩饰,跳下马那娴熟的劲儿没有人看到,唯有一直默默观看卓纤儿的楚临君看到。楚临君诧异,虽说她是镇国公的女儿,但理应没有接触过弓马才是,但她的动作为何会如此熟练,又为何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吁……”尚武墨停下马,回头看向已经下马的卓纤儿,当即将马掉头,快速的来到卓纤儿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道:“怎么了?为何下马?”
卓纤儿淡淡的一笑,看着尚武墨急忙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奴婢是觉得不太习惯骑马,所以……”
“啊!救命啊!”就在这时,只听明妃哀叫出声,抬起头,只见明妃的马儿受了惊似的跑开,明妃坐在马背上更是前仰后合,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
“皇上!救命啊皇上!”明妃回头惊恐的看向尚武墨大叫着,尚武墨见状,立刻追向明妃。
抬起眼,卓纤儿眼看着尚武墨追上了明妃的马,心中一阵冷笑。想不到明妃看起来笨笨的,竟然会使出这个花招来引起皇上的注意,还真是幼稚!
追上明妃的马后,大伙都来到了明妃的面前,幸好明妃没事,躲在尚武墨的怀里瑟瑟发抖,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可她的眼神扫过卓纤儿时,脸上分明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
“画儿,你没事吧?”殷世有见状,急忙下马去查看,脸上尽显心疼之色。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楚临君走到明妃的马后,看着马背上那一抹红,心中有了数,原来这明妃是为了引起皇上的关心,竟不惜以珠钗将马背刺伤而使得马儿受惊。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楚临君第一次觉得明妃竟是一个如此阴险的女人。
“怎么回事儿,这匹马可是围场专用的,怎么可能受惊?”说罢,尚武墨便要起身查看,明妃见状,顿时惊慌失措,万一被皇上发现了,她该怎么对皇上解释?
楚临君不想卓纤儿因此引来不必要麻烦,立刻上前道:“皇上,或许马是在马场里关的太久了,一时出来溜溜,就得意忘形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尽快的打猎吧?”
如果被尚武墨发现马背被刺伤,那明妃必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受罪的依旧是卓纤儿,只会让明妃视她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