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去了画宣居明妃那里，奴婢是从那里回来的，所以……如若打扰到了您，还望您原谅。”卓纤儿依旧低着头不卑不亢的说着。

“果然啊，他本就是个无情的男人！哼！”贤妃一听，甩袖冷笑道。

“贤……贤妃？”抬起头，只见卓纤儿假装惊愕的看向贤妃，那惊讶程度不亚于半夜见到了鬼魂。

贤妃蹙眉，看向卓纤儿上下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宫女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但她可没有印象。贤妃当然没有印象，那时候沈嫚姝害她的时候，正巧心儿不在，平时，她又怎么会观察一个小小的宫女？

“你认得我？”贤妃上前一步，看着卓纤儿问着。

卓纤儿急忙点头道：“奴婢曾是辰妃跟前的宫女，如今辰妃进了天牢，奴婢阴差阳错的到了皇上跟前当差，对于您当年……”

辰妃这个名字贤妃倒是不陌生，那不过是一个不得势的贵妃罢了，还不如她那个时候得宠呢！

“当年什么？”贤妃眯起眼，眼中尽是疑惑的看着卓纤儿问着。

卓纤儿故作紧张的揉着自己的衣襟，咬着唇低声说道：“奴婢听曾在玉姝宫当差的宫女提起过您，说您被姝妃陷害，被皇上打入了冷宫，不过，如今姝妃已死，也算是老天对她的报应了！”

“死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贤妃一听，骤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又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那可怜的孩儿……”贤妃的宫女一听，急忙上前安慰贤妃，卓纤儿见状，心中顿时冷笑。

“您怎么哭了？”卓纤儿见状，急忙上前安慰，谁想，贤妃一把抓住卓纤儿的手，满是疑惑的看着卓纤儿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专门来告诉我沈嫚姝死了的是吗？”

贤妃满眼尽是怀疑，她在冷宫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看不清事实？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是画宣居可以经过这里，平白无故的大路不走，跑到冷宫这走什么？她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卓纤儿故作害怕的看着贤妃急忙说道：“奴婢没有，奴婢真的经过这里，被歌声吸引来的，奴婢也不知道您在这里，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贤妃态度一转，冷嘲热讽道：“就算你有目的又怎么样？我一个冷宫里不得势的女人，就算是皇上来了，又奈我何？”

看着贤妃的情绪好似有些不正常，卓纤儿心中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这贤妃在冷宫里呆傻了？忽然，贤妃面露哀怨喃喃道：“当年我刚入宫时，皇上对我疼爱有佳，可惜那姝妃心机太深，一次次的陷害于我不成，竟好心给我送来一坛桂花酒，谁知……那桂花酒里竟然参杂了迷魂药，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痴痴地坐着，丝毫没有理会卓纤儿，已经遥遥陷入了当年的回忆里。

“贱人！”狠狠地一巴掌抽在贤妃的脸上，贤妃猛然醒来，只见尚武墨正愤怒的看着自己，而沈嫚姝则是一脸的得意。

此刻的她正坐在地上，身边躺着流着血的男人，看样子是死了。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再看沈嫚姝那得意的模样，贤妃深知自己被陷害了，急忙拖着大肚子跪在了尚武墨的面前。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这……”贤妃百口莫辩，死无对证，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朕今天就杀了你！”

尚武墨一脚踹在了贤妃的肚子上，贤妃被踹的老远。

霎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鲜血顺着贤妃的下体流出，贤妃惊恐的看着鲜血，立刻抬起头，向尚武墨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尚武墨冷冷的笑着，看着贤妃便道：“贤妃，你把孩子生下来啊！生下孩子，朕就会饶了你！”听着尚武墨的话，沈嫚姝看着贤妃心中一阵兴奋，没有产婆的助产，她能生下来孩子？活活憋死你！

此时此刻，贤妃听不到任何人的话，眼前一阵眩晕，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手捂上肚子心痛不已。

“啊！”寝殿里传来贤妃撕心裂肺的哀嚎，紧接着便是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响彻整个寝殿。望着怀里的孩子，贤妃顿时感动的哭了起来，急忙抬眼看向尚武墨说道：“皇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尚武墨缓步上前，伸手接过了孩子，眼睛里立刻闪过阴戾之色，看着贤妃冷笑道：“我们的孩子？朕今天就要你看看这个孽种是怎么死的！”

“不要！”贤妃歇斯底里的大叫出声，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孩子被尚武墨狠狠地摔在地上，浑身被血迹渲染，成了一个血孩子。但这还不够，尚武墨竟然上前，狠狠地用脚踩踏婴儿的尸体，直到婴儿变成了一滩血糊糊的东西。

贤妃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早已晕死过去，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冷宫了。宫女是她带进宫的贴身丫鬟，但也未能幸免，沈嫚姝在她的身上烫满了伤痕，贤妃无心顾及丫鬟的死活，瞪大眼睛带着一丝希望看着丫鬟问道：“孩子呢？”

丫鬟一听，潸然泪下，急忙跪在了贤妃面前哭道：“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孩子已经……已经被皇上踩踏的尸骨无存。”

“什么？”贤妃一听，瞬间瘫软在床上，眼泪犹如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嘴上一直呓语着孩子。

看着贤妃如此，丫鬟心疼，没有将尚武墨将贤妃的家人一并处死的事情告诉她，怕她承受不起那样的打击。

听完贤妃的故事，卓纤儿心中一阵哀伤，原本听虹绽说起此事的时候，她就觉得残忍，再次听到贤妃说起的时候，简直是心惊肉跳，就像回到了自己被尚武墨残害的情景，眼泪也随之滑落。

“你哭什么？”贤妃忽然将目光射向卓纤儿，看着她一脸的泪痕，立刻诧异的问道。

卓纤儿摇摇头，看着贤妃急忙说道：“奴婢是见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只是没想到贤妃的身世这么悲戚，奴婢一时没忍住。”

“悲戚？哈哈……”贤妃忽然脸上又是仇恨，又是悲哀之色，卓纤儿可以确信，今日她的目的达到了。

“贤妃，时候不早了，奴婢先回了，改日经过这里时，奴婢必定给您带着好吃的。”说完，卓纤儿转身离开了冷宫，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回想起自己曾经的一幕幕，她的心便痛得要死。

再者说，即使想要利用贤妃，也不能急于一时，贤妃毕竟是受人陷害过，想她的戒备心不比自己的少。

慢工才能出细活，不急，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慢慢来。

回到皇帝的寝殿，小乐子竟然还没有回来，卓纤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屋，忽然一道身影从窗口闪过，卓纤儿顿时大叫出声。可她还未叫出声，只见那人已经将她的口给堵住了。

“唔……唔……”卓纤儿摇晃着脑袋奋力的挣扎，想要大叫，却叫不出一丝丝声音。

想那东方锦若是来的话，必定不是如此，那这个人是谁？他又要做什么？难道是明妃派人来杀了自己？

“不要出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卓纤儿瞪大着眼睛不再挣扎，那人手轻轻的收回，卓纤儿立刻回身，看着眼前的楚临君，卓纤儿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来做什么？为何夜探皇帝的寝殿？即使他功夫再好，难道他不怕被人发现吗？上前挥手在楚临君的胸前捶去紧张道：“你半夜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怕被皇上知道吗？你不能不让别人替你担心吗？”

楚临君愣在那里，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话……身形一怔，呆呆的望着卓纤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卓纤儿发现楚临君的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头顶就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一般，急忙停下手，抬起头，对上楚临君那惊愕的眼神，卓纤儿顿时脸色苍白，急忙后退两步，咬着唇站在那不知是好。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冲动？是因为对他思念过度了吗？

楚临君尴尬的回神，随后向卓纤儿走去，卓纤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急忙回身将门反锁，随后看着楚临君说道：“楚将军，奴婢刚刚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如此，您不要见怪。”

当卓纤儿叫自己楚将军的瞬间，楚临君瞬间回神，他似乎忘记了，她只是镇国公的女儿，而不是苏青翎。那种感觉，那些话，或许只是自己太思念苏青翎的缘故。

猛然走到窗口，一阵微风吹来，楚临君霎时清醒，他竟然忘了自己今日夜探寝殿的目的。伸手将窗子关好，楚临君看向卓纤儿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成为皇上的妃子？”

抬起头，对上楚临君的双眼，卓纤儿急忙低下头，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她心知这样做对不起他，可是她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她要复仇。

“楚将军，身为镇国公的女儿，身为皇后的妹妹，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又如何？我的目的只是报仇，您只需做您就够了！”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她终是要撇清与他的关系，曾经如此，现在亦是如此，恐怕将来……她们始终都不会走在一起了。

“所以呢？你现在已经是尚武墨的人了？”楚临君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怎么样的想法，就像东方锦说的那样，她到底有什么说不出的事情？

懵然抬起头，卓纤儿竟不想自己在楚临君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人，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就是那么不懂得洁身自好的人吗？一种被冤枉的感觉袭来，就像当年尚武墨和沈嫚姝联合起来陷害自己一样！

绝望的伸出双手到胸前，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卓纤儿将衣服上的纽扣一颗颗扭掉，或许只有让楚临君一试，他才会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