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踏踏踏。”
清脆的滴水声在潮湿的岩洞里回响，还伴随一连串脚步声。
“明赫，现在怎么走。”厉战波的话瞬间打破原有的宁静。
“报告老师，现在这洞里没其他植物，金仙紫罗也无法帮我们沟通问路。”走在最前头的明赫转过身来，先是看了厉战波一样，再一一扫过杜云飞，沙纪然，以及靠着杜云飞肩膀沉睡还没醒过来的古婧的侧脸。
闻言厉战波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前方的分岔口，只见在他面前是一个十字路口，分别有3个黑不溜秋的洞口向着己方，手上火把火光微弱，无法穿透这三个洞口的漆黑，这三个洞口犹如噬人的黑嘴，看着怪渗人。
没武功打底的沙纪然本能深呼吸一口，看着厉战波道：“看这地形有点怪异，需小心为好。”
“嗯。”厉战波微微点了点头，沉思一下，看着众人道：“虽然玄彩九凤未必能追进这狭窄的山洞，但从进山洞的一刻开始我，我心里总是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我想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现在开始，我门分成三组，红俪和乌濯一组，杜云飞和明赫，古婧一组，我和沙纪然一组，分别探路一个分岔路，以最短时间探知得到离开这里的正确出口。”
“明白了，老师。”
“是，厉先生。”
“好，立即出发，记得遇到不可匹敌的敌人，立马撤退，不可恋战，回到这里集合。”
分开走后，明赫走了一会儿后，他停下来，很认真地对杜云飞道：“大哥，你觉得老师刚才说的不安感是不是一种预支未来的能力呢？”
“别停下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探路。”杜云飞走路的速度不减，扭头瞪了明赫一眼道。
“喔。”明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追上杜云飞，接着道，“大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啊。”
“这个嘛，我觉得老师肯定会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会开玩笑，刚才说话的语气又很严肃，那我肯定相信是老江湖的他了。不过我觉得这种并不算是预支未来的一种能力，算是危机触觉，是感觉的觉，不是鹿角的角。也许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的高手在这方面才更为明锐吧。其实危机触觉我觉得我们也有，只是比老师弱很多而已。”
“原来如此，一听到大哥你这么说，我就豁然明了。大哥，我真的对你钦佩，危机触觉你都懂。”明赫叹道。
“你隐晦的意思是我只是高中生，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偏门的知识是吧。你表面看我只是高中生，但你却不知道我经历了多少你没经历过的人和事。放心吧，以后你也许还能超越我呢，只要你不要过于沉迷儿女情长。”杜云飞笑道。
这一番话要是不熟络杜云飞的人听到，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杜云飞是装腔作势，一个啥都不懂的少年而已，但无论他们会如何怀疑，杜云飞是两世为人的人了，见识和心智成熟程度远超同龄人了，也许还有更深刻的人生哲理他还没能领悟，但教导明赫一番，还是有资格的了。
“唉，这个嘛。嗯， 我明白了。”明赫道。
“大哥，你说古婧呀哦多久才醒来啊。”明赫又问另一个问题。
“你现在得多喜欢动脑子啊，这么多问题想问？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杜云飞侧目瞟了明赫一眼。
“是啊，我以前觉得饿自己已经很了不起，在同龄人里属于成熟稳重的存在，但遇到大哥你之后，我觉得我自己幼稚不少。这次来这个深藏在海底的远古遗迹，彻底刺激到我，让我自己想快点改变，让自己变强大。所以我自然而然就多问题想问了，这叫勤学好问嘛。”
“我也跟你一样，在这个远古遗迹见到很多平常遇不到的灵兽怪事，刺激了我的大脑，我觉得自己的大脑和思维更为豁然阔达。但你问古婧多久才醒来，跟这些无关吧。你还是专心探路，你可是先锋，我背着人，只能殿后，小心点看路，别问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古婧是身体受伤后大脑自动让身体休眠，她的身体现在是自动回复的过程，如果强行弄醒她，对她的身体没啥益处。等吧，她很快会醒来的。”
“好的，大哥。我明白了，你累不，要不换我背她吧。”明赫主动道。
“呃，不用。”杜云飞差点就答应，累是肯定累的啊，古婧的体重可不轻，但他本能地把想答应的话吞回肚子，拒绝道。
“哦。”明赫随意应了一下，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杜云飞他有点精神恍惚。
杜云飞觉得自己有点失常，他刚才居然吃醋，怕明赫背古婧的时候，碰了古婧的娇躯。
“杜云飞啊，你这是想什么呢，你可是有老婆的人。”杜云飞故意走慢半步，让自己跟明赫相差半步，然后他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大哥，停。”走在前头的明赫突然喝道。
杜云飞愣了一下，急刹停住。
“呜呜呜。”一阵阴冷的阴风从前方的山洞吹来，还伴随着哭声。
“弄黑火把，贴墙。”杜云飞对明赫低喝。
明赫反应迅速一掌拍灭火把，靠墙而立，当明赫刚靠墙，山洞里飘出一群白亮的苍白灵体，他们衣着不一，但都全身散发白色亮光，一脸死寂的脸孔。
“这是……”明赫张开了嘴，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应该是灵体。”杜云飞心里一沉，嘴里发苦暗道。
这群苍白的灵体没有对杜云飞和明赫发动攻击，但杜云飞和明赫都感到它们身上蕴含的奇异力量，它们绝非看上去那么普通和容易对付。
杜云飞和明赫都不敢大口呼吸，幸好他们靠的洞壁是凹深下去，适合他们藏匿身形。
“呜呜呜……”它们的群体似乎很庞大，从杜云飞和明赫身边过了一批又一批，无穷无尽，它们嘴里微微散发着类似哭泣的呜声，这种呜声让杜云飞和明赫听久了开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昏迷的古婧还好，杜云飞和明赫在压抑这股烦躁，开始有点受不了了。
“大哥，我感觉好难受烦躁，你呢。”明赫用手臂轻轻撞了一下杜云飞，然后对杜云飞说唇语。
“我也一样，坚持住。”杜云飞也用唇语回道。
“但我实在受不了啊，怎么办。”明赫咬牙道，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额头青筋暴起。
杜云飞很头疼，但他现在没办法面对现在得困境，他能完全理解明赫的感受，因为现在从这些苍白灵体口中吐出的不再是“呜”字，而是地狱般的怨灵哭泣声，他要不是在前世的药谷里修炼有清心寡欲的《冰心心经》，一直在默默念着，他也会跟明赫这般处于崩溃的边缘。
杜云飞很想开口大声念出《冰心心经》，帮明赫减轻痛苦，但这种冲动的举动，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让他和明赫成为苍白灵体群的攻击对象，跟自取灭亡没任何区别。
明赫清楚地看到杜云飞紧皱的眉宇，知道杜云飞也在苦苦支撑，他突然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仗义豪情，他忽地冲杜云飞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然后催发全身功力，向来时的那个方向一边冲一边大喝：
“极上魔掌！给我打打打！大哥，你快走，别管我，你和古婧往反方向走！不要回头，不要心软，否则我的牺牲就是白费的了。放心，我会没事，能杀出重围的！”
“明赫！”杜云飞差点喊出明赫的名字，他心在滴血，看着明赫这一突然冲出去，立即吸引了苍白灵体群，它们如扑火而至的白蛾，把杜云飞瞬间淹没。
原来苍白灵体群其实已经差不多都全部路过他们了，但就差那么一点点，所以明赫这么一吸引，杜云飞面前突然恢复为空荡荡的漆黑山洞，但明赫决绝地喊出那句话的话音萦绕杜云飞的脑海，挥之不去。
“明赫！”杜云飞终于沉重地喝出明赫的名字，他的眼眶已经湿润，他伤心欲绝地望向明赫喝苍白灵体群离去的方向，深深一鞠躬，然后朝反方向快步飞奔，这个方向的山洞里是什么情况，杜云飞并不明朗，但这是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他不能让明赫白白牺牲。
“为什么要这样!”杜云飞从正面背着的背包里拿出火机，打开它照亮着前进的道路，他现在无比希望做引走苍白灵体群的是自己，而不是明赫，他不想身怀背负忍辱负重活下去的负罪感。
但杜云飞没得选择，因为他是负责背着古婧，所以为了多一个人能活下去，明赫的牺牲就自然而然地是最佳的选择了。
狂奔一段路程后，杜云飞突然降下步速，因为眼前的道路突然变得宽敞，再前行百来米，杜云飞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前方涌来。
“不好！”杜云飞正想往后撤退，但这只是一种妄想。
“嗡！”一抹黑芒闪耀，杜云飞眼睛都无法睁开，就这样被一下吸进了一个深不见底得的黑洞。
吞噬杜云飞后，这黑洞身上的黑芒随之消散，它如没出现过般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