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拂袖做出拭泪的模样,他嚅嗫地开口:“既然心儿嫌弃我是个文弱书生,那我便不去恒禹河给心儿添乱了。”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萧镜之张张嘴,话说一半便被承欢打断。
“驿站是个好地方,能遮风能挡雨,饿了想吃就吃,渴了想喝就喝。”
“虽然这里的水不太干净,但还有好酒可以供你们喝啊,你们就乖乖地在驿站里面喝酒吧~”
语毕,她轻轻地拍了拍玉玲珑的肩膀,对他一笑,“等川北的水情好些,我亲自带你去恒禹河看水。”
玉玲珑心中一暖,不再给承欢添乱,真心实意地说道:“心儿若是真的带我去看恒禹河的风光,那我便带心儿看遍东立的秀丽江山。”
承欢莞尔一笑,不再多留,而是迈着健步如飞的步子朝外走去。
“二皇子...要坐下来喝杯酒吗?”玉玲珑对着萧镜之眨了眨眼睛。
萧镜之心中沉闷,不留余地地拒绝道:“大灾当前,恕本皇子不能陪玉公子痛快畅饮。”
他甩甩衣袖,一脸阴沉地离开了承欢的房间。
阿南嘟着嘴,站在原地轻声念叨了一句:“有什么好猖狂的啊,日后见了我家主子,你还得行礼呢!”
晚秋竖着耳朵,恰好听见了阿南说的话,她抬起脑袋,不解地追问阿南:“为何二皇子需向你家公子行礼?”
阿南经她一问,瞬间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晚秋。
“嗨,别理他,都是被本公子给惯的,看谁不舒服就忍不住在别人背后嘀咕两句,也不看看那人是什么身份。”玉玲珑望着远远离去的萧镜之,张嘴替阿南解围。
“那是因为阿南遇上了您这样的好主子,所以才能这么率性天真。”晚秋温婉一笑,丝毫没有怀疑玉玲珑的身份。
玉玲珑趁势而上,轻声询问:“那你家小姐呢,在你眼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她颔首笑了笑,接着回道:“做奴婢的本不该在主子身后议论主子的事情,但我家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儿,在晚秋眼中,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姐。”
“什么嘛,你家小姐的嘴巴不是一般的坏,一路上净欺负我家公子,公子身上的贵重之物皆被她洗劫一空!”阿南抬起脑袋,愤愤不平地回嘴。
玉玲珑抬手直接揪起阿南的耳朵,阿南一阵惨叫,当即便停了嘴。
晚秋扬袖遮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小姐便是这样,总爱捉弄身边在意的人。”
“还请玉公子细细想想,若是小姐不收下您身上的贵重之物,你们是否还能结交为友?”
阿南躲到玉玲珑的身后,悄悄探出脑袋,说了句:“收了我家公子的财,便是我家公子的人。”
晚秋一怔,弯了弯唇,不再说话。
“奴婢身子不适,便不在这处与玉公子闲谈了,外处风大,还请玉公子回屋之时关好门窗。”
语毕,她踩着盈盈轻步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玉玲珑冷下一张脸,含恨地瞪了阿南一眼,他本想趁着承欢不在之时透过晚秋的嘴多了解她一些,却被阿南全部打乱。
“给本公子进来!”他一把将阿南拽进自己的屋子。
他赫然转身,用手指着阿南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就因为你话多,所以晚秋才走的,就因为晚秋走了,本公子才无法多了解心儿一些!”
阿南睁大自己的眼睛,伸手揪住自己的耳朵,憋屈地说道:“太子殿下,阿南知错了。”
“知错就得认罚,本王现在要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他瞥了瞥阿南身上穿着的衣服,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阿南知错,太子殿下不要这么对阿南嘛...”
“阿南...虽然知道太子殿下长得很美,但阿南还是喜欢女孩子的......”
他用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生怕玉玲珑一个兽性大发便在青天白日将他吃干抹净。
玉玲珑骤然抬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卸下,眨眼功夫,原本姿容平平的男子瞬间拥有一张绝美的容颜。
“本王要去恒禹河看看,心儿怕是一人应付不来。”他用自己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阿南。
阿南吞了吞口水,瞬间恢复理智,摆手婉拒。
“不行不行,那处太危险了,若是太子殿下不小心跌落水中,纵使阿南有是个头也不够皇上砍那。”
玉玲珑用自己纤长的手指猛地揪住阿南的耳朵,阿南的耳朵瞬间被他揪得通红。
他邪魅一笑,微蹙眉头,“依阿南话中之意,似是并不怕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半晌后,阿南穿上了玉玲珑换下的衣服,带上了玉玲珑所带的人皮面具,乖乖地坐在了玉玲珑的房间之中。
玉玲珑随手揪起一张绢帕系在了自己的脸上,临行之时嘱咐阿南:“只要不站起来,别人便看不出你我的区别。”
“若是被人发现,你我极有可能被当做东立的奸细,到时候......”
“太子殿下别说了,阿南都明白,您快去快回吧......”阿南憋屈地拿起木桌之上摆着的那本书,乖乖地坐在木凳之上一动不敢动。
若是玉玲珑与他的身份被寒盐君发现,寒盐君极有可能将他们当做东立派来的奸细,而玉玲珑身份特殊,纵使被发现也无伤大雅。
但他便不同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南游女帝点点头,他就得死在寒盐君的冷冽剑下。
无奈之下,他只得眼睁睁看着玉玲珑翻身而起,从窗户之上纵身而下。
一霎后,他猛地瞧见玉玲珑床榻之上放着的玉萧,连忙起身朝着窗外张望。
玉玲珑早已消失不见,阿南呶呶嘴,挠挠耳根,“太子殿下,您的兵器忘带了......”
同一时刻,萧镜之卧房的窗户亦被打开,一身黑衣的他轻声叮嘱屋内的一封:“切记,一定要盯住那来历不明的玉公子。”
一封点了点头,随即劝道:“不如便让属下前去恒禹河,二皇子还是呆在驿站吧。”
萧镜之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一跃而下,他的心悸动难忍,仿佛只有看见承欢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