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冲着甄仪意味深长的一笑,然后拱手说道,“甄大长老,咱们又见面了。”
甄仪忍着把他踹下台去的冲动还了个礼,应道,“是啊,顾将军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
这时候,吴聪等人已经起身,来到晏连浦面前,高声问道,“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晏连浦显然不想跟这人答话,因为他跟顾衍之早就到场,前面吴聪对甄仪不敬的态度让我们的晏侯爷很是不爽。他冲着顾衍之一撇嘴,示意,你说吧。
顾衍之一笑,应道,“此人乃是大翊国兵马大元帅御赐定国侯安西正麓三军大都统晏连浦是也。”
顾衍之的这一长串名头说完之后,在场众人皆是傻住了。那这个一身红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顾衍之了。
晏连浦的名声在翊国真可谓是妇孺皆知,更何况这些有些血性的武人,他们几乎整齐化一的冲着晏连浦和顾衍之抱拳施礼。
吴聪也极为客气,堆着笑上前问道,“不知侯爷今日前来是……”
晏连浦面无表情的答道,“宣旨!”
在场的众人除了天煞宫的这几位之外,听了晏连浦的话皆是一怔。
台下之人更是议论成了一片,定国侯爷竟然亲自出来宣旨,这得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排场啊!而且,他这算是顺路过来,还是专程赶来的呢?如果是专程赶来的话……这旨又是宣给谁的呢?台下人诸多的猜测,不一而足。
吴聪上前一步问道,“敢问侯爷宣的是什么旨意?”
晏连浦睨了他一眼,冷笑了数声,问道,“本侯宣什么旨意,还要先过过你的耳么?”
吴聪被晏连浦的这句话噎的半晌才缓过这口气来,可是这口气没顺多久,就听晏连浦接着说了一句,“而且,你是什么东西?”
吴聪当即被秒杀!
晏连浦转身,与顾衍之来到无嗔大师和邱掌门近前,冲着两位抱拳说道,“晚辈晏连浦,见过两位前辈。”
“晚辈顾衍之,见过两位前辈。”
两位前辈含笑点头,而原本坐在他们身后的小沙弥和小道士站了起来,并把椅子搬了过来,晏连浦跟顾衍之也不客气,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
甄玄和甄仪此时并肩而立在台中央,甄仪冲着甄玄使了个眼色,甄玄用眼角扫了扫晏连浦的方向,甄仪眯起眼睛,甄玄一挑眉,回归了自己的座位。
只见甄仪微笑着走到无嗔大师和邱掌门的面前,向上一拱手。
“两位前辈,刚刚在下已经与本宫宫主的比试了一番,可否容许晚辈问旁边几位掌门几句话。”
“当然可以。”邱掌门点头说道。
甄仪走到那几人面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几位可看清了刚刚在下与我家宫主的比试?”
另外几位此时的脸色可与猪肝有一拼,尴尬的点了点头。
“恕在下无礼,多问一句,当日我家宫主与各位比试时,情形可否比今日惊险?”
那几位望天望地就是不说话,甄仪也不强求,笑道,“看来是没有了。”
说罢,她转身面前众人,“众所周知,天煞宫地处边疆苦寒之地,西与西番相接,尽管翊国有几十万战士守卫边疆,但他们也是人,不可能在每一次对方突袭之时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也正因为如此,我天煞宫的功夫,并不强身健体之用,而是用来保护那些手无寸铁,没有还击之力的妇孺。也许你们会说天煞宫的功夫阴毒,这点在下承认,因为面对强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快最简单的方式杀掉来犯之敌。”
说到这里,甄仪顿了一顿,看了眼台下众人的反应,然后才接着说道,“以此之前,在下也曾说过,在座的诸位亦或是门人,都曾经有过到天煞宫挑战未果的经历,而此一番,本宫宫主不过是应了前约而上门应战而已。而且,在场的诸位也看得清楚,在下刚刚问过在座的各位,在比武之时,我家宫主并没以杀敌之术对阵……”
甄仪说到这里,棒子也算是轮完了,再不给点糖吃的话,虽然天煞宫一时是痛快了,但难保日后没有麻烦,所以她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我家宫主年轻,又不太擅与人交际,所以,此番前去应战难免让各门各派有所损失,也让各位掌门帮主受了些损伤,这些,在下代我家宫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而且,各门各派的损失,我宫也将一力赔偿。”
说着,甄仪转身,对着在场的诸位掌门抱拳,几乎一躬到地,起身之后,甄仪对着台下一招手,叶亦飞身上台,稳稳的将一把茶壶几个茶盏稳稳的托到了台上。
甄仪亲手为各位将茶倒满双手奉上,然后自己又取了一盏塞进了甄玄的手中,然后又取了一盏用双手捧于胸前,对着众人说道,“在下在此,与宫主一起,以茶代酒,向诸位赔礼了。”
说罢,甄仪一仰头,先饮了茶。甄玄正好口渴,仰头将茶盏喝了一个干净。
顾衍之坐在晏连浦身边,微微一笑,凝声成线,对晏连浦说道,“以前也知道她口才不错,但是今天过后,我更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晏连浦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望着甄仪的腰间出神。
甄仪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喝了茶,你就算是接受了天煞宫的歉意,而且局示就摆在你们面前,打你肯定是打不过甄玄,说你又说不过甄仪,而且,看着刚刚晏连浦与甄仪的那个互动,看来,江湖上传言进行要给天煞宫正名这一事也成了事实。
当然了,至于赔偿,在座的各位都没敢多想,也没敢问去哪里拿。
既然人家给了你这个下坡的机会,你就没有必要非得还在坡上挨着了不是!
于是,各位掌门在自家教众的注视之下,默默的也将茶水或多或少的饮了一些。
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
甄仪看了看放在吴聪身旁一动未动的茶水,轻轻一笑,“吴副掌门,咱们现在应该说道说道有关你家掌门的事儿了。”
吴聪瞪了甄仪一眼,把头扭到一旁,冷声说道,“嗯,你口才好,在下拙口笨舌自然说不过你。”
甄仪一笑,也不与他计较,“有句话叫做‘事实胜于雄辩’!既然吴副掌门都已经将贵掌门请了过来,何不在此,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呢?”
“老子说过,绝对不许任何人亵渎我家掌门的遗体!”
甄仪冲他微微一笑,说道,“不剖不解,只用银针和手,如何?”
吴聪一怔,“谁来?”
“我!”甄仪应道。
晏连浦闻言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
她的意思是准备自己亲自去摸吧!
顾衍之转头看了看甄玄,低声问道,“她还会这本事?”
甄玄轻叹,“她的本事多了。样样都让人瞠目结舌。”
顾衍之点头,“懂了。”
既然不动刀子,吴聪也就勉强接受了甄仪的建议,当然,这个过程就不用所有白道人士一起参观了,所以,众人将验尸的场地选择在了天煞宫所住的院落之中。
铁掌门的掌门应该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辈子,不仅仅活着的时候要奔波,连死后都要到处跑,而且还是处于冰鲜状态的到处跑。
因为做为一派的掌门,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是他的门人给他准备的这口木棺的质量还是十分的过硬的,而且足够的大。
可怜那几个为了能给享受给自己掌门抬棺而打破了头的门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老人家以及日后将要久居的“房子”没磕没碰的抬了回来。
不过,事情到这里又有了一点变化。
经过一路的辗转,等众人来到天煞宫众人所住的小院时,吴聪经过在路上的一番深思熟虑,等他们到达之后,他再次对于甄仪亲自检验一事又表达出了自己内心强烈的不满和不信任。
而且,为了强调自己的立场,他已经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的正确性站在那里白话的好长一段时间了。
甄仪抱肩看着正站在堂屋之中,口沫横飞的吴聪,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面对甄聪的表现,在场的众人也皆表示了些许的不满。
本来嘛,顶着大太阳,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因为在座的众人都要表示出自家人对此次武林大会的认真态度,一个比一个来的早,有不少人打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着饭呢。
而且,做为一个掌门,虽然是代理的,刚刚同意检查的也是你,现在不同意的也是你!铁掌门的未来真是让人担心啊。
更痛苦的就是那几位到现在肩上还扛着重担的门人,因为甄聪是在他们将棺材抬离马车之后才开始演讲的,而他们没经请示,既不能让棺材落地儿,也不敢随便的再放回车上,只好咬着牙站在那里硬挺着。
等着吴聪白话的口干舌燥喝口茶的功夫,甄仪这才施施然的站起身来,说道,“吴副掌门刚刚说了差不多能有半个时辰,归纳起来,是不是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不放心我验!”
吴聪:“……”
众人,“……”
“吴副掌门好口才,区居一个小小的副掌门的位置真是委屈你了。就您这口才,若是到两军阵前,就算吓不住敌军,也能把他们烦个半死!”
晏连浦闻言,用自己的白眼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而顾衍之则是不屑的一笑。
吴聪被甄仪的话臊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刚想开始驳斥几句,可是甄仪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说道,“可既然今日来了这院子,有些事情就由不得您吴副掌门了。”
此话一出,铁掌门的众人人皆是一惊,心里琢磨,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这光天化日的,当着朝廷重臣的面儿,你们天煞宫准备抢尸还是怎么着!抬棺那向位就差准备一二三向后转,抬着棺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