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晖说:“如果活动不成功呢?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李双笑道:“你就不知道了,首先,如果帮了他,你的入户问题就能很好解决了;如果他不了组织部长,那也没有关系,他欠了我一个人情,最多我再熬几年,他一退休,会把这份人情还给我的。”
“出来混,人情总是要还的。”他的头脑里冒出了这句话,越听背后越发凉,体制内的水,深呐。
“你还在读书,有些东西无法接受,这我能理解,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把意思向贺司令说了,他会理解的。”李双说。
“你的意思是,在军队里,也有潜规则?”范晖问。
李双模梭两可地说:“有的东西,可以想像,但不能说,可以意会,不能言传。”
范晖说:“我懂了。这件事情,我想一想吧。”
李双给他夹了一筷菜,提醒道:“我们局长的儿子叫伍海峰,听说这一次要提干,正在考察期,情况如地方上一样,竞争的人也挺多,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
吃完了饭,范晖和她分开,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很纠结。
他打算毕业后就进入体制内呢,没想到,还没有进去,就和这些事情搅在了一起。事实上,他一直在准备着,从认识唐月英开始,他就慢慢为自己留了一些道路,但真正做起来,尤其是面对这种外人都难以相像的东西时,心里一时还难以接受。
-他就这样低着头想心事,不想,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所碰之处,一片柔软。他急忙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人,贺敏。
他马上来了个立定转身,若无其事地走了。
贺敏气得双眼圆溜,又跑到他的面前,没想到,范晖又转身走……
“范晖,你给老娘站住!”第三次转身,贺敏终于发飙了,叉着腰怒吼着。
旁边的人群纷纷驻足观看,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因为贺敏穿的是警服,让一个美女警察愤怒的人不是坏人那谁是坏人?
范晖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好奇地问:“警官,您在问我吗?”
贺敏掀了掀眉毛:“你敢说你不是范晖?”
范晖说:“我是范晖不错,但我不认识你呀?”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换作是别人,他可以否认,就像当初忽悠郑娜娜的时候一样,可以说他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或者弟弟,但如果也这样对贺敏说了,那她一定让他把身份证拿出来的。
“你不认识我?”贺敏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我找了你那么多次,今晚你一定跟我走!”
说着她就把手铐拿了出来,把他的一只手铐上了!
范晖怒火冲天,刚想反击,但看到那么多闲得蛋疼的朝阳群众围了上来,只好在内心里叹了口气,不和这疯婆子计较了,看她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贺敏用一只手铐铐住了范晖的右手,另一只就铐在自己的左手上,两人连在了一起,这下范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跑不了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范晖很无语。
“我就想和你聊聊,可是你一直躲避我,我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贺敏说。
“你觉得我们还有聊的话题吗?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扰,何乐而不为?”范晖说。
“我知道那件事情我有错,我也曾经怀疑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已的好不好?”贺敏真诚地说。
“好一个身不由已!你知道,如果没有人帮我,我就有可能被人诬陷,这一辈子就算完了,你在政法部门,这种事情难到没有听说过吗?”范晖冷冷地说。
被范晖这样指责,贺敏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他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也正因为如此,长时间以来,贺敏很内疚,常常坐立不安,一直想向他赔罪,但他总是避而不见,也让她没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才能够原谅我?”贺敏咬了咬牙,问道。
范晖盯着她看了看,不说话。
贺敏被看得心里发毛,心里慌慌的,七上八下,心想,如果他提一些非份的要求,要不要答应?
“你帮我办一件事情,我就原谅你。”范晖说。
他和贺敏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最多是贺敏不够朋友而已,而他知道她向来秉公守法嫉恶如仇。再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你说吧,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办!”贺敏说得斩钉截铁。
“市人事局的副局长李双跟我说,可以帮我办入户滨海市的手续,但前提是要我帮她们局长一个忙,那个局长的儿子叫伍海峰,在省军区当兵,如今在提干的考察期,说明白点,这就是一个交易。”范晖说。
“你想入户滨海?”贺敏问。
“对,我要入户滨海市,毕业后进入体制内,好好改变一个这里的政治生态……”范晖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光,若有所思地说。
“还有一个问题,她们怎么知道你能帮她们的忙?”贺敏问,范晖的身份如今就是一个普通学生,这有点不寻常。
“呵呵,她们不是知道我救了你的侄儿么?”范晖苦笑不已。
贺敏恍然大悟:“这些人还真是善于钻营……”
贺敏脸红了红,不知不觉中,她和他一起走了好远。
她略为尴尬地问:“你在学校的生活过得好吗?”
范晖笑道:“好,怎么不好呢?学校里妹子多,日子滋润着呢。”
贺敏斜了他一眼,说:“你就不能找一个好的,专一用心地去爱一个人么?”
范晖摸了摸鼻子:“我不能为了一棵树木,而误了整片森林……
“你就是一个大流氓,我真想把你一直铐起来,让你少祸害一些女孩子。”贺敏嗔怒。
她这话说得有些意思,就是想管束他似的,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发觉了不妥,脸又红了红。
正在这时,范晖的手机响了!
手机的铃声是《心太软》,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总是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缘无悔,深爱着那个人,可是你总是没那么坚强……音乐配合着两人的心境,确实有些尴尬。
他想把手机拿出来,但他的手机放在右边的裤兜里,如今右手被铐着,无法拿出来。
“把我解开呀?”范晖说。
“哦,好,好!”贺敏手忙脚乱地找钥匙。
“来不及了,你先帮我拿出来吧。”范晖叹了口气,这个笨手笨脚的笨女人,每次碰到她都没有好事。
贺敏听话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兜,可一秒,就定格住了!
因为她着急之下,用力过猛,碰到了他那规模不小的小弟弟……
范晖感觉到一股电流经过,全身麻了一下,尼玛的,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嘛?别人摸没有这种感觉,单单是贺敏一碰,如电击似的。
贺敏眼睛瞪圆,脸色潮红,但随即就恼羞成怒,刚想发火,范晖却说:“不好意思,与美女同行,我那小兄弟不甘寂寞,探头探脑,堵塞了通道,怪我咯。”
“你?……哼!”贺敏抽出手,就想暴走。
但两人手上还连有手铐,拉扯了一下,她又忙找出钥匙来,打开手铐,自顾自地走了。
这时候,范晖手机的铃声停了,他也懒得去理会她,拿出手机来翻看着,发现电话是欧阳燕打来的,就打了回去。
电话通的,但没有人接,范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欧阳燕对他粘得很,从不会有不接他电话的情况,即便生气也不会不接。
他忙打电话给张龙,让他查查欧阳燕的位置。
皓月调查公司成立以后,花大本钱购买了不少先进的追踪设备,以锁定每一个电话号码的具体位置。
几分钟以后,张龙打电话来说,欧阳燕还在星月大酒店上班。
让欧阳燕到星月大酒店做服务员,是范晖的主意,希望她能了解一些大酒店的运作方式。
当下,范晖就打的直奔星月在酒店。
他下了车,来到前台,说:“美女,我来找我女人,她叫欧阳燕,是你们酒店服务员,我有急事,必须马上找到她!”
那个前台女服务员听到范晖这么说,惊呀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却说:“我们酒店服务员几百个人呢,你打她电话吧。”
“电话打不通,要是能打通,我还用问你吗?”因为急,所以范晖的语气有点冲。
不想,这个女服务员在家也是娇娇女,心高气傲,一听他的语气不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自己找去!”
“我再我一次,我女人有危险,如果她在你们酒店出了事情,我就把你们酒店拆了!”范晖怒气上升。
那个女服务员更利害,马上大叫:“保安,有人要拆酒店!”
正在门口巡逻的保安马上跑了过来:“怎么啦?怎么啦?”
范晖真是大跌眼镜,在他的印象中,这家大酒店是滨海市最高档的酒店之一,平时服务人员和保安对待客人都彬彬有礼,歉和有度,没想到今晚上却不一样。
那个保安皱着眉头问:“先生,你怎么回事?”
范晖耐着性子说:“我来找人,她叫欧阳燕,是你们酒店的服务员,她现在有危险,我必须马上找到她,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
“他说找不到人就拆了我们的酒店。”那个女服务员加了一句。
本来一听说是来找一个小小服务员,这位保安大哥就很不以为然了,现在听到前台的话,就冷冷地说:“你找的人既然是这里的服务员,那你在门外等,等她在下班就能看到了。”
看到前台和保安的态度,范晖不再说话,搬起大堂中一个贵重的茶几摔在地上!
“轰……”
一声大响,玻璃碎屑开散开来,散满一地!
不远处商务区沙发上的几个客人望了过来,一脸惊呀。大酒店啊,不是路边饭馆,居然也有人砸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