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好,我是忱缘的同学,我们同班,呵呵,今天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她!”看到忱缘爸爸眼里的冷意,古隽忙不迭地介绍自己。
“你跟她是同班?”忱昊锐冷冷问道。
“是的,我想请她为我补习功课,这样,我也可以帮她复习,叔叔……那个,我先杀鸡了!”意思说,他想等会再单独找忱昊锐说说忱缘的事情,不过现在他不方便 ,只好等杀完鸡再说了。
忱昊锐低头,正好忱缘蹲在地上抬头,两父女的目光相撞,忱昊锐眼里没过无穷无尽的担忧,不过很快又回了里屋,没再说话。
他刚刚没注意来人居然会是忱缘的同学,才十五岁左右的孩子,个头快抵得上他了。
“你爸好凶啊!”古隽故意喘着气说道。
忱缘无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那个爸爸好像满肚子心事,别人看着他的脸,看久了都会觉得累,成天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还有妈妈也是,对她凶得不得了,每次都是颐气指使地对着她吼,可又会经常在她晚上学习的时候给她端进来一晚热乎乎的肉汤,对她明明是关心的,却不肯表露出来。
那个姐姐就更奇怪了,对着她笑的时候每次都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在她转头的时候,又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有时候她回头去看忱琴,忱琴的脸上表情还僵硬着,收都收不回来。
到地球三个月的时间,除了古隽是真心对她好,每个人心里想什么她都看不出来,尤其是之前在森林里,夺走她玉石的那个男人,博得了她的信任,却把她最宝贵的东西骗走,还有那个红晃,他们都不是好人。
不过虽然觉得忱昊锐脾气古怪,她还是不喜欢让人说她爸坏话,怎么说他们白养了她几个月,她又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赶出去,再也不给她吃住……
所以,她还是要和自己这名义上的爸妈保持好关系的。
“不准你这么说我爸!”忱缘板着脸,打了一瓢水洗手。
“我可什么都没说,他是真的对我板着脸嘛!我只是来看你的,又不是真的非要你给我补习,我是说……那个,今天不是为了要你给我补习才来你家的,我是下课找不到你的人了,有点担心,才跟班主任要了你的家庭住址,你不怪我吧!”
“你不说我爸我就不怪!”心想着,你给我杀鸡,我当然不怪你了。
不过,貌似这杀鸡的工作还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手里抓着一团黏答答的东西,古隽也是头痛,不过想着这个黏答答的东西可以给忱缘补身子,他就给自己激起了干劲。
刘新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小互动,心里的疑问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女儿性子变了,能和同学相处那么愉快,却和她自己的父母越来越沟通困难,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每次她问忱昊锐关于忱缘的事情,忱昊锐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从来不愿意多说一句,连多看几眼似乎古隽都变得吝啬。
她当然不会认为忱缘会早恋,不过看那男生脸上不时露出青涩害羞表情,她知道,估计是人家看上自己女儿了,所以想要来讨心上人的好。
这村里十四五岁的人也有不少结婚了的,生了孩子,俩夫妻去城里打工,孩子就留在家里给老人家带,如果忱缘真看上人家了,能脱离苦海倒也不错。
这男生一看就是富贵命,对忱缘人又好,如果真成了,就让她嫁出去算了。
忱昊锐不喜欢这女儿,她还心疼着,不愿意女儿跟着他们吃苦。
刘新心里美美的,忱琴却不了。
从楼上窗口刚好看着忱缘和古隽蹲在地上说话,两人还不时笑笑,看得忱琴心里生气,随手便拿自己刚刚吃完的苹果蒂扔了下去。
苹果蒂打到古隽背上,白T恤上沾了污渍。
忱缘从古隽被砸的角度就能猜到是谁扔的,她不愿意去跟忱琴红脸,只好对着古隽抱歉地笑笑。
“没事,你家的苹果不脏!”古隽回头看到掉落在地 ,已经沾了泥巴的苹果蒂,连忙说道。
“我给你洗吧!”忱缘不好意思,知道他是有洁癖的,衣服脏了肯定难受。
“不用了,我自己会洗!……嗯……我家里会有人洗的!”心想,她怎么知道他在说谎呢?
古隽非要自己洗,她也就随着她去,只是对忱琴这样的行为实在不理解,有些无可奈何。
忱琴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原本是想扔忱缘的,怎么会扔到古隽身上去了?
不过也别怪她,谁叫古隽都不理她,看到她上楼了也不叫她下去,只顾着和忱缘说话。
对忱缘,忱琴从古隽出现在她们姐妹之间就开始有排斥了,直到忱缘因为发烧身亡,被另外一个忱缘的灵魂进入她妹妹的身体之后,忱琴就对她妹妹更加的不喜欢了。
看到楼下两个人似乎聊天聊得越来越投机,忱琴心里看不下去,又想着要怎么下楼,然后来个什么意外,破坏他们的见面。
忱琴走了几步,还没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忱昊锐就板着脸,冷冷看着她:“做你自己的功课,小缘的事你少操心!”
被教训了,忱琴心里不甘,可到底也不敢忤逆忱昊锐,瘪瘪嘴,收住了步子,回去拿书包做功课。
古隽杀鸡杀上瘾了,原本以为多难办的事情,有忱缘陪着竟然做得得心应手,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很快就清理干净了。
忱缘让古隽去厨房,她不会用菜刀剁肉,看着心里就发怂……
古隽一面斩鸡块,心里想着忱缘的事情,嘴上也同时和她聊着。
不知道学校里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流言流语,说忱缘的人个性不好……
在古隽看来,忱缘比他周围的那些女生都要好的多的多。越是和她接触,古隽心里越是喜欢。然后心里也有小小的内疚,因为他之前也没少说过忱缘的坏话。
忱缘是二中的校花,这个后冠是忱缘上初一的一个月之后被授予的。
以她容颜的美丽,校花的称号当之无愧。年轻的毛头小子,看人还是会更加注重人的外表,所以全校在古隽看来有半多数的男生都对忱缘有好感。
有些男生也不怕被班主任批评早恋,纷纷摩拳擦掌地想要和忱缘交朋友。还有小部分男生想方设法地想要接近忱缘,和她做朋友。更多的,则是默默放在心里。
晚上宿舍一熄灯,若谈起被男生们议论的次数最多的女生,肯定非忱缘莫属。这个女孩的美,简直是深入人心的,无论她的个性被别人传的如何,还是会被男生们一次次地在嘴边提起。
而忱缘,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追求成功!她心里只有功课,在学校从来不浪费时间和同学聊天,基本都是在看书。
只是看书,也居然能把某些人暗中得罪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流言,将忱缘狠狠诋毁了一番。说她眼高于顶,故作清高,向来不屑与人为伍!虽然长的美,但是个性实在让人讨厌……
此间的种种,忱缘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的生活圈子本就狭小,尤其是这三个月来,算是“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的生活一直在战战兢兢之中度过。
忱缘一直觉得,朋友贵精不贵多。所以,她在学校的朋友也不多,只有自己的同桌林欣和另外一个叫高雯的人。用忱缘的话来说,交友的事情还是该讲求缘分。两个从小学和她一起,一直到上到高中都是和她同一个班的女生。刚入学的时候,同班的女生因为她的美貌而对她疏远,大概是因为女人天生都对比自己长得漂亮的女人有一种隐晦的排斥感,所以入学那段时间,她没交到什么朋友。
等到从初中传来的流言四起,说她是忱家捡来的,不是亲生的女儿之后,更没有人愿意和她交往,怕会因此被人归为和她是同类而遭到排斥!
学生,从小到大,到了哪里,都有潜规则,都有小团体!
如此种种,让忱缘成为了让女生嫉妒、男生爱慕,但齐齐都表示不屑的存在!
古隽是第一次见到忱缘,就有些心动。满腔热血地去打听她的消息,无奈从各种渠道得来的讯息让他十分失望,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热火立刻被浇个没影。然后,大失所望的男孩有些犯贱地一边关注着忱缘,一边在别人咀嚼、深加工各种流言的时候附和着愤愤不平。
现在,古隽的感觉就是拨开乌云见日月,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光明的、美好的。蠢蠢欲动的少男心,又开始热血沸腾了。
这种生活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虽然只是帮她杀鸡,但是对古隽来说,有种过日子的感觉。
爸妈基本上都不做饭,古隽从小就非常向往这种生活,男人下班回家,孩子放下做了一半的功课,系着围裙的妻子端着刚刚烧好的鱼从厨房里
面出来,然后笑着说一句开饭了……
“你笑什么?”忱缘看着古隽帮她切菜切得好好的,两人还说着话的时候,他突然就沉默了。
以为他是在专心切菜,可是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像木头人似的。再看他的脸,竟然看着对面发黑的石灰墙傻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
古隽心里一紧张,感觉自己的小心思似乎被发现了,拿着刀的手也没轻没重的,直接往枝头上切。
“哎呀,你流血了!”
忱缘看到古隽说了几个字就不说了,浓黑的眉毛皱起来。
她低下头,看到砧板上一团血红,而且还在不断地拓张版图,心里害怕,赶紧抓住他的手,然后拿了自己口袋里的手绢给他止血。
乡下的菜刀都是很大块头的那种,宰牛都没问题,别说是切手指了,古隽的手割得很深,流了很多血。
“没事!不好意思,没帮倒忙,还给你添麻烦了!”古隽看着一砧板基本都快斩好的的鸡都染了血,感觉十分抱歉。
他倒是不觉得痛,只是觉得自己没用,血把鸡弄脏了,自己又不能再帮她,所以在忱缘拿掉他手里的刀之后,他也没再坚持要帮忙了。
洁白的手绢很快就染红了,腥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厨房里全是血腥味。
“哎哟,怎么弄成这样,你快去带人家看看,真是的,怎么让人家做这么多事,又是皮痒想偷懒了!回来再收拾你!”
刘新走进来看到一地一砧板的血,吓了一大跳,赶紧塞了十块钱给忱缘,让她带古隽去卫生所包扎。
“没事的阿姨,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怪忱缘了,要不我心里感觉过意不去!”听刘新这么说,古隽就急了,担心刘新真的会责怪忱缘。
那那女人看着五大三粗的,满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个会心疼女儿的。
这体重,至少等于两个忱缘了……
古隽脸上客气,心里暗暗腹诽。
“走走走,我们去包扎,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忱缘看着地上的血越积越多,心里急,眼睛就红了。
“没事,不过,那个鸡……”
“别管了,先去包扎!”忱缘用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手绢包着古隽的伤口,跟他一起出了厨房。
看着忱缘焦急的模样,古隽感觉甜丝丝的,一抹心计上来,古隽有些高大的身体突然晃了晃,像要晕倒似的。
“我扶着你,你可别晕啊!”忱缘心里一急,顾不上他的手指,伸出自己纤瘦的手臂抱住他的腰。
古隽心里想着,这回可真的赚大了。
没想到可以得到女神的拥抱,开始还对杀鸡感觉有点小怨言的古隽立刻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笑呵呵地任由忱缘抱着,两人往外面走去。
走到院子口上,古隽抬起自己的自行车,然后很自然地学着刚刚忱缘抱自己的样子抱起她,把她抱到前面。
“古隽,你的伤……你不是头晕么?”
忱缘看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居然还能骑车,一双黑眼珠瞪圆了看他。
在阳光显耀的地方,她深幽的黑瞳还是能看出一点点紫色,不是很明显,这个时候已经天黑了,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她这样瞪大眼睛看自己,对古隽来说还是第一次。
心跳得厉害,古隽的脸又红了,面对她的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只能嘿嘿地傻笑。
“坐稳了!”他答非所问,装酷地说了句,然后便伸出大长腿往后一甩上了车。
他骑车很快,跟自行车装了马达似的。
乡下地方没有路灯,只能靠着远远的灯火还有天上的月光来探路。
路上也不是很平,有些坑坑洼洼的的地方,自行车一颠一颠的,忱缘坐着感觉自己似乎随时要掉下来的感觉。
骑到路口了,古隽不知道卫生所在哪,便问她:“往哪走呀?”
忱缘被他的车速吓到,根本路上没有来得及时间说话,都是听他在说,自己都忙着深呼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