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莎抿一口酒,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出她的故事。
二十年前,一个封闭的小山村,暮春时分,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她就是陈莎。这本是一件喜事,家人都绷着一张脸,唯一开心的只有她的父亲。
每一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化,在那个保守的年代,女孩儿被认为是赔钱货,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接受众人鄙视的眼光。因为她的到来,母亲在家里的地位变得更加卑微,若不是父亲的偏爱,妈妈在这个家将会连卑微的地位的资格都没有,尽管四年前她为这个家庭生下一个男孩。
虽然陈莎是名女孩,父亲却对她疼爱有加,只要有空,就将她搞搞举起,放在肩膀上,给她讲着老掉牙的故事。
六岁的时候父亲不顾家人的反对,将陈莎送往村里唯一的小学,她也是这所学校里唯一的女孩儿,每天都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开开心心的奔跑着。陈莎的父亲虽然木讷,但却不傻,更不相信‘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鬼话,自己因为没文化,知道没文化的痛苦,不想这种痛苦在子女身上延续。
父亲的坚决,让这个本就拮据的家庭更加贫困,为了陈莎的学费,父亲从此没有了闲暇的时间,每天都在不停的奔波。幸福来得太匆匆,注定悲剧会更加惨烈。过度的劳累,终于透支完父亲的生命,家庭的顶梁柱轰然倒下,长睡不起。
“尊重生命,关爱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是父亲临终前跟许艺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后来的日子里,这句话也融进了陈莎的骨髓里。虚弱的父亲说完,转过头拉起陈莎哥哥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陈树,从此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妹妹。”那一天,刚好是陈莎九岁的生日。
父亲的葬礼过后,爷爷奶奶决定终止陈莎的学业,让她在家帮忙做农活。一旁的母亲沉默不语,今时今日,她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年幼的陈莎不知何为命运,但从爷爷奶奶的谈话中谈知道在家即将失去心爱的书包。一切似乎已成定局,而就在此时,陈树跪倒在爷爷奶奶的面前,用略带稚嫩的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妹妹读书,我来养家,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十三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责任,陈树只知道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陈莎,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这个妹妹。爷爷奶奶一开始坚决反对,但架不住陈树的软磨硬泡,只得含泪答应他的请求。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陈莎已上高二,成绩优异的她完全有希望考上一所好一点儿的大学,走上人生的康庄大道,奈何命运再一次开了一个玩笑,将所有的希望彻底埋葬。
这一年,在矿山上工作的陈树,被流石砸断了又腿。小山村里的人不知道脑洞合同,亦不知道法律,遇到这类事都是找个中间人,双方进行谈判。那一次,矿山老板拿出两万块钱,对于穷人来说,着已经是一笔巨款,却不知道这笔钱买断的是陈树的整个人生。
陈莎拒绝了学校的捐赠,也拒绝了哥哥让她用赔偿所得的钱继续上学的提议,她知道这笔钱是哥哥的命。
怀揣的两百元车费,十六岁的陈莎踏上了通往城市的列车。在同村人告诉她城市是梦想中的天堂,到处都是金钱,为了养活这个在贫困中苦苦挣扎的家,她选来到这个梦想中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一做便是四年。在四年的时光里,她逐渐明白这里只是有钱人的天堂,并不是穷人改变命运的地方。
“这两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下残疾的哥哥和年老的母亲。”故事到此结束,陈莎也喝完了杯中的酒,若有所思。
“悲剧不会重复眷恋一个人,明天一起都会好起来。”唐小果趁着倒酒的空档,安慰着陈莎。陈莎没有说话,双眼静静的盯着深邃的天空发呆。唐小果放下酒瓶,站起身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得向远方扔去,说:“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这句话成功引起陈莎的兴趣,在这个浮夸的年的,谁的心里没有一个小小的梦想?陈莎看着唐小果扔石子的方向,说:“想开一间宠物店。”话音刚落,随即有自嘲道:“这是有多大胆,敢如此奢求?净想些不可能的事情。”
“一切皆有可能。”唐小果重新坐到陈莎的身旁,拿起就被示意陈莎碰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说道:“今天害你丢掉工作,实在抱歉,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唐小果将酒杯倒立,认真的看着陈莎。
“你养我?”陈莎学着唐小果的动辄,将酒杯倒立,打趣的说到。
“养你有何难?只要你愿意,养你来生来世都不成问题。”着不是一句大话,以唐小果家现有的财力,做到这一点没有十号压力。看着认真的唐小果,陈莎的心脏漏了一拍,四目相对,碰撞出荷尔蒙的味道。
“我想独立的活着。”理智最终战胜欲望,陈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说:“夜深了,该睡觉了,明天还得去找份新工作,换个环境也不错。”陈莎微笑着向唐小果挥挥手,向自己的居所走去。
看着陈莎干净的笑容,唐小果明白对于一位女孩来说,陈莎最后的一句话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这社会,找份工作谈何容易?不过他已决定守护陈莎那干净的笑容,在这之前,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们朋友有了吗”看着远去的陈莎,唐小果喊道。陈莎没有说话,只是将右手高高扬起,做出一个手势。
唐小果将车发动,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而整个计划的第一步,他需要回一趟乐不思蜀酒吧!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将陈莎从梦中惊醒,睁开模糊的双眼,在枕边摸索着手机,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将手机扔在一旁,继续找周公聊天。
叮铃铃......,电话铃声在起响起,这次许艺看都没看,直接按下挂断键。可每次挂断后的一两分钟内,铃声有会重新响起,如此反复几次,陈莎实在不堪其扰,只得悻悻的按下接听键。
“您好,请问你是......”尽管不开心,陈莎还是保持一贯的礼貌。
“是我,唐小果。”
“是你啊,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陈莎被自己语气的转变吓了一跳,自己好久没有如此随意的跟谁讲话了,突然间感到脸红心跳,脑海中闪出一个大大的疑问:“话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号码?”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陈莎确实没和唐小果互留联系方式,不过此话一出口,她就开始后悔了,而下一秒唐小果的话直接了当得道出她的傻。
“这年代,区区一个电话号码,对于本少爷来讲,会是难事吗?”唐小果顿了顿,继续在电话里说道:“给你找了一份新,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如果上一秒陈莎还在犯迷糊,那么唐小果的着句话已将陈莎彻底惊醒。
化好淡妆,拿起包,陈莎便向路口奔去。她 刚出门,几个神秘的精壮汉子便悄悄走进她的家。
“又有人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坐在唐小果的车上,陈莎喃喃自语,就在刚才,他看见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路口。于是便自言自语的说出这句话,话里也带着几分感伤,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搬离这个地方。
唐小果开着车在城里无聊的转着,一会儿洗车,一会儿加油,总是以各种理由拖延着时间。陈莎实在才不透唐小果的心思,她感兴趣的是性工作到底是怎样的一份工作,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
不知不觉,已日上三竿。
“饿了吧?先吃饭。”唐小果将车停在一家高档餐厅的门口,替陈莎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
“不是说有一份新工作吗?不会就是这里吧!”陈莎边走边小声嘀咕着,着句话刚好被走在前面的唐小果听见,微笑着转过身,看着陈莎:“找工作也得先填饱肚子吧!没力气怎么会找到好工作。”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下午,期间陈莎吃了两份牛排,八杯红茶,手机直接玩到自动关机。期间陈莎也催促过,也想一走了之,但每次都被唐小果以各种借口拦下。
就在陈莎感觉被忽悠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走的时候,唐小果的手机铃声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唐小果说完,拿起手机便向卫生间跑去。陈莎没办法,只得坐等唐小果讲完电话再走。
“走吧,带你去面试。”讲完电话的唐小果回到座位,对陈莎露出神秘的笑容。
“这次不会再有事儿耽误了吧?”陈莎有点不安的问着。
“不会,包你满意。”唐小果心情似乎不错,打开车的音响,点出一首《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