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荣用早膳时,心里还想着昨夜拥梁一诺入眠的事,唇角的那一抹潋滟笑意就没消散过。看的落铭这个糙汉子嘴角抽抽,脑子一根筋的他,心里是真不明白。这昨夜还为了查不出那两股势力,而气哄哄的主子,今早什么事能开心成这样!
让他这个,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尊贵优雅的主子,破功?
落铭一头雾水,思绪翻转间,却听见安启荣那恍若含笑的嗓音,愉悦的传来一句“取朝服,备车!”
“是!”
落铭回神,急速出了书房,至卧室取出安启荣的朝服,侍候着穿戴整齐,又自去府门口安排马车!
“宝宝,本王上朝回来就去看你,你等着!”安启荣理了理身上的朝服,侧眸看了眼远处镜中丰神俊朗的自己,喃喃低语着,唇角始终勾着抹潋滟笑意!
“磨人的小妖精!”一想起梁一诺那惹火的身材,安启荣就觉得,他的早膳吃的有些咸了,咸得让他想要狠狠的灌几口水!
甚至都觉得,眼下不是什么初夏,而是盛夏,热的让人有些狂躁了!
莫名的肝火旺!
欧阳婧把安启荣的这一声低喃,一字不漏的听见耳里。心里还以为安启荣说的是她,毕竟他除了昨晚之外,一直歇在她的院中!
是以,再看见安启荣的唇角笑意时,娇媚的贴上前去,柔柔轻唤道“王爷!”心里还为安启荣昨夜没有去自己房中,寻了个他公事繁忙的借口!
现下看安启荣的小眼神,真真有一种把他拆吃入腹的感觉,让安启荣的心都抖了抖,忍着一把推开欧阳婧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她身上的浓烈香味,连连打了几声喷嚏!
欧阳婧好不容易贴上安启荣的胸口,就听见他打喷嚏,吓了一跳,环着他的腰,急急问道“王爷,你……你没事吧?”
心里还想着,为何她每次看见安启荣,他都会打喷嚏?
可她想不明白,也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安启荣望着怀中浓妆艳抹的欧阳婧,脑中不受控制的闪过,梁一诺那张清丽无双、未施粉黛的娇容!闻着欧阳婧身上浓烈的香味,更加无法忍受的推了推她,淡淡道“本王没事,爱妃先回房吧,本王该去早朝了!”
这个欧阳婧,为什么不能像梁一诺那般,简单却不失清雅的打扮自己,明明年纪轻轻的,却爱浓妆艳抹,胭脂水粉味极重!于自己这个,对刺激性味道过敏的人来说,和她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酷刑!
看见这样的欧阳婧,让自己突然好想念,梁宝宝身上的淡淡雪莲香,沁人心鼻,令人迷醉!
他,突然有些期待夜晚的到来!
欧阳婧闻言,娇滴滴道“那妾身送王爷可好?”欧阳婧看着安启荣穿戴整齐的朝服,媚眼如丝,勾着一抹渴望!
她从十岁那样的宫宴上,便仰慕荣王这个风华无双的少年郎,哪怕是父亲不愿意她嫁给,这个当初外祖满门抄斩,母妃自尽,‘一无是处’的安启荣!
她依然执着的爱了他这么多年!
如今她风华灼灼,他矜贵无双!
十里红妆,铺就他与她的姻缘!
虽说他们之间,有梁一诺这个花痴正妃横亘!
但她相信,终有一日,他的身边没有别的女人!
只有她,欧阳婧!
安启荣不动声色的,抽离了欧阳婧的手,笑不达眼底,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响起“爱妃有心了,外面有些微雨,你身子刚好,就别出去了!”
话落,迈步,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在愈发耀眼的朝阳中,渡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晃花了欧阳婧的眼!
欧阳婧看着光芒万丈的男人,微眯着狭长的凤眸,寒芒涌动,低低道“安启荣,总有一天,你会完完全全的,只属于我欧阳婧一人!”
如此矜贵无双的安启荣,又岂能是池中之物?
他若是有什么想法,她欧阳家的朝堂势力,对他来说,是有着诱惑力的吧!
她的妹妹楚楚,一定会帮自己,彻底夺回这个男人的心的!
而梁一诺这个花痴,早晚有一天,她会让安启荣对她弃之如敝履的!
这样风华无双的男人,她梁一诺染指不起!
更不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不说欧阳婧在府中,如何思忖对付梁一诺。单说那上朝而去的安启荣,此刻的他已然到达宫中。正与殿外碰见了,那一身淡黄色朝服的太子,两人心思翻转间,眼神交锋了不下数十回合,气势却是谁也不肯底上半分!
暗潮涌动间,安启荣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太子!”
虽恭敬,却不谦卑,甚至气势隐隐的压了太子一筹!
太子唇角含着一贯的,毫无温度的暖笑,看着面前这个矜贵无双中,通身王者之气压也压不住的安启荣,忍住了想要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温润却无温度的声音,淡淡的来了句“四弟!”
广袖下的手早已经是握到指节发白,青筋暴露,微眯的凤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对于当年的安启荣,没有死在那一场九族尽诛的阴谋中,十分的恼火!
如果可以,此刻他最想做的事,便是一箭穿心,让安启荣死无葬身之地!
可恨如今的他,羽翼渐丰,让自己越来越掌控不了!
太子思绪翻转间,但听得孙公公尖细的嗓音,高声传来句“众臣朝拜!”
一下拉回太子和安启荣的思绪,各自敛了锋芒,随着一众朝臣,步入了金殿,对着九龙椅上的赢帝拜了下去!
“臣等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赢帝微一抬手,威严的声音,飘散金殿四处!让文武百官精神一震,不敢有丝毫懈怠!
“谢皇上!”
众臣再施一礼,往两旁分班站定,个个双手置于腹下,当等着赢帝开口,也好把奏章呈上!
赢帝凤眸快速扫过全场,略略颔首,心里琢磨了一番,开口道“众爱卿,近数月来,南诏国频频袭扰我安国浪城,近日更是张狂,陈将军多次上书告急,此事众爱卿可有何良策?”
话落,狭长凤眸不由扫过,武将中一身暗紫朝服,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少年,眼底含了几许赞赏!
暗叹:这静逍真不愧是,安国年轻一辈的好儿郎!
单就通身气度,较之天潢贵胄也不遑多让!
若一把利刃般,出鞘必将光芒万丈!
而此事关系边防战役,查子坚做为安国的护国大将军,自然是要站出来,赢帝话落,便见他往中一步,手握玉笏朗声道。
“陛下,所谓姑息养奸,养虎为患,我安国乃泱泱大国,岂能叫个小小南诏如此挑衅而不还手,若滋长此风,其他小国怕是要争相效仿!”
查子坚心里还想着,要不是他如今年老,不适合水战,他今日就当殿请旨,率兵去平了南诏国!
自古多数都是文官主和,武将主战,眼下朝堂上说到这南诏国之事,自然也是不例外,查子坚这个主战护国大将军话音刚落,便见李侍郎上前一步道“陛下,以臣之见,当效仿圣祖帝,对南诏国怀柔为主,让两国边城百姓免受战争之苦!”
赢帝的公主多有成年的,随便嫁一个去南诏国和亲,不就能换几十年和平共处,何须劳民伤财,大动干戈的征战?
再说,要是这南诏国是那么好平的,何至于等到今日?
褚英剑还在想着昨夜的信,今日早朝原本就格外留意赢帝和静逍,自然是将赢帝看静逍的那一眼瞧了个真切。心里对信上所说之事已然信了几分,正自郁闷的他,见李侍郎这么一说,性格冲动的他,当下便是虎目圆睁,喊怒道“李侍郎言下之意是?”
李侍郎说完刚退开,便听褚英剑这明显不悦的噪音传来,当下便应道“效仿圣祖,以联姻换两国边境和平!”
褚英剑闻言,心里的火瞬间便是升腾,语气更加不悦道“当年圣祖爷刚建立安国,自是以怀柔政策为主。而经诸位先帝励精图治,当今陛下更是文治武功,勤政爱民!对这言而无信的蛮夷之邦,又岂能再以一介裙钗维系两国和平,岂不是让南诏国笑我安国武将,全是无骨懦夫!”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刚落,褚英剑对着嬴帝再施一礼道“陛下,臣虽不才,亦愿率兵出战南诏,不敢说踏平南海域,却也可保浪城一方安宁!”心里还想着,只要自己先提出率兵出战,就照自己在安国武将中的声望,嬴帝应该不会拒绝!
嬴帝正自思量,太子对着一旁的钦天监监正,使了个眼色,监正会意,立时往前一步道“陛下,臣近日推演,测算南北两国国运,这南诏国气数未尽,不论和或战,皆宜土行男女往之,所谓水来土掩,便是此理!”
钦天监监正的话一出,朝堂众臣心内哗然!
这明摆着是针对褚英剑而来,安国谁人不知,他五行属木,照此言论岂不是,不适合出战南诏国?
今日这朝堂气氛,明显的不对了!
有些暗潮涌动,估计很快便要剑拔弩张了!